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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阿、姐,就是、阿姐

2024-08-31 00:20:53 作者: 減字南柯子

  用過晚膳後,那位號稱茹素的李夫人就沒再出來。

  五姨娘在她們身邊陪了許久,直到前面傳來宴停的消息。霍溦才跟越夫人從李家後院出來,當然一同的還有,晚膳時她們沒吃完的食物。

  趁著夜色將食盒放到街上,在到越家羌縣居地的路上,越珵雖然酒氣衝天,但一直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還以為他是酒量驚人,直到來到他們在羌縣的家,霍溦才發現他一動不動是喝懵了。

  「知道我是誰嗎?」

  從小受軍營訓練,越珵脊背向來是挺得直直的。只有現在,才是跟個松鼠似的,縮成一團。在他面前指了指自己,霍溦不確定地問。

  慢吞吞抬起紅成一片的臉,越珵眼神有些渙散,霧蒙蒙的眼神留在霍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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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快放棄時,才聽見越珵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是、阿、姐。」

  「阿姐是誰?」難得看到越珵這樣,拖了個凳子來,霍溦決定套一套他的心裡話。

  維持著剛才抬頭的動作,越珵繼續呆愣愣地盯著霍溦看,直到她伸手在自己面前左右晃悠,又一把抓住霍溦的手。

  霍溦的手涼絲絲的,對越珵這個喝得渾身冒汗的人來說,是上好解熱神器。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火燒火燎的臉上,越珵慰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肯出聲。

  「阿、姐,就是、阿姐。」從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變成兩個字兩個字的。越珵涼完左臉,又將右臉貼在霍溦手上。

  手被拽得死死,霍溦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發昏,才想問越珵真心話。試探地將手往外抽,她沒料到這樣會激起越珵逆反。

  「不要動。」臉上冷颼颼的東西想跑,嘟囔了一句,越珵拽得更緊。

  被越珵體溫烤得火熱,霍溦覺得自己好像也燒起來了。沒注意越珵這句話,她只顧著將自己的手往外拉。

  「不要動啊!」像是抱著個寶貝似的將霍溦整個胳膊都抱住,霍溦此時才聽見越珵在說什麼。

  鼻息中全是酒氣,霍溦不知道越珵今晚到底喝了多少。但她知道,再不讓越珵鬆開她,她的胳膊真的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越珵,越珵,你鬆手,鬆手好不好?」強取不行,霍溦只能試著對這個神志不清的人,進行懷柔。

  無知無覺地抱著霍溦胳膊,越珵對她說的話,簡直半點反應都沒有。嘗試著推了推越珵靠在她胳膊上的頭,霍溦絕望地發現,他好像睡著了。

  為了等燕太妃發喪,趕著越珵赴任之期,越家人這一路上,都沒怎麼睡個囫圇覺。在馬車上將就了這麼多天,看著不遠處的柔軟大床,霍溦簡直眼冒金光。

  無限暢想著跟周公下棋,直到胳膊傳來墜感,她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嚴峻現實。

  望向在那裡睡得安穩的越珵,霍溦不知怎麼憶起了他們初遇的場景。只不過那時她被越珵拉住的是腳,而現今被禁錮住的是胳膊罷了。

  「阿珵,阿珵。阿姐手好痛啊!你能不能鬆開阿姐啊!」

  死馬當活馬醫的使出那日讓越珵鬆手的伎倆,霍溦還沒來及為自己被鬆開的胳膊感到喜悅,下一刻,就被迫跌入一個滿是酒香的懷抱。

  僵硬坐在越珵懷中,霍溦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個不斷燃燒的火爐子裡。掰著環繞在腰間的鐵臂,她感受到一道不可忽略的炙熱氣息,朝她緩緩靠來。

  白皙脖頸處冒出細細密密的小疙瘩,耳垂紅得能滴血,霍溦只慶幸這是夜間,否則她臉上不可抑制的紅,就擋不住了。

  「哪裡疼。」越珵的聲音還是模糊不清的,「阿姐,你哪裡疼?」

  腦子裡只有自己將霍溦弄疼這一個念頭,鬆開一隻放在霍溦腰間的手,越珵那能將霍溦細腰半攬的大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摩挲。

  而在他即將摸到身體私密處前,霍溦終於回過神來,猛地往他腳上踩上細碾,光是如此還不算,指尖又拎起薄薄皮膚,留下一對對月牙印。

  越珵是醉了,又不是死了。霍溦這分毫不留餘力的動作,讓他有些清醒。而趁著他的短暫清醒,霍溦手忙腳亂地從他懷中鑽出。

  也顧不得這酒鬼會不會著涼了,一溜煙跑到床邊,霍溦就是在夢中,臉上的那抹紅暈,還是沒徹底消掉。

  在越家夫妻一派溫情的時候,羌縣的另一對夫妻正劍拔弩張。

  「我有沒有囑咐你,要好好招待她們?半點不能怠慢。」

  李濤本是對燕王派來的這個少年極其不滿,可在跟越珵這一下午的長談中,聽著他言之有物的法子,李濤漸漸改變想法。

  將越珵灌醉,如願以償地從他口中掏出了點燕王的事,李濤還沒來得及欣喜籌謀,就聽見服侍他的十七姨娘,吹著枕邊風,告著李夫人的狀。

  酒意上頭,溫香軟玉中,李濤被十七姨娘的話,挑撥得怒火中燒。連衣衫都沒顧得齊整,就跑到李夫人院中撒酒瘋。

  沒理會發怒的李濤,跪在蒲團上,李夫人繼續念著今日沒有完成的佛經。

  「念、念、念,你能念出什麼名堂?」李夫人的樣子,徹底激怒李濤,一把將的地藏菩薩前,供奉的物品掃在地上,他指著李夫人怒吼。

  將最後一句佛號念完,猛然睜開眼,李夫人還是沒有理會怒髮衝冠的李濤,只是虔誠地在地上磕了個頭。

  「人呢?有沒有帶到。」

  走出小佛堂,李夫人現在身上只有深灰僧衣,連如雲長發也是藏在僧帽下,半點看不出見越家婆媳時的排場。

  「回夫人的話,帶到了。」年邁僕婦站在她的身邊,臉上面容在亮如白晝的院子裡,顯得有些可怖。

  閉目頷首,李夫人依舊轉著手中佛珠,「好,那就開始打。」

  李夫人的話,徹底打碎這一室寂靜。

  板子跟皮肉相接的悶聲,以及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將李家後院的天戳破。

  「夫人,夫人,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您,求您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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