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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奇恥大辱,何能忍哉!

2024-09-02 08:30:27 作者: 減字南柯子

  「夫人,娘娘那裡,將地契送過來了。」

  被越珵那般扭曲地抱了一夜,霍溦晨間起時倒是躺得板正,只是這一坐起來,那肩膀腰腿就沒一處想自己的了。

  撐著身子去給越夫人請安,霍溦原也沒覺得自己走路姿勢有多怪異,是對上越夫人那欲言又止的眼,她的臉才轟地一下紅透了。

  手忙腳亂的跟越夫人解釋自己這是睡落枕了,霍溦是在越夫人說,她跟越珵還年輕,莫要太急的話語中,落荒而逃的。

  在越珵的枕頭上猛錘了好幾下,將它扔到貴妃榻上,才眼不見心不煩,霍溦腿腳還沒恢復正常,那其蓁就捧著一個小匣子進來。

  

  將東西送到霍溦手裡,其蓁侍立在她身側。

  昨日跟霍溦一起出去,作為她身邊的大丫鬟,其蓁受到了那些夫人身邊的得臉丫鬟們從所未有的尊重。

  跟她們一起吃了,從未見過的珍饈,還在夫人們牌局散後,分了足以將以前的她賣個好幾遍才能得到的銀子。

  回來後又因今日給霍溦妝點得好,得了那些夫人的稱讚,她還又被額外賞了個銀鐲子。

  在夜裡幾乎將那些銀閃閃的銀子數得快要掉一層皮才勉強入睡,現在更加盡心地侍奉霍溦,其蓁可就希望能一直跟著霍溦,再不落入先前泥淖沼澤中。

  這鋪子上的名字當然是琳琅的,仔細看了眼那地址,霍溦發現,這鋪子真的就在那藏錦樓不遠,只是閒逛幾步路,就能走到。

  先前只是隨口說要做一個脂粉鋪子,但如今見這鋪子在這般好的地段,霍溦現下倒是真想做出個脂粉鋪子來了。

  「你在沅南久矣,可知這郡城之中的脂粉店中,多為何種品種的東西。」

  因前世的緣故,今生的霍溦,從不好脂粉之類的東西,梳妝檯上,若非得琳琅所贈,說不得就只有釵環之類的挽發之物。

  所有雖前世在宮中常搗澄花露之類的東西,霍溦倒不知這如今的民間脂粉,更為偏好何種方向。

  「現下女子敷面多用珍珠粉與鉛粉之類,而胭脂則多以花膏為主。」

  「除了這些,普通的脂粉鋪子一般還有些香粉、花露、頭油之類的東西。」

  「除了那些專供貴女般的鋪子,其餘鋪子的品種都大差不差,只是因品相上有所差異,而在價格上出現不一樣。」

  一邊說著,一邊將霍溦梳妝檯上的東西展示給她看。

  從先前聽到霍溦要開脂粉鋪子的風聲,就托人買了不少東西討好那些愛美的姐姐們,死記硬背地將這些東西刻在腦子裡,其蓁還在無人處,私下練了好幾次。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霍溦來問,其蓁自己都沒想到自己能表現得這般流利。強壓下激動,她繼續順著之前演練的說。

  「郡城內最有名的是,銷香閣、軟煙居及倚紅樓,背後主家分別為郡尉曾家、首富黃家以及河東寧家。」

  「寧家?」沒想到會聽到一個外地的,霍溦反問。

  點了點頭,其蓁道,「是的,就是曾郡尉的妻族寧家。他們家的倚紅樓,據說從那位大寧夫人嫁入曾家之後,就在沅南開了。到如今,也該有二十多年了。」

  放在匣子上的手輕輕敲著,將其蓁所說的這些東西,都在腦中規整好,霍溦才將心神分給那跟初見已經儼然不同的其蓁。

  「你打聽得很清楚。」聽見霍溦的話,身子一僵,收拾東西的其蓁,牙關微動,但還是頷首應是。

  「世上不可能有生而全知者,你有這心,也能打聽清楚,就是你的好處。只是不管本事如何,你都需記得,有些話該聽該說,而有些話只能爛在肚子裡。」

  其蓁的心思,霍溦明白,而正是因為明白才給她指點。

  「出去找人將桑家將開辦脂粉鋪子的消息傳出去,且桑家原在嶒州就為脂粉商,族中有不傳秘法,跟沅南諸店中的皆不同。」

  抹開花露聞味道,霍溦對上若有所思的其蓁,「其蓁,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這個消息,必會傳得郡城無人不知。而這些知道消息的人里,尤其是那寧家,他們族人定會人盡皆知。」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永遠不需要將一切都言明,在其蓁把桑家將涉胭脂行業的消息傳出時,曾府中一花團錦簇的小院裡,正傳來接連不停的碗碟落地聲。

  「曾易。」一把將方才婢子原封拿回來的食盒打翻在地上,望著那一地湯水,寧箏兒眼底滿是赤紅。

  氣得發抖,直將手邊所有東西都扔到地上,握著那金頭釵,直到手上沾滿血,筋疲力盡的寧箏兒仰著頭恨恨道,「有本事,當年你就不要去求娶我。」

  想她寧氏,在河東也是鼎盛之族,若非看曾家情真,她這人人求娶的高門貴女,如何會千里迢迢來這兒窮鄉僻壤,以表小姐的名號,在這裡憋屈至今。

  想起這些年,不僅受了不少那曾老太君的閒氣,又將自己的名聲弄得狼藉一片,如今還被歸還定親的金頭釵,寧箏兒就恨得忍不住想要去找曾易同歸於盡。

  「箏兒,箏兒。」

  從知寧箏兒的婢子被又曾易拒之門外,還將當年自己送去河東的那個金頭釵拿了回來,就知要大事不好。

  緊趕慢趕卻還是沒來得及,小心翼翼繞過一地狼藉,抱住神情猙獰的寧箏兒,小寧氏的手不住在她滿是淚痕的臉抹著。

  「姑母,奇恥大辱,何能忍哉!」

  憋得身子不住打擺,是在小寧氏的尖叫中,被灌下丸藥才勉強恢復正常。

  仰著臉看著這個從小仰望的姑母,嗓里滿是腥甜,身子無力滑落在地上,寧箏兒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年不顧家族阻撓,來到沅南是一個錯。

  「箏兒,箏兒,是姑母的錯,是姑母的錯。」

  原還記掛著心裡的小心思,但被寧箏兒眼中切膚的憎恨所震驚,嘴唇蠕動多次,小寧氏才堪堪憋出這一句話。

  「難為你,還知道這是你的錯了?」

  曾府大小事,哪有能躲得過大寧氏的。早收到消息,若非族中傳訊,大寧氏定然會如先前發誓般,不再管這兩個作繭自縛的蠢貨。

  「寧箏兒,族中傳訊,讓你儘快歸家。」

  「那箏兒跟曾易的婚事呢?」

  不想自己多年籌謀一朝為空,大驚之下,趕在寧箏兒開口前問,小寧氏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抱著寧箏兒了。

  不管不顧地猛然起身握住大寧氏,小寧氏連被自己摔到地上的寧箏兒,看自己的目光變了都沒發現。

  「寧箏兒既然回族,這婚事當然是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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