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春鶯兒之死
2024-09-02 08:30:53
作者: 減字南柯子
那春鶯兒是直接倒在台上的,因此等那戲樓老闆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他的身子都有些發硬了。
被春鶯兒這猙獰的死相嚇得四腳朝天,等聽見外頭的不斷議論聲,那老闆才後知後覺地哀泣起來。
只要這春鶯兒在,就是不用宣傳,他們這戲樓子也是沅南當之無愧的第一。如今春鶯兒一遭遇害,連帶著這戲樓子都成了這大凶之地,這老闆如何不悲從中來呢?
實在身邊那個剛來的幫閒提醒下,才開始拾掇春鶯兒留下的東西。一看見這春鶯兒的遺物,這老闆就泣不成聲。
這春鶯兒,才高自然也氣盛。從來都是唱完就走,如今他一遭遇害,他的東西倒是好收拾的狠。
草草將這些東西聚在一起,忍著淚的老闆,在旁邊春鶯兒戲迷的叫喚中,將那遺物一一打開。因此,都還沒等官兵進來,這在場的眾人就已發現了他的真正死因。
蓋是不知道那個狠心沒良心的,私下動了春鶯兒酒壺裡面的酒,在裡頭投了毒,如今打開那銀酒壺,裡面正是烏壓壓的黑。
想來也是,這貴妃醉酒,如何能不喝酒?因此那佳釀一落肚,這春鶯兒的命就被閻羅給鎖了去。
「嗐,真是可惜!也不知再過個多少年,才能再有個如春鶯兒這般的唱腔的角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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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千里迢迢為慕春鶯兒之名而來,卻沒想著連個完整的一出都沒有看上,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時也,命也,看來這老天爺要收的人啊!誰也留不住啊!」
……
今日能來戲樓聽春鶯兒戲的,都莫不是有幾分家底之人。如今戲樓被郡衙的衙役們,給看管起來。
衙役不敢得罪這些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可不就任他們留了個名帖,就能走了。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沒長眼啊!」
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戲樓就在催著讓人趕緊離開,就是拿出曾家的名頭也不好使。
用披風裹著霍溦,為了避開人群,幾乎等到人散光了才離開,寧箏兒沒成想居然還真有沒長眼的,能呼啦啦地撞上來。
「對不住,對不住,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太急了。」對面的人,倒沒寧箏兒這般嬌蠻,第一時間低頭道歉。
卻不想,因為這低頭動作,他那藏在頭髮里的眼,卻對上了披風被撞掉的霍溦。
擔心霍溦的身子,只抱怨了這麼一句,寧箏兒本是沒想跟人理論的。
可是等抬眼發現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霍溦,一把用披風將霍溦蓋起來,如今寧箏兒就真心裡就不樂意了。
「剛才沒長眼睛,現在倒是長眼睛是吧?沒見著我們曾府的人,連曾府的人都敢撞,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以前都是將自己跟曾府捆綁到一起,到最後,卻只丟了自己的名聲,而沒損曾府的一絲一毫。
如今學乖了,只說曾府,而將自己給隱在後面。反正曾府也有不少姑娘,難道他們還能一個一個地去問不成?
現在尤其是最愛盯著小寧氏長女的身份出去幫曾府「宣揚」,母債女償,這做母親的設計了她這麼多年,如今女兒被拉出來擋刀,也算是有來有往。
似乎沒聽見寧箏兒用曾府的威懾,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著霍溦,嘴裡沒說任何話,只是在寧箏兒要喊人來將他拖下去前,他的嗓子裡突然冒出一連串笑,「原來你現在是曾府的人啊!」
一心記掛著那貴妃毒酒的真相,腦子現在一片漿糊,霍溦本是不想跟這人在門口拉鋸下去,是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才沒有催著寧箏兒走。
如今聽見這熟悉笑聲,一瞬間霍溦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繼續病歪歪地靠在寧箏兒身上,借著遮擋不動聲色環視著四周,眼見此處如今只有他們幾個人,硬碰硬不得,霍溦才滿臉疑惑地裝作沒認出來他。
「怎麼?你們認識?」
霍溦的反常,寧箏兒也發現了。覷著那個登徒子猥瑣樣,她想,若這真是霍溦的熟人,也不是不可以先放過他。
從那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更堅定心中那個想法,將頭靠在寧箏兒身上,霍溦呢喃道,「我不認識他。箏兒,我實在難受,要不咱們先走吧!」
既不是霍溦認識的人,寧箏兒自然沒什麼收斂,惡狠狠瞪了眼那個人,是看霍溦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了,她就托著霍溦離開。
而在她們轉身離開之際,那個打從笑後便再沒開口的人,卻忽然大聲道。
「霍姑娘,多日不見,咱們以後還會經常見的。」
實在是撐不住了,一路上都歪靠在寧箏兒身上,直到馬車停下,恢復了點元氣的霍溦,才拉著她的手說。
「箏兒,那人我真的不認識,可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不跟外男見面。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去找他麻煩,也不要讓他能摸到你的行蹤。就當今天。你跟他從未見過面。」
直覺覺得霍溦跟那個人一定認識,寧箏兒心裡本還因她在自己面前裝不認識有些介懷。
如今聽了霍溦這跟自己解釋的話,心裡芥蒂瞬間解開,她連連點頭,只差沒拍胸脯跟霍溦保證一定會離這個人遠遠的。
「夫人,您怎麼了?」
先前擠上去,被寧箏兒嫌棄笨手笨腳而被推開。如今面對面的看,其蓁才發現霍溦的臉色幾乎要白成透明的了。
站在門口等寧箏兒的馬車沒影子了,才撐著其蓁的身子進去,只過了門檻,霍溦站在府門口,沒再動一步,反而對其蓁說。
「你先去找鄭少爺,讓他去軍營,把他家少爺喊回來。就跟他們說,我身子十分十分的不舒服,讓他們一定要快!」
從沒見過霍溦這樣,從她聲音里知道事關重大,哎了一聲,看霍溦能扶著門站好,其蓁提起裙子就跑。
將那些想要來扶自己的人都拒絕了,一步一步挪到屋子裡,仰面躺在床榻上,是聽見越珵的腳步聲,霍溦才將頭給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