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說服

  方意晚根本沒有理會那些人的意圖，直截了當地對冬鶴說道：「既然裝作不在家，我們也就不強求了。各花有各命，我們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

  冬鶴：「？？？」

  方意晚懶得解釋，扭頭就走。冬鶴趕緊小跑著跟上去，沒走到兩布，身後的門便傳來「嘎吱」一聲，兩個人聞聲回頭，一個矮小的滿臉皺紋的老婦人躲在門後，只露出半張臉，臉上寫滿了警惕。

  方意晚冷嗤一聲，轉身就走。老婦人見到她要走，急忙追出來，大聲喊道：「貴人！貴人！別走！別走啊！」因為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門檻上，冬鶴不忍心，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方意晚抱著手臂，沒什麼表情：「現在知道著急了？剛才怎麼縮在裡面不吭聲？非要看見我們被罵才肯出來？」

  老婦人爬起來，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貴人見諒！老身實在是有難言之隱，不便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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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難言之隱？現在就沒有了？就願意現身了？」方意晚沒聲好氣，語氣夾槍帶棒。

  冬鶴扶著老婦人，都暗自感嘆小姐真是伶牙俐齒，換作旁人早就看在她是老年人的份兒上不和她計較了，沒想到自家主子定要來個下馬威，真是威武！

  老婦人估計沒讀過多少書，被方意晚一頓搶白，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好一會兒，最後放棄了，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作認輸狀。

  「行了，我若是絕情，早就走了，根本不會在這裡聽你這麼多廢話。你的難言之隱，還是進屋再說吧。」方意晚也不想多給她難堪，及時給台階下了。

  「貴人，裡面請！」老婦人急忙將兩個人迎進屋裡。

  等到進了屋，方意晚才發現還不如待在外面。屋裡又小又悶，光線十分昏暗，她連冬鶴的臉都看不清……老婦人為了節省，就連一支蠟燭也捨不得點上，三個人就坐在黑乎乎的屋裡。

  老婦人給兩個人端了茶，自己沒有喝。

  「貴人，今天來這有何貴幹？」老婦人顯得很緊張，聲音微微發顫。

  「你不要緊張，我不是那撥人，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你大可不必把他們藏在柜子里。天氣有點熱，也不害怕悶著孩子。」方意晚端起茶杯，淺淺地啜飲一口。

  「什麼？屋裡還有人？」冬鶴徹底迷惑了，眼神到處亂飄。

  「……」老婦人沉默了半晌，還是站起來，走到屋角，打開了一個破舊的柜子。

  櫃門一打開，兩個瘦巴巴的孩子鑽了出來，站在昏暗的光線下，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很緊張，身體繃得緊緊的。

  「這……這，什麼情況啊！」冬鶴一看見兩個小孩子，驚掉了下巴，話都說不連貫了。

  「少見多怪！這兩個想必就是紫夢的弟弟和妹妹吧？」方意晚是一點也不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正是。」老婦人將孩子推到她們的面前，表情難以形容。

  「我沒來的是紫夢的家？」冬鶴才明白過來，後知後覺地摸了摸下巴。小姐的思維太跳脫，她都跟不上了。

  「我知道李夕月在找他們，所以你這麼緊張。放心，我不會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人，相反我會給你們一個無法拒絕的機會，讓你們可以遠走高飛，自由自在地生活。」

  「當真？」老婦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將兩個孩子摟得緊緊的。

  「我知道，你們大概有把柄落在李夕月的手裡了。至於什麼把柄，我沒興趣知道。你們只要勸服紫夢，讓她揭發李夕月做過的壞事。她一開口，我就立刻安排人送你們出京城，在你們的老家我已經幫你們置辦了房屋和田產，保證你們後半生衣食無憂。」方意晚開出條件，同時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茶杯：「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同意。不過，紫夢的性命我估計是岌岌可危呢……」

  老婦人顯然是心動了，但是她對方意晚的身份有些懷疑，並沒有敢立刻答應。

  「你是誰？」老婦人猶猶豫豫地問了一句。

  「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相信與否，都在於你。機會只有一次，選錯了可沒有回頭路了。」方意晚放下茶杯，走到門口：「想好了，就讓紫夢在相府後花園剪下一朵薔薇花放在走廊的第二根柱子下。記住最遲在明天午時，過時不候。」

  老婦人：「我們還沒……」

  「我沒那麼多耐心，命都被捏在別人的手裡了，還這麼淡定？」方意晚實在不想和她多說，她的耐心有限。

  重生之後，她明白的道理之一就是儘量不要和無法溝通的人去講道理，否則就是個人一廂情願的自我感動。

  這個老婦人被李夕月逼到這個份兒上，還能心平氣和地躲著她。方意晚沒把握能完全說服她。

  不確定的事情，有時候只能當作不存在，否則你會對它抱有很大的期望，最後的失望也越大。

  方意晚走到屋外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冬鶴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看見小姐和她將要一起淋雨，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小姐，下雨了，這裡離馬車停著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我找附近的人買把傘吧！」

  「也好。」方意晚知道自己的身體比以前弱，不敢隨便淋雨。

  冬鶴隨便拉住了一個附近路過的大媽，好言好語說了幾句。大媽是個熱心人，見她們穿得好，不敢怠慢，就把手裡的傘遞給她。

  冬鶴對於傘的價格只知道個大概，方意晚更是不清楚，冬鶴就隨意塞了一把錢給大媽。大媽一看數額，臉上都笑開了花，急忙揣著錢走了。

  冬鶴幫方意晚撐傘，主僕二人沿著原路返回。她們走得匆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雙貪婪的眼睛正躲在背後，盯著她們。

  方意晚走到一條小巷子，皺了皺眉。冬鶴跟著停下，有些奇怪：「小姐，怎麼不走了？」

  「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條巷子有點兇險。如果有人要在這裡打劫，那真是最好的地方。」方意晚感嘆道，還四處觀察了一陣子。

  「小姐，您怎麼忽然說這些？多不吉利！這裡本來就陰森，咱們人生地不熟，還是快走吧。」冬鶴心裡害怕，大著膽子催促道。

  話音剛落，一個衣衫破舊的壯漢就出現在了巷子的前面，手裡握著尖刀，攔住了兩個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