第二百一十三章
2024-09-02 08:31:49
作者: 華陰
風吹草動間,兩人借著微弱的月光,還是賈正渝率先開口,不敢相信,「微生侍郎?」
大魏第一蛀蟲微生硯,大半年前被鍾如意查貪污查出,平素貪污受賄無數,竟沒想到兩人居然會在現此處碰面。
賈正渝對於這位戶部侍郎多少有些耳聞,只是如今他剛逃出天牢,生怕是前來追殺的官兵,遲遲不敢相認。
而微生硯也是一樣,內心幹了虧心事,生怕被人發現,才在此苟且偷生。
「你如何會在這裡?」微生硯還不知賈正渝刺殺鍾如意被關進天牢的事情,只是心中略鬆一口氣。
好在不是晉軍人。
「你又如何會在這裡?」賈正渝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反問道。
堂堂戶部侍郎,如此風光霽月的人物,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懂什麼?我這是大公無私。」微生硯終於放心,翻了個身,看著他。
本章節來源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原本自己在晉國已經募集到糧草,正準備送到荊州城,卻沒想到半路竟看見晉國大軍舉兵攻打荊州城。
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為了大局,只好暫時停留。
若不是自己的女兒還留在京都,他怎麼會冒著風險,舟車勞頓地前來送糧。
「你有糧食?」賈正渝看到遠方浩浩蕩蕩的糧草,一時間啞然。
沒想到這微生硯居然真是救兵,知曉在糧草緊缺的時候,千里送如此珍貴的物資。
「你這小兒比你爹荊州城太守要聰明不少,不錯,正是糧草,大半年前我就去晉國籌糧,現如今臨到城門,卻遙遙看見晉軍的旗幟。」
若是想送回去,只怕是難上加難。
「你趕緊與你爹通信,他是荊州城太守,叫人出來接應我們,將糧草搬運回去。」
微生硯見賈正渝久久沉默,一時間皺起眉。
「你不願意幫助我?」
他妻子,父親全都被困在荊州城內,賈正渝如何不想?
只是現在他是待罪之身,若是回去了,追究其是如何逃出天牢的,只會牽扯到他那平白無故的娘子。
「好,我幫你!」
賈正渝雖說是不滿鍾如意,但家人若是隨同荊州城攻破而斃命,他一人也定然不會苟且偷生。
他的家人還在其中,自己一個人逃了,才真是會被天下人恥笑。
「這才對,你想辦法聯繫荊州城內的人,我想辦法將糧草掩蓋起來,行動一點要輕,這晉軍每日都會有人,切莫要被發現。」
微生硯的確是貪婪,摳門,若不是為了家國情懷,誰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赴死?
世上誰不愛財?可惜造化弄人,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現如今居然成為了扭轉戰局的關鍵。
賈正渝從包中拿出一件衣物,匆匆離開的急,只剩下此物能夠寫下救命的文字。
他咬破指尖,任由鮮血四流,一字一頓的在上面寫下文字。
好在難民多,他喬裝打扮一番,倒也不算違和,一路沿街乞討,終於見到了熟悉的魏國士兵,幾乎快要熱淚盈眶。
「將這個交給你們荊州城太守,就說是重要的情報。」
賈正渝見人群混亂,連忙從袖口中倉皇拿出此物,往士兵的手裡塞。
「什麼......」士兵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手裡被塞了團什麼,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衣物。
眼前此人一襲難民模樣,士兵深深皺緊眉,剛準備驅逐開,卻又聽見他低聲,悄然道。
「你若是不信,和太守說,這是賈正渝的衣物,他定然會相信。」
士兵半信半疑,但是如今戰事如此緊張,看著此人又匆匆離開的身形,一時間茫然無措。
打開來一看,又赫然如同救命符一般,急得他就往裡面跑。
謝庭之看著上面用鮮血寫的文字,一時間輕輕皺起眉頭。
賈正渝,據他所知,應該現在被關在天牢里才是。
但是派人前去查看,果然發現這小子趁其不備逃跑,只留下空蕩蕩的屋子。
「將荊州城太守叫來看看,問問這到底是否是他兒子的物件?」
顧淵微微揚了揚頭,一時間不好定奪。
這上面的文字若是真的,就是救了他們命的重要線索,這上面的文字若是假,就是狼入虎口,中了對面晉軍的奸計。
「我兒,是我兒的。」太守賈鈺一看,頓時肝腸寸斷,看著上面的血跡,幾乎快要眼前一黑。
「這字跡也絕對是他的,我不會認錯。」
鍾如意接過來細細看了一番,想起微生硯這號人物,這才緩緩放下。
「這會不會是晉軍的計謀?「顧淵看著,依舊拿不定主意。
」不會,微生硯是個女兒奴,他女兒還在這宮內內,他不會做出這種事,賈正渝也是一樣,所以,這恐怕是真的救援信。「
思索一番,鍾如意沉聲道。
「所以,微生硯真的帶著糧草來救我們了?」就猶如枯木逢春一般,山迴路轉,沒想到拯救他們的居然是大魏第一蛀蟲微生硯。
就在大家都因為此忙的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之際,忽然一道陽光灑進來,驅散了許久的陰霾。
「不錯,趕緊帶人前往,據我所知,晉軍紮營的地方據那不是很遠,糧草目標大,極易被發現。」
鍾如意臉上也多了些紅潤,知曉糧草將至的那一刻,無不是興奮的,激動的。
與晉軍負隅頑抗十日,現如今終於有了希冀,這是可以拯救他們大魏國的神兵天降。
「我立即帶人去。」顧淵不敢馬虎,腳步也同樣輕快起來,聽她這麼一說,當即確定了行動方向,快步加鞭地趕去。
宋淮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立即回過神。
「我也一起去。」
大戰將至,天空卻放晴,透著幾分空山新雨後的潮濕感,鍾如意看著雲霧中終於明朗的陽光,心情也暢然。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草叢中隱匿的兩個人沒有一刻是不提心弔膽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是草木皆兵。
微生硯微微皺起眉,隱約感覺有哪裡不對,內心有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是他們來找我們了嗎?」賈正渝搓了搓手,哈了口氣,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