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賀秦安的線索

  方意晚聽到了賀秦安肯定的答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無論是什麼線索，還請告訴我。」

  「怎麼了？世子妃這是接了任務？」賀秦安不明所以，方意晚充其量就是一個世子妃，又沒有實權，為什麼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

  方意晚知道不解釋便得不到賀秦安嘴裡的實話，於是簡單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實不相瞞，世子殿下受到這件事情的牽連，已經被關進了天牢。若不能及時搭救，恐怕今天就要……」方意晚越到後面，聲音越低，到了最後已然是有些泣不成聲。

  儘管在她的內心不認為江凌遠會死，但是不說得嚴重一些，賀秦安估計沒有那麼快說實話。

  「什麼！世子殿下被關起來了？快帶我去皇帝的面前，我要親自向皇帝解釋。」賀秦安一聽見自己家的大神居然被皇帝欺負了，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馬上就要殺到金鑾殿上去。

  「阿弟你先冷靜一下，把你見到的都告訴世子妃殿下好不好？」賀薇看見賀秦安就要從床上下來，趕緊上去安撫一下情緒，以免太過激動導致傷口崩裂。

  

  「那天我在巡查的時候，走到清尾巷口，那裡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賀秦安回憶了一下，本來覺得這件事情無足輕重，不過後來就覺得這個老婦人大有古怪之處。

  「這是重點？」方意晚催問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再耽誤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京城的朱財主家裡每逢初一、十五都有施粥的習慣。我見那個老婦人穿得單薄，便好意提醒她，讓她去一里外的朱財主家裡領取救濟的米糧。」

  「然後呢？她沒有去？」

  「不是，她最後過去了。可是，我總感覺她站在那裡好像在等待什麼號令，沒有命令不得擅自離開。之後，我就沒有再多管。可是，我往前才走了不到十幾步，後面的巷子就開始著火了。」

  「你是說暴亂最早是從清尾巷子開始的？」

  「不錯，當時那裡有很長的隊伍都在等著施粥。不知怎麼就有人上去哄搶，後來就亂起來了。」

  賀秦安說到這裡，忽然陷入了回憶。話說回來，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老婦人。

  還沒有等他找到那個老太太，就被巡防營的頭兒叫過去了。

  剛一進巡防營的會客廳，那幾個來抓他的人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也不顧在場其他人的阻攔，直接就把他帶到了暗獄裡。

  他起初還不知道那裡就是所謂的「暗獄」，直到醒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經歷了九死一生。

  「那些人為什麼打你？」這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聽賀秦安的描述，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把他痛打一頓？

  「那些人說，讓我承認在現場看見了陸離的影子，不然就打死我。」賀秦安咳嗽了一聲，估計是傷得不輕。

  「陸離？」方意晚略一思索，想起來了這個人。

  他是江凌遠在京城裡的摯友，也是一位名揚京城的將軍。這麼看來，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看你被打成這樣，估計是沒有答應吧？」

  賀秦安的眼圈都是青的，一提起這件事情馬上就來勁了：「那是當然，我賀小爺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

  「行，事情我都了解了。你好好休息。」方意晚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馬上就要去實施她的第二個計劃。

  方意晚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這件事情的始末，所有的矛盾統統指向江凌遠。

  這是極不尋常的事情。

  江凌遠在京城居住的時日不多，平日裡也不愛結交朝堂上的群臣。為什麼一到京城，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

  她記得，上一世賀秦安也被關進了暗獄。可是，她那時一直跟在盛胤的身邊，並沒有見到他做出什麼舉動。

  「如果不是盛胤，還會有誰呢？莫非是漠北來的人？」

  宮門已經近在眼前，方意晚將自己的思緒整理好，鎮定自若地走進去。

  「你想見皇帝？」劉公公的鼻空朝天，用白眼看人。

  方意晚知道他是個見風使舵的傢伙，眼看寧王府就要失勢了，便拜高踩低。

  此時和他計較，就是浪費時間。

  「劉公公，還望通傳一聲。」方意晚陪著笑臉，看上去溫柔無比。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看皇帝的態度，也不像是要把江凌遠弄死的程度。

  劉公公的眼珠轉了轉，尖著嗓子說：「那世子妃在此等候片刻，奴才進去通傳一聲。」

  方意晚正在宮門口盤算之後的話術時，對面忽然來了一行人。

  本來方意晚沒有在意，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不料，在那一群人中，方意晚一眼便看見了江凌遠。

  幾天不見，江凌遠變得瘦削了不少。估計是幾日沒有換衣服，看上去髒兮兮的。

  江凌遠也看見了方意晚，起初是有點驚訝，接著便是慍怒，最後又歸於平靜了。

  方意晚看著他的表情，都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有一隊人馬押送著他，他也不能停下來和她說話。方意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凌遠和她擦肩而過，一句話也沒能說上。

  金鑾殿之內，空氣里瀰漫著緊張詭異的氣氛。

  劉公公站在一邊，一會兒瞄一瞄皇帝，一會兒瞅幾眼江凌遠， 猜測著兩個人之間接下來的對話。

  「江凌遠，你被關了幾天，連你的父親都放棄你了。你的夫人還在為你奔走，看來這一樁婚事，你還真是討到便宜了。」

  「陛下叫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吧？」江凌遠完全沒有理會皇帝的寒暄，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題。

  「寡人知道你在這件事情里是無辜的，可是寡人不把你關起來，你就差點死了。」

  江凌遠的神情懨懨的，外面的風那麼大，不知道方意晚今天穿得夠不夠多？

  「多謝陛下的好意，那麼陛下今天把我放出來，不知道是有什麼吩咐？」

  「果然是聰明人，眼下的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