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沅南來人了

  一臉憨笑地捂著被越珵敲過的地方，將滿是傾佩依賴的目光投到越珵跟霍溦身上，只顧著自己的小心思，是聽見霍溦問他為什麼這麼慌了神似地跑，鄭小子才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敢這麼急是為了什麼。

  「公子、姑娘，是周靳哥讓我趕緊來找你們。說是……說是什麼沅南來人了。」

  雖然不明白周靳這個平日笑呵呵的大哥哥，為什麼一聽那打扮得跟唱戲似的男人說話後就臉色大變，但得到他難得下達給自己的命令，鄭小子竭力想在霍溦跟越珵面前一字不落地轉達著周靳的意思。

  「沅南……來人了……」皺著眉，越珵似乎很不能理解鄭小子口中的意思，「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見鄭小子一無所知地搖頭，越珵眉心攢得更厲害了，跟霍溦相視。只一眼而未說一言，但他們都已默契地決定要趕緊往回趕，看看這位沅南來人，究竟是人是鬼。

  疾步走到客棧匾下，還沒進門，就瞧見馮盈大開窗戶的幽怨目光，示意越珵先去應付沅南來人，霍溦知道，現今已到了她不得不應付安撫馮盈的時候了。

  沅南來人，意圖未定。而現在被他們蒙住耳目的馮盈，就像個會不定時發瘋的瘋子。

  打聽不到如今的城中局面，吳璞跟李濤的死都在日夜折磨著她，而在此時，若再有什麼事刺激到她，也許將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作為前任縣令的妻子，馮盈處在一個無足輕重卻又敏感無比的位置，若是來人是燕王手下倒還能應付過去，可若是沅南官場來人，遇見她發瘋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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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壞中之壞的，就是來人是那位曾郡尉所派。

  畢竟作為註定是兩個陣營的人，不管馮盈發瘋是否與他們有關，只要是他們零星微末的一點小錯，都會在他們眼中放大成十惡不赦的巨罪。

  正恰如霍溦所料，在他們未歸之前，來人車馬未停之時，就有人攜重禮敲響馮盈門戶，欲同她密談。

  但好在，馮盈雖然瘋，卻還好歹還存有些許神智在。

  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跟霍溦跟越珵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明白自己現在心緒不寧，怕自己萬一被刺激到情緒上頭瞎說話，所以任憑外頭的人如何巧舌如簧地哄騙求見，馮盈都沒吭聲開口。

  而直到見霍溦回來後，她才將卡死的門栓打開，默默等待霍溦到來。

  「呵，沒想著越夫人貴人事忙，還能抽出時間來，見我這個廢人。」

  沒待霍溦坐下，就開始發難，馮盈能控制了自己在什麼人面前發瘋，卻控制不了自己在什麼地方發瘋。

  先前冷了馮盈這麼久，在進門前就做好準備，對她的諷刺恍若未聞，霍溦自顧自在滿地混亂中撿了個乾淨地方坐下。

  「什麼貴人事忙又抽出時間的，夫人這意思我倒不懂了。咱們可是日日都曾見面，難不成我是老糊塗了，才誤以為我對面住著的人一直是夫人。」

  雖然這些時日都不曾跟馮盈交談，但「日日見面」這四個字，霍溦也倒不是瞎掰。

  從那麼多屋子裡，偏選個跟霍溦正對面的屋子，每當霍溦進出時，就跟個遊魂似的在門後窺探，霍溦這麼說，倒也不算冤了馮盈。

  「牙尖嘴利。」倚在床上，不見外人懶得梳洗的馮盈，眼瞳中閃著幽幽的光。

  既虛偽表面已經撕破，都清楚了解彼此是怎麼樣的人，沒必要再繼續虛偽偽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破罐子破摔才是現今馮盈的狀態。

  對馮盈的態度並不意外，她這麼說，霍溦也就任她去了。

  反正被說一句兩句的也掉不了一塊肉，不讓她先把怨氣發出來，之後，就是她再這麼苦口婆心地說，落在馮盈耳中，也是半點用都沒有。

  而從說完就等著霍溦反駁，見她不吭聲，馮盈自己就覺得沒意思起來，惡聲惡氣地開口，她根本不怕惹惱霍溦，「喂，剛才浩浩蕩蕩來了一堆人，他們是幹什麼的？」

  是由共同利益才勉強聚在一起，不指望霍溦跟越珵能保護自己，知道自己雖然勢弱，可他們也對自己無可奈何，馮盈打探得光明正大。

  「我們也是收到消息剛趕回來的，我夫君已經去相見，要等他回來，才能知來人究竟目的為何？」

  能說的，霍溦自然不會蓄意瞞著馮盈，而不能說的，就是馮盈再怎麼問，霍溦也不會說半個字。而這未知來人，確實是霍溦打算跟馮盈說的。

  還以為他們勢力在這些時日能擴張成什麼樣，現今聽霍溦一說，心裡有了底，臉上掛起嘲諷的笑，馮盈諷道。

  「真沒用，人家都找到門口了，還不知道人家是幹什麼的。幸虧我不指望你們，否則怕就是死，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其實霍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次跟馮盈好好說話，都能惹她跳腳，同樣從她的話語裡有了底，對挑釁視若無睹，霍溦甚至還有心情幫馮盈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給收拾起來。

  「吶，一群廢物。」

  見過霍溦在自己面前的囂張樣子，現在瞧見她偽裝的這副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轉手遞給霍溦一張紙，馮盈看向霍溦的眼裡滿是嫌棄。

  手虛停在半空沒人接，見霍溦始終沒接的意思，覺得自己被好心當作驢肝肺，馮盈又耐不住開口說。

  「趕緊看，這是我部下傳來的，消息保真。若非咱們現在休戚與共，就憑你先前對我做的事，我說什麼也不會給你看。」

  形勢比人強，羌縣不可一日無主，但總得有人要擔當縣令之位的。與其再來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來擔上這個位置，馮盈更寧願讓越珵繼任這個位置。

  畢竟，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上，雖然存在泄露的危險，但不管怎樣都總比要面對一個不認識的人再費力謀劃，要來得好。

  「夫人部下既消息如此靈通，但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李公子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