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婚禮前夕
2024-08-31 00:08:55
作者: 春山一幅秀
說完這句話,朱員外便甩袖離開。
等拿到謝三郎遞來的帳單,饒是他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被上面的數字驚住了,「這......東家會不會是算錯了,我沒們不過點了十二道菜,怎麼就要要五百兩銀子?!」
謝三郎斜瞥了眼他一眼,絲毫不慌,拿過菜單指著上面道:「之所以要這麼多銀子,是因為食材稀缺或者做起來麻煩,你看這道『一行白鷺上青天』,用的湯底是老師傅精心熬製的雞湯,這雞也有講究......再看上面這兩壇酒,名喚滿庭芳,是我花了大價錢請人從京城運來,有且僅有十壇,此酒出自京城鴻運樓,一壇可值天價!」
一邊說,他還讓小二上了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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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里還有不少客人,聞著酒香找了過來,「謝東家,你們這是又從哪兒搞來了好酒,這味道可真是絕了!」
「謝東家,今兒我要在落雁樓招待貴客,就給我上這種酒,甭管多少銀子,有幾壇給我上幾壇。」
「一百兩銀子是吧,給我留一壇!」
謝三郎讓掌柜去招呼這些客人,自己抱臂站在一旁,「我落雁樓一向誠信經營,客人若是對帳單有疑問,我可以接著往下說。」
朱員外哪敢讓他繼續說下去,沒看剛才嚷嚷著買酒的客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看著自己,那意思是「沒錢?沒錢還來喝什麼酒?」。
即使當時沒去許府,朱員外也感受到了那天朱夫人用石頭充作聘禮被人發現的羞惱,何況這些人裡面不少是各地的走商,若是讓他們知道朱家吃酒掏不出銀子,以後見面還怎麼跟人談生意。
再待下去只會更丟人,朱員外胡亂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櫃檯上,掩面出門上了馬車,竟然沒有等落在後面朱夫人自顧離開。
謝三郎滿意地收起銀票,摩挲著下巴,低聲喃喃:「『管他黑的白的,給咱送銀子來的都是好的』,大姐說的果然沒錯!」
謝知微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當時無意間化用鄧爺爺的一句話,讓謝三郎奉為圭臬,也幫助他開啟了新的生意思路。
十年之後,民間廣為流傳的一則商界趣聞便是落雁樓的背後東家謝知剛夥計出身,八面玲瓏,即使對待得罪過他的客人也是一副和善帶笑的模樣,也難怪能將酒樓生意做遍大燕各地。
過了幾日,朱員外果然帶著朱夫人登了許府的門,向許連賠禮道歉,給許真娘的是一千兩的銀票、主街上的一間繡坊一間脂粉鋪子的地契,以及一些養身補氣的藥材。
謝知微一早便遞了信,讓舅舅和表妹只管放心收下,許連也不耐煩與這樣黑心爛肺的人家來往,收了賠禮便讓下人送客。
倒是讓不死心想要藉此機會讓外人曲解兩家關係的朱夫人無力施展手段。
總督府內,姚子成收到家族留在安固縣城探子的傳信,皺了皺眉,「朱家那邊成不了了,許姨娘的計劃失敗。」
姚子閔嗤笑一聲,「不過是些婦人的後宅手段,上不得台面,若是如此輕易便能搞垮謝家,便枉費我花了這麼多心思,不配做我的敵人!」
他站起身,將一沓寫滿自己和批註的紙放到姚子成面前,眼眸里濃郁的興味沉澱為結冰的寒霜,「此女不可小覷,一旦她嫁給了關馳敬,夫妻同心,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必將成為我姚家控制裕南的大敵,找到機會一定提前剷除。」
姚子成有些震驚,他了解自家弟弟的性子,身為京城姚家嫡次子,父親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姑母是聖寵不衰的姚貴妃,一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但能讓他視為大敵想要除之而後快的還是頭一回。
不過當他看清了紙上的字跡後,倒是明白了弟弟為何如此忌憚一名女子。
先是搭上了張正明和關馳敬的關係獻上土豆,之後又在逃荒到安固縣的短短兩年內先後開了新豐農肥廠、落雁樓、暖陽被服廠三家鋪子,而且每一家都還將生意做大了,要麼開了先河,要麼成了行業執牛耳者。
若是只這位郡主一人倒不足為懼,可不僅她來到裕南落腳的村子被整治得如鐵桶般密不透風,再看她身邊的人,已經成了馬場副監的二弟,小小年紀執掌三家酒樓生意遊刃有餘的三弟,據說繡藝超群,能將一件嬰兒的小衣賣斷貨的小妹。
要知道三年前,他們不過是逃荒過來的流民,連普通莊戶人家都不如。
哪怕是姚家經營三代,家族裡傑出子弟輩出,也不敢說能比得上這位謝郡主調教人的手段,若不是他們是敵對的關係,作為姚家未來挑大樑的族長,姚子成都想向對方請教一番。
畢竟,獨木不成林,人才是一個家族長遠發展,立於不敗之地的根基。
「可惜了。」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空,姚子成嘆道。
又過了大半個月,終於到了謝知微與關馳敬成婚的前一日。
謝知微如今已是御筆親封的郡主,與關馳敬的婚事是聖旨賜婚,婚禮自然不能過於簡單,落了皇家的顏面。
好在位於弘農縣城的郡主府已經修繕好,吳阿婆和苗嬤嬤看了一個良辰吉日,把石塘村的家搬了進去。
原本她們都不想離開石塘村和那裡相處得十分愉快的村民,還是謝知微說了一句,石塘村的小院留著,什麼時候郡主府待膩了再回來。
吳阿婆笑了,「那可是皇帝老爺賜的府邸,一般人可住不上,還能待膩了?」話是這麼說,卻和老閨蜜一起將屋子拾掇得整齊乾淨,還將帶不走的藥材按需送給了相熟的村人,一邊又囑咐收的徒弟要照顧好幼學堂校醫室的事。
阿元告別了幼學堂的同窗,還收到了不少臨別禮物,謝知微不小心瞟到了一張抄了《關雎》的信紙,只是那字跡歪歪扭扭,一看便不是阿元的。
不過見阿元面不改色地扔到一旁,謝知微也沒有提醒,只是在心裡感嘆一句古代的孩子真是早熟,明明才不到十歲的年紀,一些人家已經開始給小兒女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