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救災

  謝知微正想讓人把兩個孩子送回去，阿元搖搖頭，堅持道：「娘親，讓我來幫忙，您之前是如何縫傷口，我都和太婆學會了。」

  謝知微想了想，答應下來，讓人先把小胖子送回府，順便看看府中是否有傷亡。

  不遠處的小巷子裡，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婦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略有些躊躇問身邊的人。

  「咱如今還按之前的計劃行事嗎？」

  「情況有變，先回去再說。」

  領頭的人不甘地看了一眼正幫著安撫哭鬧孩童的阿元，迅速轉身離開。

  中年婦人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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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誰也沒想到會碰上地動，若不是她躲得快，就要被旁邊掉下來的花盆給開了瓢，現在想想還是一陣後怕。

  他們的原計劃是趁亂抱走小男童，到時再用小男童引來那小姑娘。

  「還好官府的人來得及時，這人還是不能幹缺德事，要遭報應的啊！」

  中年婦人低聲喃喃，再不去看阿元的方向，掉轉身飛快跑了。

  她剛離開，阿元直覺般看向兩人剛才待的位置，神情若有所思。

  幾日之後，邊關各縣的百姓傷亡情況統計出來，其中西部地區最為嚴重。

  「大人，城外來了不少林渠流民，他們說因為地動，自家的房子塌了，如今無家可歸，當地的官員不管，聽說總督是最大的官，都跑來了真寧縣城。」

  縣衙里，一名差役急急忙忙向張良稟報。

  張良神情疲憊，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眼底閃過一絲諷意。

  「把我的官服拿來，備車去總督府，我要見姚大將軍！」

  總督府里，邊關大大小小的官員也吵翻了天。

  地動之後，官府立馬開始救災，除了正在執行輪防以備北遼突襲的將士，其餘都派往各縣救助災民。

  可此次地動波及範圍太大，房屋重建要花銀子，給災民治傷要花銀子，就是將士們的口糧也要花銀子買吧。

  所以當張良提出收容林渠災民一事，立馬遭到了所有人一致反對。

  理由都是現成的，沒銀子！

  姚盛坐在上首，用悲天憫人的語氣道：「子期（張良的表字），不是本官對林渠心狠，不把人命當回事。你也看到了，如今咱們大燕自己的子民尚且不能周全。」

  「大將軍說的是，且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誰知道這幫林渠流民聚集，身上會不會帶了疫病，張大人，你敢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去賭嗎？」有人厲聲質問。

  可是誰又敢保證城裡的災民中沒有染上疫病的？

  來之前雖然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張良心中還是十分沉重。

  姚子閔看了一眼姚盛，上前一步道：「大難當前，我姚家願捐出瑞興樓五成的利潤救濟災民。」

  「姚家仁厚，大將軍當為邊關百姓的青天啊！」

  「既然姚大將軍都捐了銀子，那我也出五千兩！」

  「我出兩千兩！」

  ......一時之間，在場的官員都爭先恐後提出要給受災的老百姓捐銀子。

  不只有誰突然提了一嘴，「謝郡主呢？她家的落雁樓、農肥廠和被服廠可是賺了不少銀子，取之於民，理當用之於民。」

  此話一出，立馬引來不少人附和。

  姚子閔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張良見眾人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就差要帶著人親自去搬郡主府的庫房，心中泛起冷笑。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稟報：

  「老爺，各位大人，外邊傳來消息，落雁樓開門向城中百姓施粥，謝郡主親自帶著護衛上了城牆，向林渠流民投放了不少方便麵和禦寒的衣物。」

  屋內的官員面面相覷，一時無話。

  張良環視眾人，「如今城中治安還需要人看著，小官下去忙了。」

  有人羞得面紅耳赤，向姚盛告辭道：「大將軍，小官這就回府，讓人把銀子送來。」得了應允轉身匆匆離開。

  後面陸陸續續又走了不少人。

  姚子閔掃了一眼，見留下的都是自己人，才看向姚盛，「父親，可恨這次又讓姓謝的收買了人心，日後這裕南關百姓再無人知我姚家！」

  姚盛垂眸不語，一旁的心腹進言道：「二公子此言差矣，百姓不足為懼，重要的是陛下如何看待姚家。」

  「此言何意？」姚子閔問道。

  「大將軍是一州長官，救災的差事做的好，大將軍的功勞自是頭一份。何況，宮中還有貴妃娘娘，謝郡主出的力越多，姚家得的好處也越多。」

  姚子閔認真想了想這番話，回過味來，這不就是搶功嗎，「好，好啊！」

  一時之間，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謝知微讓人從城牆扔了不少物資下去，暫時安撫住這些流民。

  然而，遠處不斷還有災民拖家帶口地趕來。

  謝知微看向西面的草原，面色凝重，轉頭對上關馳敬的視線，夫妻倆一起說道：「林渠恐生變故！」

  林渠部雖然因為人少，軍備實力趕不上排前三位的北遼、寧胡和婁煩，但其族人驍勇善戰，若是想要起事，對大燕來說是不小的麻煩。

  何況，還有北遼在一旁虎視眈眈。

  謝知微想起那日見到的林渠少年，心裡升起一股子躁意，若是林渠當真反了，那還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兩人的擔憂在不久之後得到驗證。

  「什麼？！裕南關地動，林渠部起事？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今日才報給朕！」

  老皇帝勃然大怒，拍著御案，指著底下戰戰兢兢的臣子罵道。

  戶部尚書出列道：「回稟陛下，地動是半月前的事，姚大將軍已經妥善安置好災民，如今最緊要的還是商討如何應對林渠部的起事。」

  兵部尚書粗獷的大嗓門在金鑾大殿中響起，「林渠部起事也不是頭一回了，之前被姚大將軍按下過一次，依臣所見，此次當還是派兵圍剿，武力鎮壓。」

  廉親王反對道：「臣弟以為不可，邊關地動，林渠受災最重，若是一味施以暴力，恐激起林渠部血戰到底的決心，不如鎮壓與安撫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