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活命的機會

  寧王爺的屍身依然放在大堂里，周圍的人正披麻戴孝地哭著。

  江凌遠始終不相信父親是自然病死，應該事出有因。可是請仵作來驗屍，似乎有些大張旗鼓。若是可以找到一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問題就好了。

  「眼前有一個人選，你不記得了？」方意晚提醒道。

  「誰？」江凌遠最近忙得團團轉，還真沒有印象。

  「衛修啊！人家是大理寺卿，從那裡接一個仵作出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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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您真是我的救世主！」

  衛修也是沒想到，都到半夜了，江凌遠還能派人來叫他起來營業。

  「世子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讓您找一位仵作，借來用用。」青釉坐在窗台上，不打算進來。

  「現在？去哪裡啊？」衛修的腦子還沒完全清醒，揉著眼睛道。

  「寧王府。」

  「什麼？！」衛修原本含糊的心緒都變得清醒起來，好像當頭澆下來一盆冰水。

  「不要誤會，我家主人再怎麼也不會在自己家裡殺人，是寧王爺去世了。」青釉說完，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這麼冷的天氣，下著大雨，距離寧王府還那麼遠。衛修帶著人在半個時辰之內趕到了，雖然臉上充滿了不情願。

  「世子殿下，我沒聽錯吧？你這是要給自己的父親驗屍？」衛修看了一眼寧王爺的屍體，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是大理寺卿，還怕這些？」江凌遠催促道。

  「不是，我就是害怕你會後悔。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可經受不起啊！」衛修一面吩咐人動手，一面陪著笑臉。

  方意晚想跟過來看，被江凌遠逼著睡覺去了。偏偏她就不是一個會乖乖聽話的人，趁著大家都在忙碌，便悄悄地起來了。

  雨聲很大，剛好蓋住了方意晚的腳步聲。她正朝著正廳的方向走去，忽然聽見鄭側妃的房間裡傳來了講話的聲音。

  鄭側妃不是昏過去了嗎？現在就好了？

  方意晚改變主意，朝著鄭側妃的房間走過去。或許是裡面的人十分投入，並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人進來。

  「老王爺死了，現在我怎麼辦？！你倒是說話啊！」鄭側妃的聲音中氣十足，哪裡像昏迷才醒的樣子。

  「你就安心在府里待著，江凌遠不會殺你，不要自己亂了陣腳。」這個聲音，好熟悉。

  方意晚朝前湊近了幾步，讓自己聽得更加清楚一些。

  「你想讓我每天看著他們的眼色？我可做不到，我在這個府里已經受夠了。」鄭側妃的聲音就像是歇斯底里，「小翠也死了，你讓我怎麼辦？我在府里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慌什麼！你還有一個兒子，他難道不會幫你？」男子的聲音顯得冷靜許多，不過也接近於冷酷。

  「江炙和我一向就不親，指望他不可能。」

  「可是你只有他一個孩子，不指望他，難道去指望江凌遠？他已經對父親的死開始懷疑了，如果查出什麼東西來，你就是第一個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你以為那麼容易？江凌遠的疑心病很重，府里全是暗衛，一般人無法近身。」

  「那就讓他最親近的人背叛他！」男子的聲音愈發狠厲，好像和江凌遠有什麼深仇大恨。

  「別提了，府里的那個小賤人最是狡猾。我上次就勸說過她，她就是一塊石頭，什麼都說不清。」鄭側妃對方意晚是恨之入骨，如果眼神能殺人，方意晚早死了一萬回了。

  「人都有弱點，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想辦法。江炙做了寧王爺，你才有機會享受榮華富貴……」

  男人的話被雨聲阻隔，聽不真切，可是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方意晚聽得是心驚肉跳，正想悄悄離開。

  不曾想，剛轉身走了一步，門就被人打開了。方意晚心知不好，準備狂奔。

  一雙鷹爪般的大手伸出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方意晚的衣服後領，直接將人拖了進來。

  「呦，世子妃，在外面聽到了多少？」男人的聲音粗嘎，臉上是一道長長的刀疤。

  「你是誰？」方意晚在急速地回憶著，這個聲音在哪裡聽到過。

  「我是誰不重要，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有什麼想說的嗎？我也好帶給你的夫君。」刀疤臉淫笑著，在方意晚的臉上捏了一把。

  「你別碰我！我想說的話，自然會親自告訴夫君，不用你來多管閒事。」分方意晚竭力避開刀疤臉的動作，毫不示弱。

  「還真是一位硬氣的小娘子，我都有點捨不得下手了……」房間的陰影處，一個人影動了動，走了出來。

  「紫兒？你居然敢出現在這裡？！」她明明被江凌遠抓住了，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逃脫了。

  「看到我很驚訝？也對，我是來殺你們的。」紫兒指尖上的匕首轉了轉，朝著方意晚的臉頰逼近，「假如少了一份色相，你的夫君還願意這麼寵著你？」

  「你若是傷我分毫，我必讓你生不如死！」方意晚的話語裡透著刻骨的陰毒，眼神里的決絕亦不是虛張聲勢。

  紫兒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倒退了兩步，隨即惱羞成怒道：「將死之人，還敢口出狂言！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閃著冷光的匕首朝著方意晚的面門劈下去，方意晚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畏懼。

  「唰啦——」青釉和花月同時出現，兩支袖箭一支刺向紫兒的腰部，一支刺向她的手腕。趁著紫兒還沒有反應回來，花月擰著她的胳膊「咔啦」一折，紫兒慘叫一聲，手臂立刻就抬不起來了。

  刀疤臉見不對頭，趁青釉不注意的空隙，挾持住了方意晚。

  「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刀疤臉將手裡的長劍抵在方意晚的頸間，稍微不注意，便有割破喉嚨的風險。

  青釉和花月迫於壓力，只能怒目而視，手上不敢再有動作了。

  「你若是放開她，還有活命的機會。」

  江凌遠的身影恍若幽靈，無聲無息之中站在了刀疤臉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