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蒙在鼓裡的太子

  看來必須要等盛啟那裡的消息了。

  好在盛啟的效率還算是比較高，江凌遠提前半個時辰到湖雨山莊的時候，他已經在在那裡了。

  湖雨山莊在京城的落仙湖附近，風景宜人，平時不會有人來打擾。尋常百姓當然不會有機會到這裡來，裡面的用人都很少，讓來往的達官貴人放心，不會有泄密的可能。

  江凌遠平時不會來這裡，因為他覺得這裡並不十分安全，並且總能碰上一些不想見到的人，不過今天也是顧不得許多了。

  「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有對不住的地方。」聽到盛啟這麼說，江凌遠的心裡就明白了一半。

  「太子妃那裡如何了？」道歉這類的話，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蒼白，沒有意義。

  「我一問秋月蕊，她的態度倒是挺正常的。紫兒不是管家安排進來的，而是秋家的人帶進來給她的。」盛啟平時安全不會關注這些事情，對秋月蕊的家事也不是非常清楚。

  「你其實不太喜歡太子妃吧？」江凌遠之前就不是很看好這一門婚事，現在就更加肯定了，「是皇后娘娘強塞給你的。」

  「確實是這樣，可是我也沒辦法。秋家是朝堂上的世家大族，若是能和他家聯姻，必然是如虎添翼。不過，我的確是不喜歡秋月蕊，她給我的感覺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盛啟早就有所察覺，只不過礙於情面，一直不好說。加上皇后娘娘總是胳膊肘朝外拐，他在東宮也沒有幾天清閒日子。

  

  「她不是一個好人。」在這一點上，江凌遠十分確定，「不過，在你的面前，卻是一個好人。」

  盛啟微微一愣，江凌遠的洞察力的確是非同一般。他早就看出秋月蕊不是一個善茬兒，可是在盛啟的面前，秋月蕊的確是一個好妻子的人選。

  「可是，秋家和相國府速來沒有矛盾，秋月蕊沒有理由那麼做。」盛啟不想幫秋月蕊開脫，可是無論從情感還是理智上，秋月蕊都沒有嫌疑。

  「太子殿下，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不要只從傳統的思維上去判斷一個人。」江凌遠聽到盛啟說了那麼多，敏銳地察覺到盛啟陷入了一個怪圈，「您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秋家是為您所用的基礎上。」

  「難道不是嗎？」盛啟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脊背生寒。

  冬天的湖面上結著薄薄的一層冰，兩個人坐在臨窗的位子上，冷風忽然洶湧地灌進來。

  一時之間，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盛啟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儘是寒涼。

  「太子殿下，您覺得秋家唯一的女兒嫁給了您，秋家便一定會幫助您？」江凌遠忽然帶著嘲諷地回答道，將面前的茶水潑到外面，「您真的覺得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會成為聯繫您和秋家之間的紐帶？」

  「前幾天，我收到了一條消息。」江凌遠無視盛啟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往下說，「上次的京城暴亂事件，本來的負責人是秋月晨。」

  「那有如何？」盛啟握緊了雙拳，這樣的認知令他清醒而又痛苦。

  「那天，負責巡視京城的是秋家大公子秋月晨，可惜他臨時有事，換成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賀秦安。我與他剛好有些私交，他在出事的第二天，便被人帶去了暗獄。」

  「什麼？！」暗獄裡關著的都是見不得人的案子，一般來說最起碼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叫賀秦安的恐怕了連八品都沒有，怎麼會有資格去暗獄？

  「我好不容易托人把他救出來，他告訴我，暗獄裡的人想讓他招供，說此事與我以及陸離有關，否則就不能出去。」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盛啟驟然間知道這麼多事情，腦子裡還有些混亂。

  「我在賀府看望賀秦安的時候，二皇子來了。」江凌遠想到那一幕，心裡就覺得十分憋屈，「本來也就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二皇子負責調查京城的暴亂，結果皇帝安排給了我。我在提走人犯的時候，被他一路追來，還和我動手。」

  「那次的事情不是你先動的手，可是外面都說是你傷到了太子殿下。」

  盛啟當時心裡覺得蹊蹺，可是調查的時候遇到了不小的阻礙，也就沒有堅持下去，沒想到中間竟然有如此多的波折。

  「我早就猜到是這樣，在我被皇帝關起來的那幾天，二皇子去找過晚晚。」

  說到這裡，江凌遠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在壓抑怒氣。

  盛啟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也出現薄薄的怒氣：「他還沒有死心？」

  「算是吧。」江凌遠不想深究，繼續說道：「您不覺得整件事情太奇怪了嗎？我從天牢里出來沒多久，父親便一命嗚呼了。晚晚目前也是昏迷不醒，簡直就像是一環扣一環……」

  「的確如此。」

  盛啟最近一直沒有事情可做，每天就是閒在宮裡無所事事。皇帝有差事幾乎都給了盛胤，他反倒是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了。

  「秋月晨我打聽了一下午，查到了一些東西。」盛啟嘆了一口氣，看來錦貴妃死了之後，以為盛胤會一蹶不振確實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現在的秋家統帥是秋月蕊的父親，膝下一子一女。秋月晨不成器，在京城巡防混個一官半職。秋月蕊是經過秋夫人的引薦，得到了皇后的青睞，最後嫁給了本太子。」

  盛啟說到這裡，手指忽然輕輕地扣了一下桌面，「秋月晨為人放蕩，胸無點墨，平時最喜歡的便是仗勢欺人。此人惡貫滿盈，經常和京城的一幫紈絝子弟混跡青樓瓦舍。不過，最近似乎和一幫北涼人十分親近，具體的還不太清楚。」

  「北涼人嗎？」江凌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裡頓時有了算計，「有勞太子殿下繼續查一查了。這些人圖謀的東西，可能比您想像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