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但願人、長、久……

  明明就不是我買的。段以寧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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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亦承低頭沉默幾秒，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挺適合你的。」便趿上拖鞋進屋去了。

  錯身而過時，他的衣角蹭到段以寧的右臂，瞬間麻了她半邊身體。

  尷尬死了。

  段以寧認栽，抱著鞋盒，開車落荒而逃。

  張姐看著手機直惋惜，「小段要臨時加班，可惜了今晚的咸檸黃腳立，野生的很難買的。」

  洗完澡出來的蘇長星揉著頭髮說，沒事，我等會帶她去吃宵夜。

  魏亦承放下只吃了幾口的湯碗，留下句佳人有約，就徹夜未歸。

  不過，段以寧無心赴蘇長星的宵夜之約，一個人在家煮麵草草對付了一頓，心裡想的是明天中秋節如何跟蘇長星攤牌能更順滑。

  一頓令人食指大動的晚餐，無疑是不錯的潤滑劑。

  段以寧只能厚著臉皮去求德叔，來一道燈影牛肉助興，又一次十分不幸地慘遭拒絕。

  「小姑涼，我老頭子眼神不好，拿刀手都要抖了，你體恤一下啦。店裡中秋宴那麼多客人，我都累死了，你不回來幫手就算了，就不要給我加負擔咯。」德叔那有些塑料的普通話，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似的，說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末尾還不忘補上一句：「哎呀，小年輕少談點戀愛嘍，沒結果的啦，還不如多賺點錢。」

  段以寧被氣到翻白眼，打電話去其他餐廳定位，被告知已滿座。於是痛定思痛，決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第二天，她提前下班去超市採購食材。

  蕭得安電話視頻打來的時候，段以寧正圍著圍裙在流理台邊洗菜。

  「嗨，寶寶，我送你的情趣內衣收到了嗎？保證能讓所有男人都激動得下不來床。」

  段以寧皺著臉，有苦難言。

  隔著時差的蕭得安感覺到她的不悅，「怎麼你不喜歡？」

  雖然被魏亦承撞見，段以寧的確尷尬到想撞牆，但她不想掃閨蜜的興，眨眨眼解釋道：「沒有啦，謝謝寶寶。」

  掛了電話，段以寧想了想，還是進房間換件黑色真絲長裙出來。

  總要有些儀式感。

  電磁爐上咕嚕著泡泡的壽喜鍋散發著治癒的香氣。

  段以寧從不介意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畢竟在王妙然那受盡折磨才維持住的美好曲線，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是何等不易，如果無人欣賞，那豈不是白白遭受了那些個虐待。

  成人男女之間的交鋒，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直白的言語溝通。慵懶散落的長捲髮，若影若現的鎖骨，和影影綽綽的昏黃燭光，已經向男人預示了所有。

  正常來說，這絕對不會是一個敗興而歸的夜晚。

  可惜……

  段以寧摩挲著蘇長星給她親手戴上的鳶尾花鑰匙項鍊，透過窗外婆娑的樹影，望著雲層之外的月亮，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蘇長星輕輕捏起段以寧的下巴，含住她的耳垂，聲音含糊不清地在她耳邊炸出一朵朵小煙花，「想什麼呢？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段以寧的笑如春風化雨，像極了此刻炭爐上溫著的那一小壺清酒。

  「但願人……長……久……」她輕輕推開蘇長星，眼神呼出小旋風，小聲嘟囔，「你說，月亮會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蘇長星掐她的腰，眼神狡黠道：「我不夠長久？」

  沒等段以寧回答，就抱起她往臥室走。

  段以寧有些懵，「等等，我有話說，你先聽我說完。」

  「我們可以去床上慢慢說……」蘇長星咬她耳朵，「我都聽著。」

  說著，就把她扔到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玫紅色小盒，就壓上來，段以寧掙扎著喊停。

  「等等、等等……」段以寧喘著粗氣，佯裝惱怒的樣子，「只有三隻裝的？」

  蘇長星倒也不惱，帶著寵溺，單手撐頭側躺著問她：「怎麼，嫌不夠？」

  段以寧有些生氣，甩開他壓在她腰上的手，「滾開，我有正經事說。」

  玫紅小盒被甩落在地，蘇長星起身去撿，「不就是三次與七次的事，我都好說，關鍵看你。」

  段以寧惱羞成怒，彈起來要撲上去搶，腳剛落地就被蘇長星拉住，踉蹌著倒回床上，腳後跟不幸將玫紅小盒直接鏟進了床底。

  盒子與木地板摩擦，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滑出去很遠的樣子。

  她爬到床的另一邊，探頭去看玫紅小盒在哪，卻發現床邊不知何時躺著一個開著的藍色盒子，像一隻咧著嘴的蟾蜍小怪物。

  嗯，還是七隻裝的。

  段以寧苦悶至極，非常想哭，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奇異現象。

  蘇長星見她扒在床沿上，腦袋懸空靜止著，默不作聲地一臉糾結，便一個猛撲向前，扶住她的肩膀，在眼睛看見地板上的藍色蟾蜍怪剎那，臉色也立刻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段以寧瞥了一眼蘇長星難看的臉色，簡直欲哭無淚。

  該如何解釋自己雖有賊心但因太懶怕麻煩，目前為止還是一枝規規矩矩待在牆裡的小紅杏，最多只是跟著蕭得安偶爾打賞打賞網絡男主播。

  蘇長星側身看著段以寧，神色很複雜，做了好幾分鐘心理建設才承認，「寶寶，上次你喝醉了鬧騰，把它打到地上，我沒來得及撿……」

  段以寧當然沒忘記那晚，身體裡仿佛有千層狂浪拍打而來，她哆嗦著撇嘴，「蘇長星，你真心大，不怕我會懷孕嗎？」

  蘇長星好看的臉，還有少年時的自信輕狂，連心虛緊張都讓人那般悸動，「我沒想過不負責任。只是一時情難自已，你懲罰我啊。換裝，角色扮演，還是特殊節目？只要你能消氣，我都認。」

  「蘇長星，我今晚想說的事，就是我們還是不要複合，做回朋友吧。」段以寧抽回手，只是語氣平靜地送客，「我說完了，我想休息，希望你先離開。」

  段以寧臉上寒意更深幾分，蘇長星知道她是真生氣了，生怕再多說一句都會弄巧成拙，但還是在臨走前留下一個承諾。

  「我只是想與你組建一個家。你知道的，不是嗎？無論你在怕什麼，我都願意等。」

  趕走蘇長星的段以寧像是一片被雷劈過的烏雲，捂著肚子在床上縮成一團。過了好久，壓抑的情緒終於炸成暴雨傾盆，哭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