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那些過往

  感覺到靈力有了細微的增長，沐雲舒結束打坐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風景，她記得，與那人第一次見面就是自己外出歷練的時候。

  那時的她何等心高氣傲，覺得自己帶上那些弟子其實就是個累贅，於是自己一個人悄悄走了另一條路，在斬殺了幾隻三階妖獸之後更是自大的直接朝深處走去，後來陸陸續續的遇見了幾隻四階妖獸，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將其盡數斬於劍下，正準備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修養一番，誰知竟有一隻五階的幽冥毒蛟循著血腥味找了過來，當時她體內靈力所剩無幾，一番纏鬥下來已是強弩之末，大大小小的傷讓她猶如剛從血水裡撈出來般狼狽無比，左手小臂處更是被幽冥毒蛟的毒液腐蝕掉了大塊血肉，隱約可見白骨，在幽冥毒蛟出現的那一霎那她就已經發出求救訊息，所以當那條毒蛟被人一劍劈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師父趕到了。

  「沒事吧。」來人白衣墨發，手持長劍，面容清俊，姿態高雅，只一眼便入了沐雲舒的心。

  「敢問道友名諱，師承何處？待我傷好之後親自登門拜訪道謝。」借著道謝的由頭，想要問出那人所在門派。

  「舉手之勞罷了，此處已是靠近山谷中心，屆時會有更多高階妖獸出沒，道友還是快些離開吧，告辭。」什麼都沒問出來，那人略一拱手，踏上飛劍便離開了。

  這件事後來沐雲舒只告訴了一個人，便是那寧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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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師姐你的意思是說那人只一劍就劈開了那條幽冥毒蛟，救下了你？」這是聽她說完整件事後寧清兒說的第一句話。

  「恩，雖說先前我與那條幽冥毒蛟纏鬥了許久耗去它不少氣力，但是能夠一劍殺死它，想來那位道友修為還要在我之上。」沐雲舒笑著說，心高氣傲如她，自然更想自己看上的男子修為比她高。

  「這樣說來，雲舒師姐你是在這一次的弟子歷練途中遇見的他，我想著…以他的修為應該也會參加這一屆的門派交流大典吧，到時候雲舒師姐就能知道他是哪個門派的，姓甚名誰了！」那個時候的寧清兒，還是那般的善解人意，似乎總是在為她著想。

  「對啊，清兒你不說我都忘了門派交流大典就要開始了呢！我要去問問師父有沒有適合我修煉的術法！」也許對女子來說都會對救了自己的男子生出一種特殊的情感，有也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不留姓名毫不猶豫的離去讓沐雲舒記住了他，當時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與那人有所牽扯，卻忘了有那麼一個人一直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至於到最後她一敗塗地。

  「你就是沐雲舒？」門派交流大典上，那人長劍輕舉，指著她。

  「我就是！」那個時候，她高興著自己終於再見到他，卻忽略了那雙眼中深深的厭惡。

  「你不配與我齊名！」淡淡的語氣，沐雲舒知道了這人究竟是誰，當時能與她齊名又喜穿白衣手持長劍的男子五大門派里只有一人，紫虛宮首席弟子，慕容洺遠。

  「與我齊名怎麼了？我修為並不比你低多少！」那時的自己如是說，現在想起來，當真蠢得可以。

  「若是今日我勝了你，你便要向眾人高聲宣告說你修為低下，品行有差，德容有失，無顏作為五大門派之中新一代翹楚之一！」漸漸地，終於明白事情不對勁了，看見了那雙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厭惡，不等她說些什麼，那人舉劍刺來。

  那一戰，她敗得格外狼狽，慕容洺遠就好像知道她所有招式的弱點一般，每一招都輕而易舉的化解掉，她沒有任何的勝算。於是沐雲舒明白了，有人出賣了她，而那個人，除了寧清兒，再無他選！

  「寧清兒！你為何要將我的招式弱點盡數告知他人！」不顧一切的在擂台上大喊出聲，玄一閣與紫虛宮的掌門長老面色皆是一變，的確，在他們眼裡，這場比試委實太過蹊蹺了，單單就二人的修為來說，是不可能會出現絕對的壓制的。

  「雲舒師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個時候，寧清兒梨花帶雨的出現。一襲白色長裙，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不柔弱。「明明是師姐你在門派弟子歷練時遇險被慕容師兄所救，對慕容師兄一見傾心，只是苦於自己不知道慕容師兄門派所在，便叫我去為你打探，在知道慕容師兄乃是紫虛宮首席弟子之後，師姐你便……便時常外出……」寧清兒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含糊其辭，眾人看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怪異。

  「你胡說！門派歷練之後我什麼時候離開過雲衡山！」面對眾人古怪的眼光，她高聲怒喝，那般模樣讓眾人更加相信寧清兒。

  「看守山門的師弟可以作證！」寧清兒話音剛落就有兩名玄一閣弟子站出來作證，聲稱自己的確見到沐雲舒離開雲衡山。

  「沐雲舒！」脾氣暴躁的玄御師叔第一個開口怒喝，面對這樣的情形，她慌了。

  「寧清兒你為何要污衊我！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從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如今你為何這般待我！」那一屆門派交流大典上，因為她，玄一閣成了一個笑話，在師父的極力要求之下，寧清兒被逐出玄一閣，跟著慕容洺遠離開了，她知道師父是信她的，可是單憑師父一人，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在得知寧清兒被慕容洺遠帶走之後，她什麼都明白了，可一切都已經晚了，她笑啊，笑自己蠢，真的蠢。

  大典結束之後，按照規矩前五十名可以進入上古秘境尋寶，在師父的再三勸解之下，她還是去了。一現身，那些人的目光讓她感覺猶如鋒芒在背，渾身都不得自在，而她的情緒在見到站在一起十指交纏的那兩個人之後，終於徹底爆發。

  不顧一切的揮舞著冰元鞭，雖然有慕容洺遠出手抵擋，但修為低下的寧清兒還是免不了被打傷了，粉色衣裙上滲出淡淡血跡，看著她那楚楚可憐不敢反抗的模樣，沐雲舒只覺得一股子怒氣直衝天靈蓋，就在她想要以命搏命勢要將寧清兒當場擊殺之時，突然間風雲變色，整個上古秘境開始動盪，是蠻荒魂獄，那裡有著無數上古魔獸家族的存在，那一日，出現了魔獸暴動。

  各門派的長老紛紛現身保護自己門中弟子，黑壓壓的獸潮夾帶著滔天氣勢洶湧而來，將眾人衝散，沐雲舒只能暫時先放過寧清兒，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師父剛剛解決掉一隻上古凶獸的時候，那一直躲躲藏藏的寧清兒突然出現，一掌打向她背心，那時師父的法器還刺在魔獸體內，正是力竭之時，眼見著她即將落入身後那隻凶獸嘴中，師父飛身而來一掌拍開她，自己卻落入了獸潮之中。

  心神大慟，目眥欲裂，再顧不得其他直接動用禁術。傷了心脈，損了修為，將師父從獸潮中就出來，卻為時已晚。

  「舒兒，師父…只希望你能過得很好…很好。」這是師父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沐雲舒？沐雲舒！你幹啥呢？」耳邊響起黎滄的呼喊，從回憶中醒來，沐雲舒對他笑了笑。

  「沒什麼，黎滄，我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