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又是中毒！

  葉子矜朝她笑笑，雖然仍是嘴歪眼斜的，但看起來，並無難受痛楚之色。

  葉青桐伸手搭上他的脈膊。

  

  這兩天，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應對李東賢和治療葉氏上面，沒怎麼注意他。

  當然，她是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的。

  葉青娥的記憶里，他是因為採藥時意外墜崖，摔傷了腦袋，自此嘴歪眼斜，手足不聽使喚，人也變得痴傻。

  像他這種情形，除非在墜崖後便進行緊急救治，或許還有治癒的可能。

  然而從他墜崖到現在，已有近一年的時間，基本已經定型，沒有再治療的可能。

  所以，葉青桐雖然給葉氏診過好幾次脈，但卻一直不曾注意到他的健康狀況。

  此時手一搭上去，那心陡然突突的狂跳起來，一張臉也在瞬間變得煞白。

  「唔唔……」葉子矜看到她面色陡變，不明所以，猶疑著晃著她的手，眸間滿是困惑不解。

  「哥哥，你等一下！」葉青桐鬆開手，深吸一口氣，再度坐到他面前，屏息靜氣，再度伸出手指，搭在葉子矜的脈膊之上，靜心聆聽。

  這一聽，那顆心便沉了下去。

  中毒。

  仍然是中毒。

  只是，葉子矜所中的毒，跟葉氏的不一樣。

  葉氏是慢性毒藥，藥性在體內的潛伏期極長，屬於慢慢發散的過程。

  而葉子矜所中之毒，葉青桐居然試不出。

  她自負醫術高明，行醫數年，又有名師教導，經驗更是豐富，後期因為誤中骷髏草險些喪命的緣故，更是苦心研習解毒之術，對天下毒物，可說是熟知於心。

  可現在，她居然怎麼也試不出葉子矜中的是什麼毒。

  那毒性十分詭異，似是多種毒物，合併在一處，剎那間，葉青桐的腦際划過無數種毒物的名字，但又被她一一排除。

  「到底是什麼？」她喃喃自語。

  「唔……唔……」葉子矜看著她，神情驚惶。

  「姑姑，爹爹怎麼了？」翠兒在旁察顏觀色，見她面色煞白，嚇得兩眼圓睜。

  「娥兒，你哥怎麼了？」床上的葉氏似乎也有不祥的預感，又是淚盈眼眶。

  葉青桐看著這老弱病殘一家人，將浮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事！」她說，「應該是發燒了！回頭我弄點藥湯給他喝，就沒事了！」

  翠兒一聽放了心，又開始專心致志到自己的小兜兜里找東西吃。

  葉青桐看了葉子矜一眼，輕聲道：「哥哥，我扶你到外面坐一會兒吧！」

  葉子矜看出她的意圖，輕輕點頭。

  兩人出了屋子，走到院子裡的一棵槐樹下坐下來。

  「哥，有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她看著葉子矜，「你和娘，都中毒了！」

  葉子矜的瞳孔猛地一縮！

  「咱們家，有什麼仇人嗎？」她又問，「如果有的話，有可能會是誰？」

  葉子矜呆呆看著她，也不知是因為太過驚懼，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呆看了她很久，也沒有說話。

  「哥，如果你知道的話，就設法告訴我吧！」葉青桐輕聲道，「我現在懷疑，連爹的死，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刻意偽裝成意外死亡！」

  葉子矜的眼，瞪得更圓了，簡直像要從眼眶裡凸出來！

  葉青桐繼續道：「從他所下的毒來看，這個仇人，他十分惡毒，實際上，就我們家目前的境況，他想要殺死我們，簡直易如反舉，可是，他偏不這樣做，他偏要給你和娘下毒，讓他們受盡折磨！」

  「壞……」葉子矜的嘴哆嗦著，費力的吐出一個字。

  「是，他的確壞透了！」葉青桐點頭，「可是，他會是誰？爹死前，可有跟你說過點什麼？」

  「唔……」葉子矜搖頭，一雙眼睛因為瞪得太久，此時正是血浪翻滾，他似是憤恨至極，可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他甚至不能自如的將這份憤恨表達出來，只能坐在那裡，一個勁的發抖抽搐。

  葉青桐嘆口氣，看來，連葉子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怎麼知道爹會醫術的呢？那盒銀針，也是他以前用過的，對吧？」葉青桐又問。

  「別……別……說！」葉子矜聽到她說醫術和銀針，又是滿面驚惶，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是你無意中看到，然後，爹不讓你說，對吧？」葉青桐猜測著。

  葉子矜用力點頭。

  「沒用了！」葉青桐輕嘆一聲，「爹以前不讓你說，應該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給家人惹來災難，可現在，這災難已經降臨，想來，他這個秘密，已經被他的仇人知道了！」

  葉子矜眨眨眼，嘴抽了抽，然後慢慢舉起雙手，抖抖索索的抱住自己的頭，半晌，突然又抬起頭來，緊張的扯住葉青桐的衣角。

  「你是怕，仇人知道我從李家出來後，再尋來吧？」

  也許是有血緣關係的原因，葉青桐輕易便解讀出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葉子矜激動點頭。

  「我也擔心！」葉青桐道，「不過，他用的這毒，極為稀罕，尋常人並不易得，所以，他應該不是我們嶺南人！哦，對了，哥哥，你當時是怎麼墜的崖？」

  葉子矜抖著雙手，在那兒給她比劃了一通。

  葉青桐連蒙帶猜：「是採藥時，雙手突然失去氣力？」

  葉子矜點頭。

  葉青桐輕嘆一聲：「你墜崖至今，差不多有一年了，這一年間，家裡有沒有來過什麼陌生人？又或者，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

  葉子矜搖頭。

  「沒有……」葉青桐咕噥一聲，「這人給你和娘下了毒，卻沒有再對翠兒下手，這一年間也沒有再回來過，想來，應是已離開嶺南了！」

  葉子矜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一絲希望之光。

  「我會想辦法治好你！」葉青桐輕聲道，「但我想知道，你在墜崖之後，可有自己配過什麼藥服用？」

  「唔……」葉子矜點頭，嘴哆嗦著，似乎想要告訴她藥的名字，奈何他吐字不清，這種藥名，葉青桐又不好胡亂猜，只好說：「你別急！等明兒大冬和春妮再去採藥來，你從裡頭撿出你服的藥，我就明白了！」

  葉子矜彎彎眉眼，對她豎起大拇指。

  葉青桐笑笑，正要再問他點什麼，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響，下一瞬，一人急慌慌的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