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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君奪民妻

2024-09-01 12:14:23 作者: 減字南柯子

  「羅大人的眼睛,如果不想要,可以借給別人。」

  

  羅潤的目光,熟悉又陌生。被他盯得生厭,霍溦捂住羅汀耳朵,警告道。

  想起曾跟霍溦的言語博弈,羅潤大笑出聲,用扇子挑起霍溦衣袖,「霍姑娘,這麼久沒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急性子。」

  霍溦確定以及肯定,她跟羅潤在鄞都的相處並不愉快。

  瞧見他臉上神情,他現在的一言一行,都讓霍溦白皙皮膚上,不住的泛起成片成片的疙瘩。

  嫌棄地拍了拍衣袖,霍溦將羅汀哄出去,撿了個離羅潤最遠的椅子坐。

  「千里迢迢地找上門,羅大人,不會就是想告訴我,你辭官了吧?」

  霍溦道,「你放心,我跟你只是做了一個交易。我幫你找妹妹,你幫我忙。如今你妹妹找到了,我也離開鄞都了。交易既成,難不成後果還要我幫你承擔嗎?」

  「霍姑娘,覺得咱們的交易公平嗎?你幫我救回妹妹,是不假。可我幫你的忙,也不少吧。至少沒有我,那位越公子,不可能還全須全尾地站在那裡。」

  全不將霍溦的警告聽在耳里,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羅潤閒適得像是在自己家。

  捏著羅汀這張牌,讓羅潤做了不少違心的事。霍溦明白自己這件事,做得不地道。可在將羅汀送回去時,她已經給了羅潤其他的補償。

  「我覺得咱們好歹也算個同夥,霍姑娘你覺得我為你做的這麼多,是銀子能買斷的嗎?」

  裝模作樣地捂住胸口,羅潤笑得發寒,「連點筆墨都沒留下,羅某出來,聽到霍姑娘離都的消息,可是很傷心的。」

  「銀貨兩訖,羅大人,我不覺得,我跟你有別的關係。」見慣他這樣的男人,羅潤越說得曖昧,霍溦就越清醒。

  「鄞都遠離沅南,消息更是難通。離開鄞都這麼久了,霍姑娘難道就不好奇鄞都,這些時日發生什麼了嗎?」

  羅潤放下杯子,杯子跟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我說錯了。或許霍姑娘早知道鄞都,發生什麼了。畢竟,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怎麼可能料不到結局呢?」

  半垂著眼,霍溦端坐得像許許多多的大家閨秀那樣,甚至連笑都像是被人用手指固定住的。

  不了解的人,可能以為她是個弱女子。但羅潤知道,她纖弱身體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巨大能量。

  「羅大人,你說的話,越來越難懂了。我早就隨夫君流放遠南,此乃聖意。在聖上旨意下達後,我在鄞都停留不過半日,連將軍府都沒回去。這鄞都發生的事,又與我何干?」

  哼笑一聲,羅潤轉著手中摺扇,「霍姑娘,你太低估你自己了。這可不像,你當初威脅我的樣子啊!」

  「如果羅大人,只是想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越家現在是罪民,是軍戶,我們離不了沅南。我們是跟鄞都關係匪淺不假,但現在,無論那裡究竟發生什麼,都跟我,跟越家,沒半點關係。」

  羅潤出現的奇怪,說得話也奇怪。不想跟他繼續繞圈子,霍溦做出送客的樣子。

  「聖上派出花鳥使入民間選美。」忽略霍溦動作,羅潤換個話題。說這句話時,他是緊盯霍溦的。

  繞著荷包上的流蘇,霍溦臉色不變,「聖上是大姜之主,坐擁天下美人。不論是選秀,還是花鳥使,都不過是為他填充後宮。羅大人,難不成你不想在大理寺了,是想去內務府?」

  能入內務府的,都是太監。被霍溦一刺,羅潤也不見生氣,只是慢悠悠地說。

  「聖上已經很久沒有派花鳥使入民間了。按常理,花鳥使出宮,各處都會得到風聲。但這一次卻很奇怪,他們出宮的突然,尋找的人也奇怪。」

  頓了頓,羅潤繼續,「據說每個花鳥使手中都有一畫卷,他們此番便是要尋覓畫中之人。聽看過那畫的人說,畫中美人,乃身穿孝服,長發挽起,是為婦人之態。」

  手中動作一停,霍溦面上依舊是淡淡厭煩。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她嗤笑道。

  「羅大人,饒了這麼一圈,到底想說什麼?難不成,你來羌縣,也是為尋找畫中人,好獻給聖上,加官進爵的嗎?」

  霍溦語氣有些尖銳,羅潤卻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又壓低聲音問,「聖上坐擁天下美人,那羅某相問霍姑娘,這嫁了人的姑娘,還屬於聖上嗎?」

  羅潤幾乎明示的話,讓霍溦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當時在御書房,被成帝詢問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了不好的打算。

  霍溦了解成帝秉性,可她現在不是九品芝麻官的妻子,而是戰功赫赫的越家之婦。

  過了這麼久,到了絳縣,又到沅南,至今到羌縣,一直沒見都中來人,霍溦以為成帝早就將她拋諸腦後了。

  「君奪民妻,咱們這位聖主,是想要千古流芳啊!」似是而非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霍溦語氣一如既往。

  「女嫁隨夫,霍姑娘,你不該在這兒,不該受著這份苦的。」望著那個在陽光下皮膚接近透明的人,羅潤發自內心的嘆道。

  平生最恨人擺弄自己,心裡冷笑,霍溦望向那個一臉可惜的人,「那依羅大人所說,我現在該在哪兒呢?」

  問這話的時候,霍溦起身坐到羅潤的身邊,像是被他話中之意,萬分感興趣。

  「你……」

  鋒利的匕首將羅潤的衣服釘在椅子上,霍溦抬眼對上他。

  「羅大人,不管我在哪裡,都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尤其是管好你自己的嘴,我想才是你,應該做的吧!」

  匕首是貼著羅潤大腿釘下去的,腿上發涼,羅潤似乎感受到那裡傳來了似有若無的疼痛。

  饒有興致的幫霍溦將垂下來的髮絲順到耳後,羅潤一把按住她放在匕首上的手,嘴角勾起弧度,笑得胸膛震動。

  「霍姑娘,你還是現在的樣子,最好看。那循規蹈矩的唯諾樣,實在是太侮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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