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糧食問題
2024-08-31 00:37:57
作者: 華陰
賈鈺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眾官員明知道他說的是謊言,卻無一人上前拆穿。
鍾如意聽著賈鈺的話,心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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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這個荊州太守面對鼠疫,倒也不是全無作為,只是力不能及罷了。
宋淮繼續代鍾如意說話:「賈大人也算是盡力了。」
賈鈺佯裝自責:「是下官無能,未能控制住疫情。」
宋淮沒有順勢安慰他,而是道:「賈大人雖是為城內百姓著想,可如今在城外的難民,也是我大魏的百姓,只要他們還有救,咱們就不能放棄一個人。」
賈鈺點點頭,努力擠出兩行眼淚,一邊抬手擦淚,一邊感慨道:「宋大人說的是,是下官狹隘了,下官這就召集城內所有大夫,共同抗疫。」
說完這句話,賈鈺立馬派出自己的心腹,到城內的各家醫館挨家敲門。
不多時,城內所有大夫,包括學徒在內,全都聚集到了太守府。
賈鈺開始匯報城內患有鼠疫的患者的情況。
「大人,如今城內,已知感染鼠疫患者的人數有四十二人,目前已有八人死亡,而城外感染鼠疫的患者尚未可知,目前那些感染鼠疫的患者都在家中,正是這些大夫上門看診,大人有什麼想了解的,盡可問他們。」
鍾如意看著高矮胖瘦各不一的大夫們,開始主導話語權。
她沒有問患者們如今的情況,而是先問太守。
「敢問賈大人,如今荊州城內還有多少存糧?」
方才等大夫的時候,牧野已經告訴賈鈺,欽差大人身邊隨行的女子,乃是欽差大人的妻子。
賈鈺聽到鍾如意問話,心裡有些不悅。
鼠疫是他荊州的事,宋欽差要插手也就罷了,畢竟人家是長公主欽點的欽差,身份和家世,以及官階都擺在那。
可宋大人的妻子,一介女流之輩,怎麼也要插手荊州的事物,這不是越權了嗎?
賈鈺心裡對鍾如意存了偏見,卻礙於欽差的身份,恭敬答道:「荊州的存糧不多了。」
鍾如意追問:「若是省吃儉用,把糧食分給城外的難民,那這些難民能吃多久?」
聽到鍾如意說要把城內的存糧分給難民,賈鈺心中更加不快,說話的口音都帶著不情願:「省著點吃,頂多能吃上十來天。」
十來天的時間不多,卻能頂過一陣。
「那好,賈大人,麻煩吩咐下面的人,把城內存糧都搬出來,在城外搭幾個粥棚,給難民施粥。」
賈鈺一聽施粥,頓時不樂意。
城內糧倉里的糧食,是他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是為了防止晉國人打過來,圍困荊州而存下來的。
說白了,倉庫里的糧食,是保證荊州不被晉國大軍攻破的最後一道防線。
若是把糧食全都分給難民,荊州城內沒了存糧,萬一邊境守不住,晉國大軍再打過來,那荊州必定淪陷。
倉庫里的糧食,可是荊州城最後的屏障,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能動。
賈鈺臉上一沉,沒好氣道:「宋夫人,雖然你是官眷,可荊州城的事是政事,你一個婦人, 怕是不便插手政事吧。」
話中滿滿的敵對意味。
鍾如意不以為意。
她知道糧食對一城百姓的重要性,而現在,正是糧食派上用場的時機,現在不施加粥,只怕城外餓死的,和病死的百姓會不計其數。
她開口為城外的難民求情。
「賈大人,若是現在不施粥,成為百姓就會被活活的餓死,那可都是人命啊!」
賈鈺態度堅決:「不行,荊州的糧是荊州最後的屏障,若是晉國人打過來,而荊州無糧,城裡的百姓全都會遭殃,本官是荊州的太守,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必須先為荊州城的百姓做打算,本官不能拿一城的百姓冒險。」
鍾如意大聲吼道:「可現在,更需要糧食的是城外的難民,而不是荊州城的百姓!」
賈鈺皺著眉頭,大聲呵斥:「宋夫人,麻煩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官眷,而本官是朝廷命官,你無權命令本官!」
站在一旁的宋淮看到賈鈺針對鍾如意,上前一步,護在鍾如意身前,目炬如隼地瞪著賈鈺。
開口,寒聲道:「開倉!放糧!施粥!」
字句飽含威懾。
宋淮上過戰場殺過人,身上帶著血腥的煞氣,尤其是他憤怒的盯著一個人的時候,銳利的目光,簡直讓人頭皮發麻身體發寒。
賈鈺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慌,氣焰上矮了幾分,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不妥,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說道:「不能放糧,如果放糧,那遭殃的將會是城裡的百姓。」
鍾如意聽著賈鈺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明白賈鈺的顧慮。
確實,身為一城太守,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必須優先考慮城內百姓,他拒絕放糧,也是為了百姓好,這無可厚非。
鍾如意放緩語氣,退了一步。
「那就放一半的糧食。」
「不能放!」賈鈺繼續堅持。
他話音剛落,宋淮刷的抽出手裡的刀。
刀出鞘不過三寸,刀鋒上的寒光反射道賈鈺臉上。
賈鈺聽到刀鋒出鞘的聲音,他看著閃爍著熠熠寒光的刀鋒,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一顆心臟顫了又顫。
不是說宋鶴卿出生清流世家,是乙酉三年的探花郎嗎,他怎麼一言不合就拔刀,還凶神惡煞的,這還是讀書人嗎?
鍾如意重申:「放一半的糧食吧。」
賈鈺順坡下驢:「那就……放一半的糧食……」
勉強解決了糧食的問題,鍾如意才把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大夫們。
問道:「各位大夫,如今城內各個患者的情況如何?」
眾多大夫中,一個佝僂著背,鬚髮皆白的老大夫站出來,應道:「情況不太妙,如今城內的患者病情不一,好多人高燒不退,即便用了藥,也無濟於事。」
這個回答在鍾如意意料之中。
鼠患本就是難以治癒的疾病,若是隨便兩副藥就能治好,也不會被稱為致死率最高的三大傳染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