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沒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吧?
2024-09-02 08:21:55
作者: 左恬溪
下午去研究室找負責人做訪談的時候,謝楚昀問起段以寧中午蕭得安跟她聊了什麼,段以寧不動聲色地掩飾過去,只是說商量「得安以寧」的人手安排,之前關門整頓一個月,訂單積壓了好多,搞得連感恩節這種不太火的洋節都要忙得不可開交。
段以寧順便以這個理由向謝楚昀請假,謝楚昀不疑有他,答應就按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辦,讓段以寧自由安排時間。
像今天吳景達就沒來,錯過了秦大小姐移情別戀的好戲。
快要下班的時候,魏亦承邀段以寧吃晚餐,他說上次的醫生名單他打聽清楚了,正好後院的石榴樹豐收,讓她飯後拿點回去吃。
段以寧想起昨晚的瘋狂,臉燒透了半邊,她本想推辭。但魏亦承沒給她留半分拒絕的餘地,他已經站在會議室門口等她,躲是躲不掉了。
過了一晚再見魏亦承,他臉上難掩疲憊,金絲眼鏡還是精緻如初,卻有種說不出的沉沉暮氣。
段以寧詫異,他這是被哪家妖精吸走了陽氣,可他昨晚離開得那般輕巧,一點兒沒有半點被欲望纏繞的跡象,難道他是去找了別的女人,還是憋了一晚才會如此痛苦?
不知怎麼,段以寧眼前浮現出林美嬌姣好的臉旁,自從魏亦承擋下了林美嬌潑向自己的熱水,她就從段以寧的生命中消失了。
換做是林美嬌,昨晚就不回拒絕魏亦承吧。
可真的是因為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嗎?魏亦承縱橫情場多年,從沒有這般形容頹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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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思亂想間,他們來到停車場,這次魏亦承沒和段以寧爭,自覺坐進了副駕駛位。
看來接管家族企業不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段以寧想到了合理的解釋。
目的地是抱朴園,自從魏亦承回家接班之後,他就一直住在那裡。
魏亦承上車就開始閉眼休息,兩人一路無話,等段以寧熄了引擎,魏亦承才緩緩睜眼,輕喚段以寧過去扶他。
「小孩,我頭暈,你先送我回房。」
段以寧訝然,這麼多年她從未聽過魏亦承生病。
魏亦承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臂傳來的熱度有些發燙,段以寧的心驀然一皺,渾身上下都覺得堵得慌。
魏亦承虛虛攬著她往前走,進了房間直接癱倒在床上,段以寧被他拽倒在懷裡動彈不得,手上提著的花園包掉在了地上。
段以寧撫上他的額頭,的確是在發燒。
魏亦承閉著眼,臉色透著痛苦,段以寧擔心不已,用力推他,「魏亦承,你醒醒。我去給你拿藥,你不能睡過去,要吃飯吃藥,病才能好。」
生病的魏亦承像個小孩,摟著她開始胡攪蠻纏,「我不要,你給我抱會兒,我就好了。」
段以寧無奈,只能輕聲哄他,「你先吃飯吃藥,我一直陪著你,等你好了我再走,好不好?」
魏亦承睜開眼,「我今天好不了,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段以寧想起上次自己生病,始終不忍心拒絕魏亦承,「會,你乖乖吃飯,我今天留下來陪你。」
她把魏亦承的金絲眼鏡取下來,收好握在手裡,「你先放開我,我叫方叔準備吃的和藥。」
「藥就在我大衣口袋裡。」魏亦承放開她,揉了一下她的頭,「你讓方叔做營養粥就行,我家人生病都吃這個。」
段以寧扶魏亦承坐起來,幫他脫掉外套和鞋子,又去衣帽間拿了睡衣扔給他,「褲子你自己換吧,我去叫方叔煮粥。」
魏亦承聲音懶懶,「你不幫我換嗎?我沒力氣。」
段以寧震驚,「我、我怎麼幫你換,你那麼大個宅子,都沒有半個傭人,你自己不換誰換?」
「也是,我的確不會管家,要不你來幫我管?」有氣無力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段以寧一怔,「我叫方叔來幫你換。」
魏亦承斜斜靠著床背,認命地嘆了口氣,「我可沒有讓糟老頭子脫褲子的嗜好,你出去吧,我自己換。」
段以寧忙完回來,魏亦承已經換好睡衣,靠著床閉目養神了。聽見她的腳步,魏亦承睜開眼,朝她招手,「你過來,我想喝水。」
段以寧正好端著杯溫水,想也沒想就遞給他,魏亦承喝了兩口就放到一邊,與她大眼瞪小眼。
「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拿。」段以寧被看得心裡發毛,主動提出貼心服務。
魏亦承目光幽幽,「我就想看看你。你最近為了故意躲著我,連飯都不去我家蹭了。」
段以寧剛想找個藉口糊弄,又被魏亦承揉進懷裡,「我們昨晚都那般親密過了,你怎麼還和我這樣生分?」
段以寧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胡言亂語,但是身體對熱量的渴求很誠實,索性破罐破摔裝傻充愣,直接閉上眼睛躲尷尬。
不一會兒,方叔端著一罐粥和幾樣小菜進來,放在邊几上就出了房間,顯然是把餵飯這活甩給了她。
段以寧硬挺了半晌,不見魏亦承叫她起來,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起身乘上滿滿一碗粥,目光殷切地舉起湯匙,盼望著用食物堵住魏亦承的嘴,不再說出那些讓人尷尬的話題。
不間斷地餵他吃下兩碗熱粥,段以寧故意誇張地伸了個懶腰,說終於可以歇一歇,輪到自己吃口熱乎飯了。
魏亦承輕笑一聲,閉上眼睛悠悠道:「飯後半小時再餵我吃藥。」
懶得和他掰扯為什麼藥要她「餵」,段以寧抓緊時間喝粥,方叔還做了豉汁排骨和白灼生菜,餵魏亦承吃了一半,剩下的有些涼了,需要快點吃。
段以寧一陣風捲殘雲之後,越發坐立不安,端起碗筷準備送下去給方叔。
「你放著吧,過半個小時,方叔會上來收的。」魏亦承對她說,「你也不知道放哪兒。」
她當然知道方叔會上來收,只是想找個藉口離開這兒。
段以寧把碗碟放下,訕訕道:「我去刷個牙。」
魏亦承說:「你扶我一起去吧。」
他生了一場病,似乎殘廢了一般。段以寧推脫不掉,只能上前扶他。說是扶,魏亦承更像摟著她,段以寧仿佛被火爐包裹,暖烘烘的好舒服,卻一步步走得好艱難。
魏亦承笑她,「你怎麼比我腳步還虛浮,好像病的不是我而是你?」
段以寧臉紅心虛,「那是你太重了。」
「哦,沒有壓得你喘不過氣吧?」魏亦承的氣息帶著不懷好意的顫抖。
段以寧剛想回答「那倒不至於」,就及時反應過來,魏亦承又在占她便宜,便索性不回答。
段以寧拿起牙刷,一時想不起牙膏放哪兒了,目光在洗漱台轉了一圈,一股清爽的薄荷香氣從頭頂飄下,魏亦承捏著牙膏管,貼著段以寧的牙刷,擠出一段潔白的膏體。
「不客氣。」鏡子裡的魏亦承沖她得意地咧出一排大白牙。
他們並排站著,一起對鏡刷牙。
雪白的泡沫堆滿嘴角,段以寧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魏亦承心情很好。
刷完牙,魏亦承又湊上來,讓段以寧扶。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床上,段以寧終於有時間去美美地洗個澡。
沐浴之後,段以寧帶著滿身潮濕的沉香味回來,殘羹剩菜已經被端走,桌子上染著線香,坐在沙發上看魏亦承的臉,影影綽綽,並不真切。
蕭得安的電話進來,劈頭就問:「你在哪兒,知不知道今晚我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