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相同的選擇

  「不是。」紫兒回答得很快，並且說出了一個驚人的名字，「是皇后。」

  「你想清楚了嗎？」方意晚的瞳孔緊縮，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指控。

  紫兒臉上的笑容輕蔑：「怎麼了？你不相信？」

  「不是……我只是……」方意晚忽然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措辭，也許剛才的消息實在是太過勁爆了。

  中宮皇后竟然會參與對寧王爺的謀殺？不對。皇后想除掉一個人，為何會找上一個平平無奇的嶺南女子？

  紫兒看著清秀，可充其量只是一個山野小丫頭，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皇后不太可能會認識她，莫非在她的身上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皇后怎麼會認得你？」壓抑住心底的許多疑問，方意晚還是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捋線索。

  紫兒動了一下身體，好像非常不舒服的樣子：「因為，我會提煉木素花的毒素。」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嶺南那麼大，會提煉之人一定不止你一個。」方意晚十分肯定應該有別的原因，只是紫兒還是不願意說出來，「能讓皇后放心把你帶進宮，不會如此簡單！」

  江凌遠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其實皇后給他的印象一直很好。相比較於後宮的爾虞我詐，皇后的身份顯赫，自然不用耍一些陰招。

  更何況，他和太子相識多年，假如皇后真的有心想做什麼，他應該早有察覺才對。打心眼裡，江凌遠不願意把皇后當成是壞人。

  況且，紫兒如此輕易就吐口，不得不令人懷疑。

  「世子殿下，你覺得呢？」方意晚注意到江凌遠一直沒有說話，以為他有其他的顧慮，「是不是覺得思路不對？」

  「沒有，你繼續問吧。不過在此之間，我若是插話進來，你不要介意。」江凌遠還是打算先聽一下方意晚的計劃，見機行事。

  方意晚沒有多想，看見紫兒又恢復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我已經說過了，是皇后。」然而，這一次方意晚無論怎麼問，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紫兒似乎咬死了一個答案，不肯再吐口了。

  方意晚嘗試了好幾種辦法，都沒能再讓紫兒開口。她回頭去看江凌遠，卻發現江凌遠只是搖了搖頭，大概也不打算問了。

  算了吧，方意晚一開始就不信任紫兒，現在更是覺得糟糕。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不說，還死了很多腦細胞。

  出來的時候，方意晚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變得非常不好。

  江凌遠出來之後，只說了一句：「她死了。」

  「剛才？」方意晚十分意外，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人就不在了，實在是有些奇怪。

  「她原本就中毒已深，再加上失去愛人。雙重打擊之下，當然活不長了。」江凌遠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像這樣的事情早就是屢見不鮮，沒什麼值得感慨的。

  「愛人？」方意晚沒有印象，紫兒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愛人了。

  「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江凌遠簡單描述了一下紫兒和那位英俊青年的故事，順帶提起了兩個人之間的生死抉擇。

  方意晚呆滯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了一句話：「這麼說，那個男人明知紫兒已經快死了，可是依然選擇了紫兒而活下來？」

  「嗯。」江凌遠的眉宇之間依然是清清冷冷的，仿佛這樣的愛情故事並不能打動他。

  方意晚低下頭去，這樣的選擇和當年的江凌遠何其相似。那時候他來救她，明知是希望渺茫，卻依然沒有放棄那渺茫的希望。

  「凌遠哥哥，如果有一天你面臨這樣的選擇，你會怎麼做？」方意晚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眼神里已經變得十分清朗。

  「我不會讓你面臨這樣的處境。」果然，和方意晚料想的毫不意外，他不喜歡這樣的問題。

  「不過，若是有一天，真的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也會和他一樣。」出乎意料的是，方意晚以為他已經不回答了，沒想到竟然還是回答了。

  或許，不管輪迴多少次，他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家裡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家裡不要亂跑。」江凌遠似乎永遠都有事情在忙，說完之後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方意晚本來在家裡坐著，想著以後的事情，心裡是一團亂麻。眼看著夜幕深沉，秋蟬從外面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張便條：「夫人，外面來了一個小廝，讓守門人把這個交給你。」

  「說是誰的了嗎？」方意晚接過來一看，是一封信。

  秋蟬搖了搖頭：「聽守門人說，是乞丐的打扮，應該只是受人之託。」

  信上貼了封皮，但是沒有字。方意晚前後觀察了一下，紙張很講究，不像是出自尋常人家的物品。

  她將封皮拆開，裡面滑落出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很熟悉，是盛胤的瘦金小楷。

  「十日之期，紅鴛樓。」

  差點忘了，今天晚上就到時間了。一想到要去見他，感覺今天的黃昏都變得不可愛了。

  方意晚將紙條放在燈上點燃了，看著細細的紙條慢慢地化為了灰燼。秋蟬沒有見到紙條上的內容，可是根據方意晚的反應，秋蟬也有些疑惑。

  「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秋蟬走上前去，聲音裡帶著試探。秋蟬表面上是方意晚的貼身侍女，實際上一直都是江凌遠的人。

  從剛才開始，方意晚的表情便有些恍惚，應該是什麼不得了的消息。況且，看方意晚的反應，應該是不打算告訴江凌遠。

  秋蟬有時覺得自己真是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她的身份類似扮演一個雙面間諜，哪邊都不能得罪。

  「秋蟬，你知道世子殿下今天晚上去哪裡嗎？」意料之中，方意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秋蟬低下頭去，聲音里恭恭敬敬：「夫人，世子殿下的任何行蹤對我們都是絕對保密的。」

  從方意晚的角度，只看得見秋蟬低垂下來的脖頸。恐怕不是對他們保密，而是不能告訴她吧。

  萬一她有什麼危險，秋蟬一定會第一時間找到江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