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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紀童

2024-09-02 07:37:34 作者: 隨妄

  她得努力,得做出一副模樣來,得養妹妹。

  最最重要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雲二姑娘伸手拉她的這一把,對於她來說,這恩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忘得。

  這恩情絲毫不亞於救命之恩,紀童深知,當時朝她和紀榮伸出援手的雲二姑娘,其實就是救了她和紀榮的命。

  否則她們兩個無依無靠還要被叔嬸算計的姑娘,命該如何未嘗可知。

  對於像她這樣出身的姑娘來說,能被嚴小公子這樣家世的公子看上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但紀童卻並不想如此,至少現在,還是不想的,雲二姑娘給了她機會讓她掌握自己的命運,她自然不能拘泥於兒女情長里,更何況。

  

  她抬頭,對嚴常念道:「我對嚴公子並無私心,往後,公子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外頭駱冥眸色漸深,裡頭嚴常念卻面色發苦,長這麼大,他還真沒遇到過什麼挫折,以至於如今聽到紀童的話覺得腦子裡嗡嗡的響,於是吶吶道:「可你和我在一起,我並不會阻攔你做任何事情的。」

  紀童仍舊搖頭,「和這些無關。」

  和這些無關。

  嚴常念稍微的思考了一下,那便是前面那一句她對自己並無任何私心了。

  嚴常念覺得沮喪,但又覺得自己早已經有所預料,於是他小聲問道:「是因為外面那傢伙嗎?」

  這話問的紀童一愣,外面那傢伙指的自然就是駱冥了,紀童並未猶豫,搖頭,「不是。」

  她現在沒有那些去考慮兒女情長的想法。

  但她說不是,嚴常念便又興奮了起來,如此說來,她並無中意的人,也就是他還有機會。

  於是接下來嚴常念留在濟陽,三個人雖然有些古怪,但也勉強還算融洽的過了個年。

  紀童趕不走他,又不能說太嚴重的話,好在嚴常念雖然追求她,但對她一直很尊重,走路的時候都記得和她拉開距離,一來二去的,紀童便隨他去了。

  嚴尚書派人來把嚴常念抓回府的時候,嚴常念當時正在胡同里和幾個嘴巴不太乾淨的女人們對峙。

  這說起來是有些滑稽的,嚴常念會這麼老實的被嚴尚書派來的人帶回去,也是和這些女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他再紀童這裡呆了這麼久,平時也不怎麼和外人接觸,駱冥更是個不吱聲的,紀童平時鋪子裡的事情又忙,所以對於街坊鄰居們把他們三個人的關係給傳成了什麼樣子壓根是不知道的。

  今日嚴常念剛好從鋪子裡回來,正美滋滋的想著晚上吃點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前面的胡同口幾個女人正在嚼舌根。

  猜測紀童和他以及駱冥之間的關係。

  這些人直接把紀童貶低成了水性楊花,不知羞恥,反正各種不好的詞彙都來一遍的那種女人,覺得他和駱冥是被紀童買回來服侍她的。

  這可真特麼的荒唐。

  這種話對他甚至於對駱冥其實是無傷大雅的,但對一個姑娘懷著這種惡意隨意的猜測,詆毀,絕對是非常不好的。

  別看嚴常念平時不聲不響的,但真生起氣來,周身的氣勢還是很嚇人的。

  他直接走到幾個婦人面前,那些人看到他,連忙訕訕的閉上了嘴,嚴常念緊抿著唇,「剛剛的那些話,再說一遍。」

  有一個不服氣的還真就開了口,「嘿,再說一遍又有什麼打緊的,她一個外地的姑娘,也不是咱們這裡的人,這麼大的一個院子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又不是兄妹,又不是夫妻,你說,這是什麼關係?」

  這有一個人開了口,就有人附和,「就是,那姑娘還整天出去拋頭露面的,瞧著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肯定是在自己老家混不下去了,這才來到咱們濟陽的。」

  這些婦人的話當真是惡毒,嚴常念眉心緊緊的蹙著,說他又說不過這些人,又不能直接抽出劍來一個個全都砍了。

  正憤怒的時候一群尚書府的暗衛從天而降,站到他身後,恭敬地喊了他一聲主子。

  這不僅是無形之中給嚴常念裝了裝逼,更是直接把那些婦人險些嚇破膽,這些人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臉色慘白。

  嚴常念也沒著急詢問這些暗衛怎麼找過來的,直接抬手摸了摸下巴,「是割舌頭呢,還是剁手呢?」

  這句話一出,一群婦人嚇得立馬全都跪在了地上,膽子小的險些嚇得尿褲子。

  「這位,這位大人饒命,饒命,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口無遮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們計較。」

  嚴常念哦了一聲,「我這人最是小肚雞腸,為了防止你們下次再嘰哩哇啦的亂說話,要不還是割了舌頭吧。」

  一群人又是慌忙磕頭,「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等這些婦人終於屁滾尿流的跑走了之後,嚴常念才輕嗤一聲,不屑的冷笑了下。

  領頭的暗衛默默的站到他旁邊,防止他在眾人沒有防備的時候驟然開溜。

  這可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嚴常念真沒想跑,他確實打算回京了,燕京進來不安穩,他想了,既然紀童現在還不想要去考慮那些兒女情長,那他便也不著急。

  他去軍營里鍛鍊鍛鍊自己,等她什麼時候想要考慮兒女情長了,他也該在軍營里混出一席之地了。

  於是嚴常念和紀童道了別,回了京,後來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雖然有些坎坷,但到最後他還真的在軍營里成了個不錯的將軍。

  燕京的江山依舊不能算是穩妥,內里還是各種潰爛,這種潰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修復的,只能靠時間來修補。

  當初的那場動亂裴毅把他和謝淵全都摘了個乾淨,以至於動亂結束,嚴常念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也是在那時候,他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在朝堂這個巨大的洪流之中,他只是被推著走的一個小沙礫,他的能力尚且不足,但好在他尚且年少,還有大多的時間,能夠為了燕國的未來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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