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上藥
2024-08-30 22:11:46
作者: 山館聽雨
「皇帝讓你明天就出發?」江凌遠皺著眉,皇帝這一次真的出乎他的意料。就帶兵出征而言,應該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
然而,皇帝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就是逼著他們開拔,實在是匪夷所思。
江凌遠從後院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高大男子已經不見了。
方意晚看了一眼,心裡大概有數了:「他就是代替你先去的那個人?叫陸離?」
「嗯。」江凌遠簡短地應了一聲,不想和方意晚談論其他男人。
「漠北的事情很棘手?」方意晚問了一句,心裡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
江凌遠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笑了笑:「要不要寧王世子給你來當?我感覺你好像更加適合這個身份。什麼事情都考慮在我的前頭。」
「說實話,我若是一個男子,一定會比你更加出色。」方意晚毫不客氣,直接就開始猛夸自己。
江凌遠哈哈大笑起來,眼底畫滿了溫柔:「我也這麼認為,有些事情你顯然是更加適合。」
「現在寧王爺去世了,你應該要成為王爺了吧?」方意晚感覺一天的氣氛都很沉悶,不如提出點輕鬆的話題活躍一下氣氛。
「基本是這樣。」江凌遠在這件事情上不願意詳談,畢竟承襲父親的爵位也不是值得誇耀的事情。
「那鄭側妃?」鄭側妃在府里的地位十分尷尬。畢竟她不是寧王爺的正妻,什麼名分也沒有。
還有江炙,說到底和外面沒有找回來的私生子一樣,都是無權無勢的。若不是一以前寧王爺對他們抱有一絲憐惜之情,給了他們棲身之所,現在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方意晚看了一眼江凌遠的反應,知道他是不想趕盡殺絕。事實上,可能覺得沒有必要。
「我知道你不想趕盡殺絕,可是江炙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好人。他會不會對你不利?」儘管在記憶里,方意晚並未覺得江炙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方意晚在潛意識裡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好人。
「手上的傷呢?給我看看。」江凌遠看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估計又是在為以後的事情打算。
方意晚被看穿了心思,嘴硬道:「我沒事。」
「有沒有事,我說了算。」江凌遠不由分說拉過她的手臂,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了一個小藥盒,「女孩子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傷口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留下疤痕的。」
方意晚的胳膊在他的手裡了依然不老實,掙扎著想扭開:「我真的沒事,你就是太容易操心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乖乖坐好,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江凌遠的眼底是不容拒絕的意味,充滿了侵略性的霸道。
「……你這個人。」方意晚咕噥了一句,還是乖乖地坐好了。
藥膏抹在手臂上的感覺涼涼的,原本還有些脹痛的傷口一下子就舒服了不少。
「這是什麼藥膏啊?感覺非常好用的樣子。你有沒有方子,我有時間也買一瓶去。」方意晚好奇地看了一眼白色的小瓷盒,裡面是乳白色的藥膏,聞上去有種類似薄荷的味道,十分清涼。
「你買不到的。」江凌遠說得十分淡定,絲毫沒關注到方意晚瞬間垮下來的臉色。
「難道是什麼貢品?」這是在嘲笑她沒錢?方意晚不服氣地瞪了江凌遠一眼。
江凌遠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抬起頭看著她:「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這藥的配料十分難得。」
「再難得的藥也可以買得到,不然你是怎麼得到的?」方意晚覺得江凌遠就是會故弄玄虛,塗藥也搞得神神秘秘的。
江凌遠專注塗藥的手停了下來,方意晚以為他是生氣了,心裡有些發虛。
「這藥當初救過我的性命,是回春大師的遺作。」怪不得裝藥的小盒子看上去有些古樸典雅,原來是有年代了。
裡面的藥應該是最新配的,看上去不像是放了很多年的樣子。
「就是高祁的師傅?」方意晚忽然明白過來,想到了一些什麼。
「你以前到底受過什麼傷?好像很嚴重?」
「以前在漠北,一直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受傷是在所難免的。」江凌遠的口吻平靜,說完就幫她纏好了紗布,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等等,就這麼簡單?」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方意晚哪裡能輕易放過。
「外面的風雨這麼大,你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能和我聊聊你?你對我是知根知底,我對你卻是一知半解。」方意晚不滿地吸吸鼻子,好像是感冒了。
江凌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對她的提問感到很有趣:「這麼想了解我?可惜,了解我的人都死了。況且,我的樣子也許不是你一直看到的那樣,這樣你也想聽?」
「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無所謂。」
江凌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下去說道:「漠北的天氣很冷,當時北涼發動突襲,我帶人去應敵。大雪封山,一切都看不清楚。我帶著人在山裡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很多人都有些堅持不住了,可是北涼的人很狡猾,不到最後一刻,他們絕不會露出真面目。我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他們圍住了。」
「然後呢?」方意晚的心忽然揪起來了,北涼人一向行事兇殘,江凌遠落到他們的手裡,怎麼可能會全身而退?
「我逃出來了。」江凌遠的語氣很輕鬆,可是臉上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代價就是,我的弟兄們為了掩護我,都留在了那座雪山里。」
「我出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個死人了。」當時他的身上全是血,狼狽不堪,騎在馬上的身形搖搖欲墜……
方意晚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地說出來一句話:「既然是給你用的,應該是很嚴重的傷口才用。我這種傷口,有些浪費了吧?」
「用在你身上的,怎麼能叫浪費?你應該擔心的是它的藥效如何……」
江凌遠頗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方意晚,她關注的重點每次都和他想得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