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接近

  上一世，寧王爺曾經奉命前往嶺南幫助皇帝調查官員貪腐一案，當時他回來之後也是不明原因病故。

  當時方意晚看見江凌遠的心情不好，心裡還有些擔心來著。

  她想讓盛胤幫忙找一找有沒有相關的線索，可是剛一提出來，就遭到了他的無情反對。方意晚抗爭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想到好辦法。

  這也導致後來方意晚一見到江凌遠心裡就會有愧疚，久而久之都在有意無意地避著他。現在看來，盛胤那時候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故意不肯幫她。

  不過，就算是沒有盛胤的幫助，江凌遠依然查到了寧王爺江河的死因。

  話說回來，和嶺南有關的話，應該跟那位叫紫兒的姑娘也有關係。想到這裡，方意晚馬上詢問道：「紫兒還在牢房裡嗎？有些事情想問一問她……」

  江凌遠遲疑了片刻，好像心裡在糾結一些事情，最終還是緩緩地說出一句話：「她在牢房裡，你可以隨時過去。」

  依照江凌遠的性格，竟然沒有殺了她，簡直是一個奇蹟。

  

  方意晚匆匆忙忙地朝著地牢的方向走，路上忽然見到了一個有些面熟的臉孔：「你是江炙？你竟然還……」

  方意晚本來想問你怎麼還活著，後來又覺得這樣不是很禮貌，於是又咽回去了。

  江炙看到方意晚一副見到鬼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大嫂，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說完，便要作揖。

  方意晚回頭看了一眼江凌遠，他依然是老樣子，看上去面無表情，好像面前的事情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不用你的虛情假意。」方意晚原本就不喜歡江炙輕佻的樣子，只想趕快走開，「沒事？那你就讓讓，別擋著我的路。」

  江炙偏偏就是一個不識趣的，看見方意晚和江凌遠行色匆匆，立刻來興致了：「大哥和大嫂，這是要去哪裡？」

  「與你何干！」方意晚揮揮手，就像驅趕雞鴨一樣，直接下了逐客令，「起開！」

  「大嫂，你在我大哥的面前都是這麼凶的？」江炙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大哥，你的口味還真是獨特。」

  「滾。」江凌遠甚至都沒有看江炙，直接大步走過去，完全不顧及江炙陡然變化的臉色。

  「你沒事就去迎接一下前來弔唁的客人，不要跟著我們了。」方意晚的態度稍微好一些，還維持著表面的和諧，「況且，你的母親情況也不好，還需要你的照顧。」

  「江炙，我記得鄭側妃喝藥的時間快到了。你還不趕緊去？」江凌遠忽然看了一眼江炙，眼神里都是警告的意味。

  江炙又不是傻子，一看見這樣的狀況，馬上就找個理由溜走了。看不出來，江凌遠小時候如此清冷淡漠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吃這種飛醋。

  「他畢竟是你的弟弟。若是太過苛待，是不是不太好啊？」方意晚跟在江凌遠的後面小聲地嘀咕道。江凌遠的步子大，方意晚小跑了一陣才跟上。

  「呵呵，我小時候被苛待的時候，你若能在我的身邊就好了。」江凌遠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玩笑的語氣，可是他的眼神黑白分明，一點開玩笑的意味都沒有。

  方意晚沒有再說話，有些不需要語言的溝通，單是從行為舉止便能看出來。江凌遠和江炙的矛盾並非一日之寒，想要化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走進地牢里，空氣里便洋溢著潮濕腐爛的氣味。其實，地牢里關著的人很少，不知道為什麼氣味會很大。

  方意晚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毛毛的，於是快步走到江凌遠的身邊，握住了江凌遠的手臂。

  江凌遠本來在專心走路，冷不丁被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抓住了手臂，嚇了一跳。

  方意晚感覺到了江凌遠的身形微晃，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害怕了？」

  「怎麼可能！」儘管江凌遠嘴硬，但是紅紅的耳根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好在地牢的光線昏暗，方意晚看得也不是特別清楚，總算是渾水摸魚過去了。

  紫兒靠在地牢的牆壁上，和方意晚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完全是判若兩人。

  方意晚扯了扯江凌遠的衣袖，含糊地說道：「你下手是不是有點重了？她都變成這幅樣子了……」

  紫兒的身上並未見到明顯的傷痕，可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不對。仿佛是靈魂出竅了一般，像一具行屍走肉。

  「不是我。」江凌遠聳了聳肩，走到紫兒的面前，「有人想問你幾個問題，能站起來嗎？」

  聽到江凌遠的語氣，方意晚的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還挺溫柔的。什麼時候紫兒也能有這種待遇了？

  「又見面了，方意晚。」紫兒抬起頭來，注視著面前衣冠華貴的方意晚，「你想知道什麼？」

  「你……你是嶺南人嗎？」方意晚本來想關心一下她的精神狀況，不過轉念一想她可能目前不想提起一些事情，於是說道，「你見過寧王爺？」

  紫兒聽見這句話，並沒有繼續看著方意晚，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江凌遠的身上：「江世子，您的夫人可比您聰明多了。我是見過寧王爺，在三個月之前。」

  「她一直如此。」江凌遠的聲音平穩，好像一點也不驚訝這樣的表述。

  方意晚倒是怔住了片刻，才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開口：「那麼他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嗎？」

  「是的。」紫兒回答得十分乾脆，眼神十分坦蕩，「是木素花。」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方意晚緊隨其後發問，雙頰因為緊張微微泛紅，「是不是秋家？」

  「……你猜。」紫兒忽然笑了起來，拋開其他的問題不談，紫兒確實是一位很美的姑娘，笑容明艷。

  方意晚的眼神恢復了鎮定，氣定神閒地開口道：「我不會猜。你可以不說，但是取而代之的就是……」

  方意晚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遠處的一具屍體，眼睛裡都是篤定：「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開口，不過今天我想給你一個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