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合作

  衛修聽到江凌遠奚落他並不意外，抿了抿嘴唇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野心。依我看，您的野心也不小。」

  江凌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既然你主動來談合作，應該是有不小的收穫。你且說來聽聽！

  「世子殿下，你我雖然地位懸殊，可我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人。我手上是有關於太子遇襲一案的消息，但我不會白白給你。」衛修的態度仍然很強硬。

  面對官居高位的江凌遠，他的表現要麼算是很有勇氣，要麼算是十分愚蠢。

  江凌遠不自然地皺了皺眉，這個人說話的方式令他十分不喜歡。

  可是，敢跑到他面前來送死的人還真是不多。他揚了揚下巴，示意衛修說下去。

  沒想到，衛修竟然帶有幾分無奈地笑了笑，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江凌遠沒有想到：「以我的性格而言，本來根本不會選擇和你合作，但是有人向我推薦了你。我也想做出一些新的嘗試，看看是否會有一些不同？」

  

  「誰？」江凌遠在朝中並沒有相熟的前輩，除了盛啟，他想不到會有誰會幫助他。

  「她是相國府的大小姐，叫方意晚。聽說，還是你尚未過門的妻子。」衛修向來不是愛聽八卦的人，可是這次有求於他，於是也旁敲側擊問到了一些情況。

  方意晚和江凌遠要成婚的消息，也只有朝堂上的人知曉。衛修的官階低，一般的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哦？」江凌遠的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和衛修想像中的不一樣。他還以為，一提起未婚妻，江凌遠會兩眼放光。

  「我還以為，江世子和方大小姐的關係甚是恩愛呢！」衛修感嘆了一句，果然帝王將相這類人的心性大多涼薄。

  「你的確是不太聰明。」江凌遠聽見他的話，沒有反駁，暗自譏諷了一句。

  「可是，方小姐說你們恩愛非凡。」衛修還是有些不死心，試圖從江凌遠的臉上一窺究竟。

  「……我看，你是不想談今天的合作了。」可惜，江凌遠從小就是表情管理的高段位選手，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簡直不要太難。

  「我這就開始。」衛修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也不敢多加試探，趕快轉移話題。

  「等等，她讓你和我說什麼？」江凌遠忽然出聲打斷了他。衛修愣了愣，見到江凌遠的神情起了微妙的變化，忽然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她就是忽然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想找人合作。起初，我看她來歷不明，不想和她說話。誰知道她能準確地說出我的所有信息，我就稍微和她提了一提。她建議我來你這裡試一試，也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衛修不敢說謊，老老實實地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她還真是……」江凌遠仍然是姿態悠閒靠著椅背，眼神漠漠，仿佛剛才問衛修問題的人不是他。

  「我找到你來合作，確實是有我的原因。雖然方小姐的話對我有一定的影響，但是現在我覺得選擇你是個正確的決定。」衛修繼續說道，他對江凌遠的愛情故事不感興趣：「我希望，這場交易會是一場雙贏的交易。」

  「雙贏與否，看你的誠意。你的條件我同意了，現在說說你的消息吧。」江凌遠懶懶地動了一下身子，仿佛在談論今天晚飯吃什麼，狀態很放鬆。

  「不愧是名震漠北的江世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衛修抱拳說了一句，換上了嚴肅的神情：「我在太子遇襲的第一時間就到了現場。當時現場一片狼藉，馬車夫和幾個侍衛當場身亡。我在廢墟里仔細搜索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但是我派人四處查訪，發現二皇子的人曾經在這一帶出現過。」

  「你還認識二皇子的人？」江凌遠挑了挑眉，有些驚訝道。

  「工作關係，不只是二皇子，朝中其他皇子的人我也都有一些印象。江世子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問我要消息。」衛修岔開了一些題外話，接著說道：「其實，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有不對勁的地方。太子是國家的儲君，除了一些身份機密的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蹤。其中，嫌疑最大也是最有能力的就是二皇子。」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僅憑這些，是不可能讓皇帝相信的。」江凌遠顯然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語氣毫不客氣。

  「自然。凡事講究證據，我在馬車燃燒之後的廢墟里，發現了一種火油。這種燃料只在嶺南產出，而嶺南正是二皇子的舅舅張武的地界。他們家世代居於嶺南，在嶺南的關係盤根錯節。我的官位實在不足以支撐在嶺南的調查，倘若江世子願意助我一臂之力，那實在是感激不盡。」衛修一口氣說了很多，然後猛灌了一口茶，目光緊緊地盯著江凌遠的一舉一動。

  「明白了，嶺南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查。你說說你的需求吧，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都可以幫你辦到。」江凌遠點點頭，表情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樣子。

  「既然世子信守承諾，那麼等嶺南的事情水落石出，我自然也會過來索取我的報酬。」衛修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賣了一個關子。

  「時間無所謂，但是本世子奉勸你不要坐地起價，否則後果你知道的。我雖然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但是你不要得寸進尺。」儘管江凌遠說話的口吻一直都是溫和的，甚至一絲起伏也沒有，可是他的各種意思都傳達得很到位。

  明明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說出來的話卻有種令人脊背發涼的感覺。饒是衛修的膽子大，見到江凌遠這種軟硬不吃的主子，心裡也有些犯怵。

  「日後你若有事情，可以直接來找本世子，不必拐彎抹角。」江凌遠又補充了一句，盯著衛修的目光變得犀利。

  衛修一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後來無意間注意到了江凌遠放在案上的荷包。

  荷包的樣式古怪，粗粗一看，連他這個外行都覺得很醜陋。江凌遠從小是貴族家庭出身，不可能審美品味如此奇特。那麼，他一直把這個荷包帶在身邊，不就說明這個荷包……

  「世子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不會再和方小姐見面！有事會直接和世子交流。」衛修的腦子轉過彎來，語氣立刻變得篤定了不少。

  江凌遠沒有說話，朝他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小伙子，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