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機

  江凌遠送她到了相府的門前，聽見相府裡面吵吵鬧鬧，不似往日一般靜謐，不由得皺眉問道：「家裡有事？」

  方意晚長嘆一口氣，埋怨道：「是啊！我家裡的那個表妹，我母親想把她送回老家。她不願意，一頭撞在柱子上，人是救回來了，現在失憶了。」

  「……」江凌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相府的大門，低頭笑道：「你覺得她真的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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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不覺得，可是我總不能直接說她是裝的，再說她的演技那麼好，逼得你不得不信。」方意晚攤了攤手，表示她拿無賴表妹沒有辦法。

  「我怎麼覺得，你早就想好主意了呢？」不得不說，江凌遠真的很了解她，一眼就看出她心裡的壞主意。

  方意晚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嘿嘿，還是你了解我。我的確是想到了辦法，你就等著看戲吧。」

  江凌遠目光溫柔地似乎要滴出水來，良久摸了摸她的腦袋，用磁性的聲音說道：「進去吧，風大不要著涼了。」

  青楓看到自家主子一幅深情款款的樣子，心裡嘀咕主子對人真是厚此薄彼。對待方意晚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是和風細雨的微笑，對待他們就是硬邦邦的一張臭臉，還總是布置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

  青楓正擠眉弄眼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江凌遠看見了，一記眼刀飛了過來，青楓馬上恢復了安安靜靜的模樣。

  看著方意晚走進相國府的大門，江凌遠的臉色也陰鬱了不少，他出神地看著方意晚消失的方向，說了一句：「查得如何了？」

  「啟稟主子，時間倉促，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二皇子和秋瀾的確關係匪淺，秋瀾在紅鴛樓已經有數十年了，平日裡都是賣藝不賣身，基本接待的都是王公大臣。我南越的律法不允許官員去風月之地，因此秋瀾的手裡應該掌握著不少人的把柄。這些把柄，最後應該都落到了二皇子的手裡。」青楓有條不紊地說著他得到的消息。

  「王公大臣？查到具體的人了嗎？」江凌遠顯然不是很滿意。

  「查到了一小部分，還有一些人來去都是極度保密的，短時間內恐怕不容易查得到。」青楓有些緊張，生怕主子又想辦法折磨他們。

  「打聽清楚，明早之前向我匯報。」江凌遠果然沒輕易放過他，青楓在心底嘆氣，今天又不能睡覺了。

  「對了，漠北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江凌遠掀開帘子，坐進車裡。

  「紅葉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起來了。江炙暫時沒有發覺，一切正常。」青楓如實匯報。

  「找個人去查查相國府里李夕月的情況，有什麼變動及時向我匯報，務必不要讓她傷到晚晚。」江凌遠冷漠的眉眼裡，難得透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溫柔。

  「是！」

  方意晚回到府里，府里半天找不到她，已經是炸開了鍋。

  靜阮一見到她來，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癟嘴哭：「小姐，您跑到哪裡去了？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奴婢們都快被罵死了。」

  冬鶴也跟著，一臉的委屈：「小姐，您去哪裡了？奴婢們都擔心死了。」

  方意晚摸摸兩個的腦袋：「我沒事。母親呢？」

  「夫人見您不在家，問人又不知道您在哪裡，立刻派人出去找您了。夫人本來也想出去問問消息，可是李夕月小姐一直發瘋，把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砸壞了，還嚷嚷著這裡有人要害她。夫人只好過去安撫，要不是春茗拉著，李夕月小姐差點傷到夫人。」靜阮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地全說了。

  「傷到母親？」方意晚嫌惡地皺眉，有些人越放縱越不知方寸。

  「不錯，紫夢也在旁邊，明擺著拉偏架，這丫頭心太壞了。」冬鶴也十分不滿。

  「我去看看，你們跟我來。」方意晚計上心頭，轉頭吩咐道。

  靜阮和冬鶴對視一眼，動作極快地跟上去。

  剛走近李夕月的屋子，方意晚就聽見了好大的聲響。她頓住腳步，問了一句：「母親還在裡面？」

  冬鶴趕忙答道：「小姐，夫人受了驚嚇，已經回到屋裡去休息了。」

  「那就好！」方意晚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觀眾都走了，還在賣力地表演，李夕月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小姐，咱們休息一會兒吧。這樣下去，屋子裡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全是碎片，走路都要小心。」紫夢實在沒力氣了，喘著粗氣坐在椅子上。

  「快起來，誰准你坐下的？不知道有誰在看著，萬一露餡了，看我怎麼罰你！」李夕月的聲音又凶又毒。

  「小姐，奴婢實在太累了，這些東西又貴重，咱們砸了會不會遭天譴？」紫夢已經顧不得奴才的職責了，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休息。

  「好啊！你休息啊！」李夕月撿起地上的碎瓷片，趁紫夢沒有防備，直接扎進了她的胳膊，紫夢疼得大聲叫喚，鮮血頓時流了出來，「吧嗒吧嗒」流到了地面上。

  方意晚站在外面，聽見裡面的主僕大戲，心裡覺得分外好笑。

  她拍著手，一邊笑一邊走進去：「在府里住了這麼久，想不到妹妹竟然還有這樣一副面孔，真有意思。」

  李夕月沒料到她會來，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是誰？」

  「都到這種時候了，再玩這種把戲就多餘了。」方意晚繞過地上堆積的碎瓷片，找了一把乾淨的椅子坐下。

  「我玩什麼了？你是誰？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李夕月知道情況不妙，眼下只能繼續裝傻了。

  「李夕月，趁我還願意和你好好說話，你最好見好就收，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方意晚厭惡地擰著眉，似乎在這裡多待一秒鐘都髒了她的眼。

  「來人，把她趕出去！」李夕月揮舞著手臂，衝到門口去叫人。

  可惜，任憑她怎麼喊，也沒有一個人出現。

  她又跑回來，指著坐在地上的紫夢，大聲責罵：「你怎麼還坐著？主子都被人欺負了，你還能心安理得地坐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完，拿起椅子劈頭蓋臉地朝著紫夢砸過來。

  紫夢尖叫一聲，拼命朝後躲。

  方意晚雖然不喜歡紫夢，但也不想鬧出人命。

  於是，她朝門口揚揚下巴，靜阮和冬鶴衝進來。

  一個人奪凳子，另一個人用繩子捆。兩人的默契非同一般，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把李夕月捆起來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