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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燙傷

2024-08-31 00:20:28 作者: 減字南柯子

  燕王要利用越珵擺平羌縣之事,沅南官場的這些風雲,自是全無保留地告知越珵。

  沅南雖是小郡,可糟心事卻半點不少。當越珵將燕王所說悉數告知霍溦後,雲邊早鑲上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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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盞中泡得軟爛的茶葉,在唇齒相擊中,碾成細碎,又泛上苦意。

  苦意自喉間滑落,刺得發脹額角,湧上幾分清醒。

  趴在桌上,霍溦手下無意識地劃著名,那些在腦中不斷擠壓變形的字符。

  茶葉的苦澀,只解一時困意。神思困頓,霍溦手下動作越來越慢,明明還念著要對越珵說心中的想法,卻在下一刻,還是沒擋過周公所引,霎時陷入黑甜夢鄉。

  不停歇地說了一夜,壺中這點茶水全灌到越珵一人腹中。冷水帶來清醒,洗漱回來後,他見著的便是好一幅美人深睡圖。

  霍溦皮膚白皙,又作息正常。因此,徹夜未眠在她眼下繪成的陰影,就分外明顯。

  她趴著的姿勢很彆扭,也不知夢到什麼,睡得連紅唇都閃開一條縫。

  從寒水中拿出的手,泛著涼意,不忍擾她好眠,越珵將雙手捂熱,才小心翼翼秉著氣,將霍溦移到床上。

  而身子才剛沾上柔軟被褥,霍溦就自覺地將自己塞到被中。

  瞧著她將自己裹得像個蠶寶寶,越珵欲替她抹平,頂上隨著呼吸而不斷顫動的頭髮,卻在伸手時,畏縮選擇了放棄。

  坐在床邊,越珵盯著霍溦在睡夢中,顯得格外嬌軟的臉。將泛上癢意的手硬壓在身側,他猶豫了很久,才從懷中掏出那個如同夢魘般纏住自己的東西。

  胡亂纏成一團的紅線中,有一道綠若隱若現。虛握著手,越珵是想過,不讓這東西出現在霍溦眼前的。

  可終究還是沒拗得過自己的心,他不是想替那個大理寺的人傳信,而是擔心自己會誤了霍溦的事。

  狠下心把東西放到霍溦枕邊,越珵趕不及的離開。恐慢上一刻,就會動搖他好不容易才定下的決心。

  這一覺,霍溦直睡到日上三竿。若非外間異響,她還能繼續跟周公下棋。

  「對……對不起……奴婢……真……真不是有意的。」吵醒霍溦的是瓷器落地的脆裂聲,跟這道斷斷續續的女聲。

  粘膩甜湯將越珵的衣服染上新的味道,皺著眉將護在手下的荷包拿出,檢查過上面沒沾上半點污漬,越珵才松下氣來。

  這是他歪纏許久,才從霍溦針線簍里要出來的荷包,素來珍之重之,卻沒想到會在今日,差點遭受髒污。

  「越……越公子,你的手?」

  地上撒成一灘的甜湯,在落地時濺起大片水花。越珵撒了滿身,端著甜湯的玲瓏也同樣沒倖免遇難。

  來不及為自己身上挑了良久才選出最襯自己的裙子,而傷心,望見越珵手上水泡,玲瓏越過這一灘,就要握住越珵受傷的手。

  荷包塞入懷中,手上細密如針扎得疼痛,讓越珵稍回過神智。腳下一轉,讓過往他身上趴來的玲瓏,他半點不憐香惜玉地朝外走。

  地上甜湯本就滑膩,玲瓏又提著裙子斜著身子,竭力表達出自己柔媚的一面,玲瓏沒想到,越珵這一讓,會讓自己身子徹底失衡。

  在踩上那被燉得軟爛不堪的紅棗時,玲瓏就已伸手求救。

  面前男子毫不留情地離開,讓伸手想夠他的玲瓏,指尖勾上案邊滾茶。眼睜睜看著自己是如何摔到地上來的,痛覺還沒生效,沸滾茶水又給了她致命一擊。

  被外面吵得躺不下去,簡單挽起頭髮,霍溦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啊——,我的臉,我的臉。」

  面上皮膚本就嬌嫩,更何況還有眼睛之類的精密器官。虛著手不敢觸碰火辣辣的皮膚,玲瓏恍似地下惡鬼般哀嚎出聲。

  「阿姐?」將手浸在清娘端來的冷水中,越珵瞥了一眼那哀嚎不停的人,「是她把你吵醒了嗎?」

  面上疼痛將玲瓏那些爭強好勝的心都滅了,慌不擇路地推開越珵,她就著越珵涼手的水,細細用帕子敷著臉。

  越珵手上泛起水泡,可玲瓏的面上卻比越珵的手還要可怖。

  這不是她第一次打著燕太妃的旗號來給越珵獻殷勤。

  不管她使著什麼花招,對玲瓏的態度,越珵至始至終都很明顯。能跟霍溦黏在一起的時候,絕不分開。不能跟霍溦在一起的時候,臉上絕不會有第二個表情。

  可這玲瓏就像是毫無察覺似的,就是鍥而不捨的送。

  「她是不是有病啊!」被越夫人打小教育著不能對女人動粗,越珵這是第一次按耐不住地罵出來。

  「還不是因為你是個香餑餑,她才想往你身上貼。」捧著越珵的手,霍溦往上面吹著涼氣。

  玲瓏突然改變目標的事,在燕王府早不是個秘密了。霍溦也身邊不乏說閒話的,但越珵的態度,是她不將玲瓏這些小把戲放在心上的制勝之寶。

  燙傷藥在越珵手上抹開,望著那細細密密冒出來的水泡,霍溦怨道,「是不是傻,看見東西了,不會躲嗎?這才停了藥,是不是身上不帶點藥味,你就心癢?」

  在燕王府休整這麼久,估摸著燕王的忍耐底線,老大夫處得來紊亂脈象的藥,已經停了。但這才停了幾天,手又被燙成這副樣子。

  撓了撓頭,沒好意思跟霍溦說自己是為什麼受傷的,面對她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越珵只能憨笑以對。

  「笑,還笑。等手上都是泡,我看你還笑不笑?」

  點了點越珵的胳膊,霍溦心裡對玲瓏這不長眼色的拼命攀附,終於有了點不耐煩的意思。

  許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玲瓏開始奉命勾搭越珵的時候,還被人強迫才肯來。可現在,她往越家院子跑的,早是輕車熟路。

  若沒有今天這一出,霍溦是將玲瓏這稚嫩手段,當作消遣戲看的。如今越珵因此受傷了,她自然又另當別論起來。

  看著被清娘抖著手上藥的玲瓏,眸光一閃,霍溦心中就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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