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小妾

  江凌遠站起身來，說了一句：「別鬧了。如今有不少的正事要辦，你才剛進寧王府的門。一定記住，要保持女主人的身份。」

  方意晚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女主人？寧王府里有女主人？我記得應該是你父王的愛妾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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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遠冷笑一聲：「她不配。可是，她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有我在自然不用擔心，但是我不在，你就要靠自己了。」

  方意晚點點頭，知道這個府里也是暗流涌動：「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對付她不要手軟對不對？」

  江凌遠的唇角勾出一個讚許的笑容：「不錯！」

  方意晚得意地晃晃腦袋，看起來非常可愛：「我可是相國府的大小姐，從小琴棋書畫、智謀計策都是訓練過的。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就放心吧！」

  江凌遠笑了笑，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在這裡不要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包括丫鬟和馬夫。」

  方意晚靜默了一瞬，感覺到有些後背發涼：「難道說在這裡，你只相信青楓和我嗎？」

  江凌遠的眼睛漆黑如墨，良久以後他薄薄的唇瓣才吐出了一句話：「不，我只相信你。」

  這次輪到方意晚沉默了。半晌之後，她才捂住燒紅的臉頰，嘟噥了一句：「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江凌遠笑了笑，整了整衣服出門去了。

  方意晚閒著無事，就在府里看書。靜阮怕她在房裡寂寞，偷偷塞給她好多話本子。

  方意晚之前不愛看那些風月故事，最近反而變得很感興趣，津津有味地看了很多。

  她還總結出了許多如何對付江凌遠這種性格的小技巧。

  當她看得正投入的時候，房屋前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喧譁聲。好像有什麼人來了。

  靜阮看著面前趾高氣揚的婢女，心裡非常反感。

  再看婢女身後的美艷少婦，描眉畫目，打扮得頗像一隻狐狸精，看起來就像是青樓里出來的。

  靜阮沒聲好氣地說道：「你是誰啊？該不會是世子殿下的哪個小妾？我家主人可是正妻，憑什麼你想見就見？」

  那名婢女纖細的手指就差要戳到靜阮的腦門子上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家主子不是什麼世子的小妾。她是寧王爺身邊唯一的妃子，算起來還是你們家主子的庶母！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家主子無禮。」

  靜阮愣住了，看來寧王爺的審美也不怎麼樣。她也不想再和她爭吵下去，看見後面美婦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於是先進屋去通報。

  「怎麼回事？門口如此吵鬧？」方意晚從話本里探出腦袋，表情有些不耐煩。

  靜阮回答道：「是寧王爺的小妾來了，要見您。」

  「早上凌遠哥哥才說了這件事，下午她就來了，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方意晚最煩的就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尤其是不能拒絕的。

  「讓她進來吧！」方意晚將話本收好，對靜阮吩咐道。

  美婦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見方意晚不咸不淡地站著迎接，心裡有些不滿意道：「方姑娘，今日才進門。見到家中的庶母，架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夫人見笑了。我聽說府里最講究尊卑有別。我對您的禮數，並沒有疏漏之處，何來架子大一說？」方意晚也毫不客氣，牙尖嘴利地反駁道。

  看見美婦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方意晚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於是給了對方一個台階下：「不知道夫人如何稱呼？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

  美婦人也沒再計較，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我是寧王爺的側妃——鄭氏。寧王爺的正室夫人去世多年，府里一直沒有主事的女主人，我便暫時代管府中的諸多事宜。方小姐才嫁過來，可還覺得滿意？」

  方意晚喝了一口茶，淡然道：「甚好。昨夜府中遇襲，夫人在府里不知道有沒有受到驚嚇？」

  「我住的地方遠，離你們的新房有好長一段距離。昨夜我見府中的事務繁多，便一直在幫忙料理，並沒有聽見刺客襲擊的聲音。第二天早上，下人來報，我才得知此事。世子妃沒有受到驚嚇吧？」鄭側妃似乎是在青樓里待久了，待人接物都是滴說不漏。

  方意晚不便和她過多討論昨夜的細節，但是她也明白今天這個人來，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方意晚決定不和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鄭側妃今日前來，不知是不是有事相求？」

  鄭側妃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但是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情緒：「沒什麼大事，就是來看看你。王爺也很擔心，畢竟你是新嫁過來的，和江世子的感情也沒有基礎，都擔心你在這裡受委屈。」

  方意晚皺了皺眉，反駁道：「不知是何人在夫人面前說了這些話？我和江世子情投意合，怎麼會沒有感情基礎？」

  鄭側妃有些語塞，半晌才說了一句：「你不是喜歡二皇子？京城裡人人都知道。你不要欺負我們是從北疆進京沒多久，就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了。」

  方意晚被氣笑了：「這麼說，夫人既然聽了那麼多的傳聞，自然也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又何必故意跑來說些風涼話？」

  鄭側妃笑了笑，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得意：「寧王府是世襲爵位。寧王爺的膝下有兩個子嗣。想要繼承爵位，必須是正是所出的嫡子，那麼另一個就沒機會了。世子妃是個聰明人，我想我們可以做成一筆交易。」

  方意晚無語道：「莫非夫人想把我變成一個寡婦？然後，幫助另一個人承襲爵位？」

  「我不會讓你白為我幫忙。事成之後，一定不會少了你的那一份。」鄭側妃說起話來毫無忌憚，好像並不害怕她把話告訴別人。

  方意晚將茶杯端在手裡，揭開蓋子，看著裡面漂浮的茶葉，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夫人說這話，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鄭側妃哈哈一笑，毫無畏懼之心：「我若是害怕，怎麼會和你提起這件事？」

  方意晚放下茶杯，也笑了起來：「難怪人家都說青樓出來的女子心眼多。今日一見，確實如此，連寧王府的爵位都算計上了。

  聽見方意晚提起她的身份，鄭側妃的眼底掠過一絲怒意。儘管她掩飾得很好，但是方意晚眼尖，依然看見了。

  她知道鄭側妃是青樓出身，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因此她就故意提起這些話。

  她才成婚第一天，鄭側妃就敢來和她談這件事，可見江凌遠在府里的日子有多艱難。

  一想到江凌遠這麼多年在這裡受了不知道多少苦，方意晚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既然提出這個聯手的要求，想必有些勝算。你且說說，不然我不能答應你。」方意晚將計就計。

  她知道鄭側妃不會輕易上當，可是除了在她身上尋找突破口，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哦？看來方姑娘對我的計劃感興趣？」鄭側妃玩弄著手上鮮紅的蔻丹，伸出手指在空中虛晃一指，「可是，恕我直言，我不相信你。」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方意晚不耐煩地說道。

  現在她覺得鄭側妃說話不得要領，磨磨蹭蹭半天講不清楚。

  「姑娘別急啊！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需要姑娘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鄭側妃的眉毛揚了揚，艷麗的唇色泛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姑娘想要加入我的計劃，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方意晚皺著眉，顯然她不認為鄭側妃會提出什么正經的要求。

  「世子殿下十分喜歡你。」鄭側妃說這句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她的態度很堅決，「所以，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包容你。」

  方意晚懶得理她，她覺得這個邏輯就很有問題：「萬一，我也喜歡江凌遠怎麼辦？」

  「哈哈哈。姑娘，我是過來人。言語可以騙人，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鄭側妃覺得方意晚很有趣，就多說了幾句，「在我看來，你對他的愛比起江凌遠對你的愛，實在是微不足道。」

  方意晚：「……」

  這算是對她的批評？方意晚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看來，連個外人都能感覺到，她的確是做到的不夠好？

  看見方意晚的眼神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鄭側妃不由得更加得意：「我知道，你的一顆心都在二皇子的身上。只要你幫我辦成了這樁事，我就可以讓你名正言順地嫁給二皇子。」

  「那我就更加不能答應你了。」方意晚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表面上還是配合著鄭側妃演戲，「哦？鄭側妃有辦法？那你就說說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看這邊——」鄭側妃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巧的藥瓶，看起來是難得的奇藥，「這瓶藥總共有二十顆，白色、無味。你每個月將所有的藥放進他的飯食或者茶水裡，下個月再來取。直到我告訴你，不用再放了，就可以停止了。」

  方意晚示意靜阮接過瓶子，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這是毒藥？」

  「談不上是毒藥，不過是有一些妙用。」鄭側妃輕輕地摩挲著茶杯，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你只要按要求做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管。」

  「萬一，他發現了怎麼辦？我可不想還沒達成目的，就先死了。」方意晚故意將藥瓶推回鄭側妃的面前，好像是要拒絕。

  「放心，只要是你給的東西，他不會懷疑的。」鄭側妃不緊不慢地說道，「當年，你讓他去幫你找雪貂，那是何等的艱險！他照樣給你拿來了。就算你把雪貂送給了別人，他還是對你一往情深。你說，你主動給他的東西，他會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