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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越珵 ,必勝

2024-09-02 08:28:13 作者: 減字南柯子

  尚不知這未來際遇,從包廂出來,霍溦才下樓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越珵。

  被他身上鐵甲撞得滿眼冒星,霍溦這還沒站穩,那越珵就像是對待什麼避之不及的人似的,把她隨便一推,就大步流星地往樓梯躥去。

  而他身後,先前親自將霍溦送上樓的掌柜,正頂著滿腦袋的汗,對越珵不知道是攔是好。

  「大人,大人,這不可,不可啊!那包廂里,正有客人在談事情呢!您若急需,小的可以先給您收拾一個新的出來啊!」

  這剛從羌縣地界冒出來的定平酒樓,明面是外地人所開,但實則是錢勇家的私下產業。

  

  記得主家正跟人在裡頭商量事情,這掌柜的也顧不得什麼生意了,扯開嗓子就往裡面沖,想藉此提醒主家。

  因為那晚提及圓房的事情,羞於面對霍溦,其實越珵每日都回來,只不過是藏著躲著不讓霍溦她看見罷了。

  羞怯隨著時日的變化而逐漸變淡,熬了這麼幾日,太久沒跟霍溦說話,好不容易將手裡的東西準備好,越珵這才興致沖沖地跑回來,卻沒料到會看見霍溦留下的信箋。

  看見霍溦那不同往日的急躁字跡後,心裡就像是有團火在燒,越珵急得連盔甲都沒卸下,就往定平酒樓沖。

  一路上心裡雜七雜八想了太多不好的事,心裡太急可腳下卻被掌柜攔得寸步不進,沒耐心再跟他這麼糾纏下去,放在腰間軟劍的手一緊,越珵這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姐?」

  滿心記掛霍溦安危,除了往跑包廂跑外沒其他念頭,眼中看不見其他,還以為霍溦在裡面,所以在見霍溦好生生站在樓下時,越珵是極震驚的。

  眼睛震驚地瞪圓,幾步從樓上跳下來,捏著霍溦手腕上下打量,是確定她周身毫髮無傷,越珵才鬆了口氣。

  「阿姐,你怎麼在這兒啊!」

  被越珵跟個娃娃似的左右擺弄著,如今聽他這話,霍溦倒有一瞬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是好。

  難道要她告訴越珵,我剛才撞到你懷裡,你看都沒看我,就將我隨手一推嗎?

  這麼多人在,霍溦是想給越珵留幾分面子的,可跟在他身後的周靳卻唯恐天下不亂。扯著個破銅鑼嗓子,他恨不得自家把自己總旗的醜事叫嚷得世間皆知。

  驚魂未定的喜悅,被周靳這專門擾人的大嗓門所破滅。

  從收到霍溦信後,就心跳到嗓子眼,這還沒溫情幾刻,就被周靳這蠢貨把所有氛圍攪得稀碎,隨手拎了個東西丟過去,越珵真恨不得把呲著大牙笑的周靳,嘴給縫起來。

  「我沒事,是錢勇故弄玄虛地想見我。只說了幾句話,就沒事了。」

  原還被越珵鎖在懷裡,被周靳這一起鬨,霍溦也不好意思在呆了。掙扎出來,她捏著越珵的衣角,有些抬不起頭。

  而察覺到霍溦的不好意思,以背替霍溦擋著,越珵還沒來得及跟霍溦說上一句話,就又被身後那拖長聲音的那聲「報」,給打斷了。

  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可說了兩回都沒說出口,耳中闖入那盔甲磨動聲,越珵迅速低下頭在霍溦耳邊說了聲「阿姐」。

  但在這聲後,沒來得及再展現自己的分毫關心,那急的盔甲里滿是酸汗的兵卒,就撲通一聲撲到在越珵面前。

  「總旗,城外來人了……」眼前似乎還有那大片大片的被馬蹄揚起的不滅煙塵,來人口齒不斷打顫,「好像是……回鶻人……」

  「回鶻,怎會?」

  滿心都被城外回鶻人得來的消息衝擊著,根本沒法分神關心周圍環境,是聽到身邊議論聲起,那報信兵卒才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事了。

  本就驚魂未定的心,在周遭越來越大的聲響里嚇得不停打顫,迷茫的眼望向越珵,他萬分期望著能從越珵身上得到答案。

  「回鶻……」輕吸口氣,霍溦喃喃著這兩個字。

  在羌縣經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出,她都快忘了他們來這兒的目的為何了。

  而聽見霍溦呢喃,臉上未成的笑凝成一張面具,摸索著手裡東西,也顧不得周圍目光,轉身將霍溦重新攬入懷中,越珵猛嗅著屬於她身上的氣息。

  「阿姐,等我回來。」

  這種情況下,無論再說什麼話都不合適,千言萬語凝聚成這短短几個字。將霍溦的頭往自己懷中按得更緊,越珵勒的霍溦渾身都發痛。

  「諸將士,出發。」

  城樓上守著的人是周賀,依他豐富的行軍經驗,能讓兵卒這麼急地來找自己,這回鶻真假,不需質疑。

  忍著不舍鬆開霍溦,沒再將目光望她臉上放一下,大步跨出酒樓,越珵身上銀甲在刺目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在越珵命令下,原本嬉笑的兵卒迅速列成一排。

  隨著兵卒行動,盔甲錚錚聲,逐漸壓下那些惶惶不安的心。

  而在無數目光中緩緩前進,越珵兵卒所到處,無人不退讓散開。就這樣,一道用血肉拼成的路,為越珵及兵卒們指引著方向。

  回鶻,只要提起這兩個字,羌縣那些不論見沒見過他們的人,就不可抑制地瑟瑟發抖。

  生長在最容易被回鶻掠奪的地方,他們對回鶻的懼怕是刻在骨子裡的。

  而因為正是知道回鶻人是怎樣的兇狠,這些年輕兵卒們會遇見怎樣的兇殘,在默默人群中,也不知是誰發出了第一道震破天際的怒吼。

  「必勝!」

  將手中布匹揚起,那個拄著拐杖的中年男子,目眥欲裂。不顧家人阻撓地擠在人群最前,對那些詫異目光視而不見,中年男子又發出了一聲怒吼。

  「必勝!越總旗必勝!」

  而這一回,他的聲音,好像震破了那些人的膽怯。

  一時之間,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甚至不同種族的人,都匯聚在這同一條街上。不約而同喊著同一種語言,他們竭力表達著,同一種期望。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遠望著越珵漸漸離去的背影,在激憤的人群中,霍溦好像也被他們渲染了。

  「越珵,必勝!」

  拋卻所有矜持,將手放在嘴邊,大聲喊出這四個字,霍溦現在也不去思量考慮,自己的聲音是否能被已經走遠的越珵聽見。

  而也許是天意使然,在霍溦大吼出聲的那一刻,騎馬走在隊伍最前的越珵,卻突然回頭。

  望著那擰著身子朝自己不斷招手的人,跟耳邊連綿不絕的「必勝」一起喊著,熱淚盈眶下,霍溦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胸口不斷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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