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迎敵

  關馳敬話音剛落，關清、關風等副將就舉起手中兵器，高聲回應：「迎敵！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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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下的大軍也都紅了眼眶，「迎敵」這兩個字如同山呼海嘯在真寧縣城門口響起。

  城裡的百姓直到聲音漸漸退去，才回過神來。

  街邊一個虬髯大漢砰的一聲將茶碗狠狠擲在桌上，拍案而起，「娘的！大丈夫當保家衛國，視死如歸，像王八一樣縮在殼裡算怎麼回事！有誰要跟我一塊去前線投軍？」

  「兄弟，也算我一個！」

  虬髯大漢朗笑幾聲，扔下幾個銅板，和新認識的兄弟風風火火朝城門的方向大步走去。

  城門如今是許出不許進，眾人只看到他們的背影越來越小，敬佩之餘，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也想上陣殺敵，但家裡有老有小，自己走了，誰來照顧？

  因此姚大將軍下令封閉城門，他們多少也是感到安心的，只希望關將軍早日解決北遼和婁煩的聯軍。

  關馳敬帶著大軍連夜奔襲，終於在鞏昌縣城外五里的地方和北、婁聯軍正式對上。

  大軍迅速擺開了迎敵的陣勢。

  婁煩部首領須賀看著眼前不足十萬的軍隊，臉上露出輕蔑，對一旁的阿史那頓野道：「可汗，依我看這些人在你我的三十萬大軍之下根本不足為懼，只我部的兒郎們便足以對付！」

  阿史那頓野勾著一抹邪笑，「須賀將軍神勇，本汗命人備好酒肉慶賀婁煩的好兒郎們凱旋歸來！」

  須賀大笑出聲，提刀上馬，招呼手下兵士朝大燕軍隊疾沖而去。

  「可汗，大燕的關馳敬不好對付，咱們不用提醒他們嗎？」

  何必力臉上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他們不是和婁煩結盟了嗎。

  周圍的北遼將軍鬨笑出聲。

  「提醒什麼？是他們主動要求打頭陣的，你要是上去說『大燕人不好對付』，他們還以為我北遼的兒郎們都是孬種呢！」

  「須賀狂妄自大，私下裡對可汗不敬，就讓大燕人給他們吃回教訓。」

  「等他們和大燕兩敗俱傷，我們再衝上去一舉拿下城池！」

  阿史那頓野望著戰場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長。

  何必力想了想幾位同袍的話，覺得有道理，再無二話。

  婁煩部向來以彪悍野蠻，惡名在外，在草原各部中，就像一群聞到肉味的鬣狗，不將獵物吃進嘴裡絕不會善罷甘休。

  此刻，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嗷嗷叫著朝大燕軍隊的方向撲過去。

  關馳敬帶著前鋒營上陣迎敵，謝知微心裡著急，卻知道自己此時幫不上什麼忙，她看向鞏昌巍峨佇立的水泥城牆，也許該做一些她擅長的事。

  前方戰場，婁煩大軍已被衝散，雙方短兵相接，到處是吼聲震天的廝殺和肉搏。

  關馳敬和須賀對上，兩人騎在馬上你來我往，一人使刀，一人用槍，幾個回合之後，須賀被關馳敬虛晃一槍，沒穩住摔下了馬。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緊接著又是一槍往前一刺，叫人嚇得差點丟了魂。

  須賀的心腹趕來將人救下，讓其他人掩護，他臉上、身上還幾處血跡，此時一邊躲避亂箭，一邊勸道：「首領，我們還是先撤退吧！北遼人騙了我們，大燕將軍叫關馳敬，就是之前一箭射傷了北遼王，收復三縣失地那位！」

  「北遼王是想要我們和大燕兩敗俱傷，他們好繞道拿下鞏昌。」

  須賀剛聽到第一句話，便怒從心起，戰場上言退，莫不是禍亂軍心。

  接著又聽心腹的話，頓時臉色一變。

  須賀帶領婁煩部在草原上燒殺搶掠，所過之處片甲不留，雖然被各部恨得牙痒痒，但至今沒被消滅，自是有一套生存智慧。

  他看了一圈，地上死的是跟隨了他好多年的部下，而不遠處，那個叫關馳敬的大燕人一槍將他的好兒郎們挑下馬，隨機有大燕士兵圍上前。

  須賀雙眼猩紅，大掌死死抓住心腹的手臂，咬牙道：「傳我命令，撤退！」

  「是！」心腹連忙答應下來。

  很快，婁煩部收兵撤退，關馳敬也帶著大軍入城之後緊閉城門不出。

  「可汗，你必須給我婁煩一個交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鞏昌的駐軍統帥是關馳敬，能在百里之外一箭射傷你的人！」

  須賀來不及處理傷口，就闖進了阿史那頓野的營帳，如同暴走的鬣狗，低聲吼道。

  才打了一回，他就損失了近一萬人手，心裡仿佛在滴血。

  阿史那頓野聽他提起自己之前中箭之事，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何必力等將領抽出大刀 ，橫在須賀等人身前，面露不屑，「須賀將軍，之前說好攻入鞏昌城後，得來的財物、女人都歸你們，但也不拿光拿不辦事，我們可汗可是備好了酒肉只等你們凱旋。」

  須賀怎會被何必力幾句話說動，聞言扯著嘴笑道：「想糊弄我？若是沒了命，說什麼金銀，女人，都是虛的！」

  阿史那頓野讓何必力等人收了刀，踱步上前道：「須賀，你難道不想為那些死去的兒郎報仇，和本汗攻下鞏昌，殺入裕南關，中原大地有無數的金銀珠寶，女人，足夠你們花用幾輩子了！」

  「大好兒郎豈能困於草原，裕南關，中原，京城，那裡才是我們的鐵騎應該去到的地方！」

  他的話帶著濃濃的蠱惑意味。

  須賀隨著他的聲調，心裡怦怦直跳，夠幾輩子的花用，那得要多少牛羊才換得來？

  他吞了吞口水，餘光發現帶來的幾個心腹也和他一樣，都是一副神往的表情。

  須賀心定了定，燃起名為野望的小火苗，「可汗，我信你，幹了！望我們聯軍早日攻下鞏昌，殺了關馳敬報仇，再把他的女人拿來犒賞兄弟們，讓那些大燕人給我們的子孫世代為奴！」

  說完他和幾個心腹哈哈大笑起來。

  阿史那頓野森綠的眼睛閃過幽光，讓他看起來更像草原上的狼王， 盯緊了眼前的獵物，只待時機一到，就按下利爪，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