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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阿姐,對不住

2024-09-02 08:26:56 作者: 減字南柯子

  而時至今日,越珵都還能想那日越振興奮的形容。

  他告訴越珵,有人用「伏火硝法」研製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神兵利器。只要能讓朝廷首肯得以應用此法於軍務,那沙場戰局便能立時大改。

  那他一生夙願——收復失地,一統河山,也將指日可成。

  但越振等啊等,直等到被成帝構陷成叛臣賊子,他也沒能等到那個心心念念的神兵利器的露世。

  在越振希望落空後,越珵也原以為這是獻媚之人,想要投奔他爹才編纂出的。若非空中那股難聞氣味,跟書中描述越聞越像,越珵也決計不會往這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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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務上的事,霍溦不懂,環顧四周無人,越珵於是乾脆攤開來說:「『伏火硝法』初始威力並不大,可來到我朝,經過一些能人的私下研究,現已大不相同。」

  這接下來的話,越珵愈發將聲音壓低,將自己幼時經歷悉數說出。

  「據說,『伏火硝法』在有些人能人異士手中,能用此法製成一名為火藥的器物。別看此物聲名不顯,但實則威力極大,傳說能有移山倒海之效。」

  「果真?」

  雖不曾見識過戰場慘烈,可霍溦也知道,如今戰場多是兵器拼搏,鋒利兵刃肉體凡胎已是難敵。

  若真有此物且用於戰場,那不管這火藥將操控於誰手,這對於雙方兵卒都將是毀天滅地的打擊。而哪怕知越珵口中不會有虛假之言,霍溦還是驚訝出聲。

  鄭重點頭,越珵雖然未曾見過那火藥具體形狀,可從縣衙李府之中坍塌模樣,就讓他出自沙場的天然直覺——致使縣衙坍塌禍首,必為此物。

  「唉,縣城本就動盪不安,又乍出此物。是敵是友且不論,羌縣如今又危矣!」

  羌縣先前掌在李濤手中時,已經被他搓磨得大傷元氣,後來又遭流民之亂,如今流民初定,又出現了個前所未見的火藥,更別提還有個屬定未定的樊山礦產。

  小小羌縣明明占地還沒郢都四分之一大,卻有這麼理不清的亂事。

  捂頭傷神,霍溦真覺得燕王想要的不是一個投名狀,而是想讓他們一家都死在這兒,才是他之願。

  把周靳所畫圖案描摹下來,又將那畫著圖案的石頭砸成粉碎,看它再也拼不到一起,越珵才頷首,「倘使真能鑑定此事,不管回鶻如何,還是必定要上告燕王。」

  說出這話,不是越珵膽怯,也不是他想向燕王請功,而是這火藥之事實在事關重大,一旦晉國亦或是其他任何一方勢力,運用此物攻打姜國國門,姜國上下必將臨來滅頂之災。

  雖然對成帝跟其餘冗官成見頗深,但百姓無辜,不需也不該承擔任何算計之下的血淚。

  陰謀之下也應該有同為天地芻狗的仁義,若真有污名洗清之機,也不該將芸芸眾生放在賭桌上。

  「是的,也該這樣。」心思一轉,霍溦就想懂了越珵的意思。

  火藥一事一旦明了,他們必定要知會燕王,而不論是燕王選擇上稟朝廷,還是選擇瞞下私自處理,樊山礦產都存在著暴露風險。私藏礦產是為了私心,可在生命大義前,還是要退步。

  單手將霍溦托起,越珵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聲音有些黯然,「阿姐,對不住。」

  「對不住什麼?」

  對於樊山礦產,霍溦曾傾付出多少心血,從那層層疊疊的稿紙之中,越珵就能窺見分毫。而她費盡心血找出的礦產,卻因為火藥會有可能化成水中泡影。

  正因知道霍溦這一番都是為了自家,越珵才更覺得抱歉。

  「傻不傻啊!你。」

  反身從他懷裡鑽出來,霍溦伸手點了點他的頭。

  既不決定離開越家,那他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同體。若是越珵為著旁人或是其他這麼說,霍溦定會生氣,可他分明也是為了這個家,霍溦又怎會生氣呢。

  霍溦跟越珵在這幾句中消弭了不存在的隔閡。而對于越珵的火藥猜測,是在將縣衙及李府翻了個底朝天才得到定論。

  「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響的時候,霍溦就站在了門口,直到確定外面的聲音是一長一短後,她才將門打開。

  而門外抱著一堆東西,霍溦的房門才閃開一條細縫,越珵就跟一尾游魚般鑽進來。

  「夫人,您在看什麼?」

  縣衙及李府倒塌後,其中倖存女眷便沒了住處。在如今銀錢不當錢的羌縣,用極低的價格包下一整個客棧。

  明明客棧里有那麼多的房間,但馮盈卻偏挑了霍溦對面的屋子來住。

  不知馮盈是否因越珵敲門聲而開門,用身子擋住門縫,對著形容枯槁的馮盈,霍溦並未笑眯眯地說。

  沒想到原本控在自己手中的縣城會在一夕之間跑到越家,現下跟霍溦地位掉了個個,日夜被噩夢糾纏不休的馮盈,面無表情地將門砰咚合上。

  「她又給你氣受了?」

  原先深宅之中,因內外院分明,越珵並不知道馮盈對霍溦態度如此惡劣。知曉此事是親眼見到霍溦被馮盈言語羞辱,越珵才兀然發現霍溦一直在受馮盈的下閒氣。

  而以馮盈的手段,霍溦並不將她這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放在心裡。搖了搖頭,霍溦道:「怎麼又回來了,小心周叔回頭再給你排頭吃。」

  自搬到客棧後,越珵就時不時地從城樓上跑回來。把城牆上的爛攤子交給周賀,是越珵連續七天往客棧跑後,他才被周賀給堵在城門,勒令他再不准在無故下城樓。

  「沒事,我這回來周叔知道。」

  叮叮噹噹地放了一桌子,散了一桌子灰塵,牛飲一杯冷水,越珵才將氣喘不停的喘息給平復下來。

  被嗆鼻灰塵惹得不住地打噴嚏,一面捂著鼻子,一面用指尖拎起這奇形怪狀的東西,霍溦問:「都是些什麼東西?弄得叮叮噹噹又滿室塵蟎。」

  委實是找到證據後太興奮了,見霍溦嗆成這樣,越珵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這都是周靳從坍塌廢墟中,扒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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