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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狀告徐康賒帳狎妓

2024-08-31 00:17:12 作者: 減字南柯子

  越家結局既定,雖已知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可如今聽羅潤這麼說,霍溦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神黯。

  「你想到法子,要怎麼將他們救出去嗎?」

  越家人的動靜乃是如今都中除晉國使臣以外最引人注意之事,而越家大少夫人年前離都的消息也早已傳遍鄞都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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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羅潤為何如此發問,霍溦手中一緊,搖了搖頭。

  「我等凡夫俗子,豈能操控帝王之心。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月光之下,女人瑩白面容熠熠生輝。聽到這話,羅潤看向她的目光愈加複雜。他本以為霍溦只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直到今日才覺得自己似乎又看錯了。

  「我發現你這人不僅十分陰險狡詐,還特別口是心非。」

  對越家之事,她如果真像口中所說這樣雲淡風輕。她就不會鋌而走險地在魏國公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運作,更不會膽大包天地脅持朝廷命官只為入獄見越家人。

  「其實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利己之人,越家局勢如此不妙,你早該明哲保身,如何會使自己像如今這般越陷越深?」

  眼前的人,喋喋不休地不知在試探什麼。霍溦眯了眯眼,「羅大人是否聽過一句俗語?」

  在羅潤開口相問之前,霍溦扯了扯嘴角,「好奇心害死貓。尤其像你這樣好奇的人,不僅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你自己。」

  「而且我們之間只是也只有交易關係,你辦事,我放人。交心之言,你不適合問,我也不會答。」

  霍溦的話就差將「不欲多言」四個字擺在檯面上,被這麼一堵,羅潤自然也不會再討沒趣。收了臉上的笑,他將袖中東西拋入霍溦懷中。

  「這是徐康腰牌,趁他還沒發現東西不見,你可以派人以他的名義入大理寺獄或者做些別的事。」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挑明便已有共識。

  摩挲著手中腰牌,霍溦不明白明明自己第一次威脅他的時候,他還很不願。怎麼短短數日,他如何就態度大變,主動相幫。

  可不管怎樣,這手中令牌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霍溦望著背著光的羅潤,有些遲疑。

  「有什麼事,你便派人往常雲巷送信,我會盡力幫你。可霍溦,待越家事了,我希望你這回能信守諾言。」

  撂下這句話,羅潤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之中。

  負責越家之案的魏國公膝下並無子息,唯有一外甥女自幼承歡膝下。鄞都傳聞,在他百年前,勢必會將這唯一血親過繼名下,招贅襲爵。

  而這徐康便是魏國公這位金貴外甥女的夫婿,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位如今手握權柄的魏國公也是入贅襲爵。

  前世眾人懼於二人權勢,無人敢於他們面前多言。可人人都在背後嘲笑他們甥舅兩個,是一脈相承,均軟飯硬吃。

  「徐康啊,徐康。」握著這個腰牌,霍溦這一夜都未曾入眠。

  雖然這個腰牌的出現不在她計劃之中,可霍溦卻也不想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哪怕這令牌對越家處境無益,可有機會讓徐康吃癟,也算是先為越家男子們報點仇。

  作為一個新婚未久的女子,夫君入獄,怎不能常常探望,更別提是在新年這樣的敏感時間。霍溦第二日一早,便又離府探監。

  而自晉國使臣入鄞都以來,霍溦便將身邊侍女薜荔派出去打探消息。不僅要打探晉國使臣的消息,還更要打探大理寺丞徐康的消息。

  「大消息啊大消息,少夫人。」這日,霍溦尚在洗漱,薜荔便火急火燎地闖入。

  離正月十七越近,霍溦便越難眠。聽見薜荔動靜,手中眉筆斷成兩截,她冷然問道:「何事?」

  「徐康……徐康……」薜荔臉色漲紅,而在霍溦忍耐不住前,她臉上迸出極大喜色。「有人今天在晉國使臣面前敲響了登聞鼓,狀告徐康賒帳狎妓。」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溦沒想到自己只讓陳斌給徐康找些不痛快,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男人皆有好色之心,狎妓也算平常。可徐康這個贅婿居然賒帳狎妓,還鬧到被人當眾敲登聞鼓狀告的地步,也算是鄞都多年不遇的奇聞。

  在議和關頭鬧出這般醜聞,別提成帝心中是如何做想,恐怕此刻就連魏國公都恨不得要將他挫骨揚灰。

  「今日也不知怎麼,晉國使臣非要來參觀我國朝堂,負責招待他們的魏國公便帶他們前去鄞都衙門。聽人說,雙方本是暢談萬分。可就在要回去時……」

  一路狂奔回來,又說了這麼多話,薜荔實在是渴得不行了。伸長了脖子,她想分泌些唾液來滋潤干疼的喉嚨,卻終究是徒勞。

  「快喝吧。」薜荔實在是有當說書先生的天賦,早不斷,晚不斷,偏偏就斷在最令人抓心撓肝的地方。

  將杯子塞給她,霍溦現在都能想到魏國公那個老不正經的被人如此當眾下面子,臉色會有多好看。

  咕嘟咕嘟的牛飲了好幾杯,薜荔用袖子對嘴上胡亂一摸,又開始繪聲繪色地描繪自己所打聽到的熱鬧。

  「在他們離開前,一群衣不蔽體的女子衝破周遭官兵的阻攔。敲響了登聞鼓,她們一邊哭一邊敲,據說還有好幾個就直接撞死在登聞鼓上了。」說到這兒的時候,薜荔有些不忍,但很快又整理好情緒繼續說。

  「那血呼啦啦地流了一地,她們喊得撕心裂肺,據說在好幾條街外都能聽見她們在喊,『大理寺丞徐康,為官不仁,賒帳狎妓,欺壓弱女子。』這民告官本就少有,更別提她們還是妓子出身,大家都不信啊。可少夫人,你猜?她們掏出了啥?」

  在其他侍女面前賣關子賣慣了,薜荔本想賣弄一下,可一對上少夫人那雙水泠泠的眼睛。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一下子就把賣弄之心給咽回去了。

  「她們拿出徐康在大理寺的腰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其是當著晉國使臣的面,哭鬧不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件事現今只能公允辦理。聽說現在徐康已經被扒了官皮,收繳兵器,關押在大理寺獄中了。」

  聽到這兒,霍溦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徐康不是喜歡在大理寺獄作威作福嗎,不是喜歡仗勢欺人嗎?如今自己被關進去了,應該也會很享受自己這趟大理寺之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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