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消息

  第七十八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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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方意晚和江凌遠目前在鬧著彆扭，但是方意晚還是決定先不管他，由著他鬧去。

  每次都去哄他，她也覺得累。更何況，他吃醋的頻率這麼高，誰受得了？

  方意晚動作乾脆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再說話。靜阮見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也不敢多說。

  到了書房裡，衛修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沒人看見你吧？」江凌遠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問這個。

  方意晚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覺得有些意外。

  「沒有。青楓侍衛和我反覆查看了好幾遍。確定了沒有人跟蹤，我才過來的。」衛修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方意晚的手指不自然地收緊，找了個椅子坐下。

  「李夕月去哪了？」江凌遠坐到他慣常會坐的位子上，神情懶散。

  「她和一個人做了一筆交易，從而順利地留在了京城。昨天你們遇襲，似乎背後就有她的影子。」衛修似乎是趕了很久的路，額上全是汗。

  「背後是誰？」江凌遠緊接著追問道。

  「我查了和她聯絡的那個人。他和李夕月分別之後，就一路進城，直到戶部尚書的家裡，蹤跡就消失了。」

  「戶部尚書？難道是陳嫣？」方意晚毫不意外地說出一個答案，仿佛她早就知道了一樣。

  衛修注視著她，特別驚訝地說道：「你怎麼會知道？起初以為我以為戶部尚書陳明乾的，後來發現尚書對此事似乎並不知情。」

  方意晚瞭然地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

  衛修喝了一口茶，接著說了下去：「尚書大人那日並不在府中，我派人跟著那個黑衣人進了府里，看見他直接進了後院。後院裡一般都是主人的女眷才住在那裡，我當時就起了疑心。莫非是夫人？直到後來，我派去的人見到了黑衣人從陳嫣的侍女手上拿錢，才知道原來是陳嫣在背後搞鬼。」

  方意晚沉默了片刻，揚起一個明媚的笑意：「其實，這也不難猜。京城中的貴女雖然多，但是有能力為她提供庇護的人並不多。再者，這個貴人還必須不能和我走得近，這樣子一排除，人就更少了。我猜，她要麼在陳嫣的家裡，要麼在趙秋怡的家裡。」

  「可是，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在京城裡，不會去其他地方？」江凌遠提出了一個疑問。對於方意晚推斷的說辭，他不是很相信。

  「因為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性格習慣多少有些了解。她被我母親趕出京城，一定不會甘心回到嶺南去。因此，在她離開府里之前，她一定就找到了靠山，否則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乖乖離開。」

  方意晚對李夕月在京城一事毫不驚訝。她早知道李夕月不可能善罷甘休，但是她沒想到李夕月的動作如此之快。

  在她的預想當中，李夕月就算想使壞，也至少要等到風浪平息。沒想到，她才剛恢復過來，就開始對她下手了。

  看來李夕月確實有很急的事情想要現在就完成，但是她沒想到陳嫣也會這麼著急。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陳嫣一貫是狠毒而冷靜的。

  那麼，她們這次這麼著急地下手，就是為了除掉她？方意晚想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

  除掉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從那天殺手的反應來看，似乎也沒有想對她下狠手。假如她們真的想置她於死地，下手的時候絕對會確保萬無一失，而不是等著讓他們順藤摸瓜查過來。

  方意晚百思不得其解。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江凌遠的方向。

  江凌遠也是一副低頭冥想的樣子，似乎和她有一樣的困惑。

  衛修瞅了瞅那兩人之間的氣氛，沒再說話。他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也不想為此惹上麻煩。

  「不管怎麼說，陳嫣接近李夕月一定有她的目的。衛修，你去查查是什麼原因導致她倆合作的。」江凌遠不再做無謂的思考，吩咐衛修繼續去查。

  「明白。」衛修答應了，站起來就要走。

  「哎，等會兒。」方意晚攔住他。她的餘光瞄到江凌遠的眼神起了變化，心裡一陣得意。

  「世子妃有何吩咐？」衛修知道方意晚不是什麼好人，故意和她保持距離。

  「吩咐是談不上。上次我請你來和世子殿下合作，可還趁手？」方意晚故意把聲音說得婉轉悅耳，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情萬種。

  衛修一頭霧水，不明白她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他知道江凌遠和她的關係匪淺，不敢輕舉妄動：「世子妃聰慧過人，能把我舉薦給世子殿下是我的榮幸。」

  江凌遠的眉頭蹙起，眼神也變得凌厲，看得出來他在強壓心頭的怒火。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這人自恃清高，不願意和達官貴人合作來著。」方意晚仍然沒有放走衛修的意思。

  她就想看看江凌遠能忍耐到何時。

  衛修被她攔著，也不敢擅動，急得額頭直冒冷汗：「世子妃殿下，在下對您是不勝感激。在下有公務在身，還請世子妃移步。大恩大德，改日再報。」

  「哎，我就是和你聊聊而已。你何必如此緊張？你看世子殿下都不介意，你又在害怕什麼？下次有消息了，也記得知會我一聲。我在府里等著你哦！」方意晚愈發肆無忌憚，笑得更加猖狂。

  「行了，沒時間說笑了。你還不快去！」江凌遠終於說話了，聽得出來他的情緒已經被壓抑了很久。

  衛修得到這句話，如蒙大赦。不管方意晚調笑的眼神，直接繞道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放任我說下去呢！」方意晚笑了笑，眼睛眯起來，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

  「無聊。」江凌遠已經恢復了平靜。方意晚的這點小伎倆瞞不過他。

  他之所以不想阻止她，說起來原因挺可笑，竟然是怕她生氣。

  這話要是令方意晚聽見，估計得笑死。

  江凌遠悶悶地坐在那裡。他的心情不好，可是也捨不得和她生氣，由著她胡鬧真是把自己氣得夠嗆。

  方意晚跑到他的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江凌遠扶住額角，抬眸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我也有線索。陳嫣是女眷，你肯定不熟，可是我在京城中住了二十多年，哪家小姑娘小時候沒和我玩過！你能讓衛修去查，就沒想過我也可以？」方意晚嘟起小嘴巴，圓圓的臉上顯示出了不服氣的意思。

  江凌遠愣了一會兒，確實如此。他怎麼沒想到呢？

  方意晚自小在京城長大，自然認識的貴女不少。若是她有消息，應該是可信的。

  方意晚看見江凌遠的表情發生了變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但是，她還是保持著嚴肅的表情，開始端架子。

  江凌遠看著她，知道她又開始使小性子。於是，他就換上一幅和藹可親的口吻：「晚晚，你就不要和我置氣了。」

  方意晚「哼」了一聲，顯然是不開心。

  江凌遠無奈地扶額，這丫頭最擅長的就是恃寵而驕。

  方意晚偷偷看了他幾眼，見他不再說話了。心裡又有些失落，為什麼不能再和她說幾句呢？

  江凌遠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於他而言，怎麼和方意晚溝通是一門重要的語言藝術。

  因為方意晚的脾氣不好，所以他必須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時刻關注她的情緒變化。可是，女孩子的情緒變化往往和她說的話並不一致。

  江凌遠最頭疼也是方意晚的口是心非。

  面對其他女人，他可以很輕易地分清她們說話的目的，可是面對方意晚，他的思維有時會被情緒的變化左右。

  也許是因為有愛情濾鏡的加持，他根本無法忍受她對他的抱怨。

  特別是那些危險的事情，她總是會和他說自己也要參與。

  瞧瞧方意晚又生氣了，他也陷入了迷茫。

  方意晚看著他在發呆，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她以為他是丟了面子，生氣了。

  好在江凌遠雖然情商有些低，但是不至於傻。他走到方意晚的身邊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別過臉說：「我知道你就是在氣我。我讓你如願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方意晚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她促狹地眯起眼睛：「你知道我在故意氣你？那你幹嘛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不介意。」

  江凌遠彆扭地轉過臉來：「我怎麼可能不介意！要不是擔心你生氣，我才懶得管你。」

  「我生氣怎麼了？這才是戀愛中的小甜蜜！」方意晚笑眯眯地說。

  「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整天情情愛愛的？不說這些了，趕緊談正事。」江凌遠不願意繼續說下去，換了一個話題。

  「好吧！說正事就說正事。我知道陳嫣背後的人是誰，但是我想讓你先猜一猜。」方意晚雙手抱臂，又開始賣關子。

  江凌遠配合她演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難道是盛胤？」

  方意晚的眼睛瞪大了：「你這麼聰明？不會是你看見了什麼吧？」

  江凌遠沒說話，顯然是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方意晚只好點點頭，煞有介事地說下去：「估計你也不是那種會八卦的人。但是，以我和她的交情來看，確實是他。」

  江凌遠皺了皺眉，似乎對此事的真實性存在疑問：「盛胤不是喜歡你嗎？怎麼會和陳嫣扯上關係？」

  「那你覺得盛胤喜歡我這種類型？」方意晚翻了一個白眼，顯然覺得他的這個問題有些明知故問。

  江凌遠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十分肯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但是他肯定不喜歡陳嫣。」

  「你這是在誇讚我的魅力？」方意晚故意眨了眨眼睛，向他展示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

  江凌遠：「……算是吧。」

  方意晚感嘆了一句：「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明明心裡喜歡的要死，表面上還是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假如不是我自己敏銳，恐怕都看不出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