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相守白頭
2024-05-04 05:36:26
作者: 簫蘭
第二天中午慕月笙回來的時候,葉筠把宮公公找過她的事,與慕月笙說了,聽得慕月笙都有些玄夢了。
他就說他家師妹招人吧,從小到大惹的桃花無數,偏偏就他師妹自己一個人感覺不到。
慕月笙把心中的腹誹說給葉筠後,葉筠大笑著捅了慕月笙額頭一指,「就你想法最多,人家只是記情,記著救命之恩罷了。」
當時都那么小,哪就想著那麼多那麼多了。
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心裡裝著那些事,結果就是看哪裡都是那些事了。
葉筠說完自己的事後,問了慕月笙那裡。
「沒事了,就是聯繫以前蕭家軍中的一個小將領時出了點問題,騎影親自過去後,也就讓他信服了。」
沒有騎影力證,那人還以為又有人打著重建蕭家軍的幌子騙他呢,不過這恰好也說明了之前有人拿蕭家軍做牌頭,騙過他們。
不用想,葉筠都能猜到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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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解決好了,暫時也還沒到動那人的時候,這些事情也就不想了,明天就是陳大儒母親的壽宴,葉筠這邊還是重頭戲,多少還是要去準備準備的。
「甘南道那邊來了消息,已經把裴琪一家接了出來,妥當安置了,等著咱們什麼時候回京,一道捎回去就是了,」
葉筠是一個講情義的人,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葉凝之,就一定會做到的,慕月笙先替她想著了,把這個後顧之憂先解決,免得一心一意對付燕平和齊風鳴之流時,還得掛心這些不足掛齒之事。
「有勞師兄了!」
長安城以後還是要回的,甄氏那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葉筠不會坐視不理的,她長線都已經鋪好,只等著坐收成功果實了,怎麼可能只因暫時離了葉府,就半途而廢呢,這可真是太對不起小葉筠了。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有勞的,」慕月笙笑著牽起葉筠的手,「我們是要一起走一生的人啊。」
「是,我們要相守到白首!」
這是葉筠第一次對慕月笙給她的誓言做出回應,慕月笙瞬間就驚呆了,瞪圓了一雙眼角上挑秀氣的眼睛,看向葉筠的眼神直愣愣的,充滿了不可置信。
許是慕月笙的樣子,戳中了葉筠心底某處柔軟,葉筠做出了一件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主動去做的事,她緩緩地踮起腳,湊到慕月笙的臉頰,輕輕柔柔地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快到幾乎讓人懷疑並沒有那麼一下。
「你……你剛才……」
連受用了那個吻的慕月笙自己都不太確信,他向葉筠求證著。
「我剛才沒怎麼的,」做出這麼大膽的事來,葉筠自己早就紅透了臉頰,哪裡還會承認,她轉身就走,還快速躲過了慕月笙想要抓她的手,邊小跑開邊衝著慕月笙說道:「實在缺人手,可以叫騎影去通州找通州總兵,那是自己人。」
都這個時候了,慕月笙哪裡還有心情去管什麼是不是自己人了,他緊隨著葉筠追了過去,想著一定要向葉筠問個明白,那個吻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葉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可惜,他到底是慢了葉筠一步,等他追到葉筠的時候,葉筠已經先一步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他追到時,一把把他關到了門外,任他怎麼敲門,葉筠就是不肯開門了。
這大白天的,小院門前偶爾還有人過,他也不好意思真的砸門,只自我安慰,等著過一會兒見到葉筠出來再說吧,葉筠總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縮在屋子裡一輩子的。
結果這一天,葉筠還真就沒有出屋子。
據葉筠的貼身大丫鬟沉香交待說,葉筠是在屋子裡面試明天出席大儒陳家母親壽宴的衣有,但慕月笙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個躲他的說辭,憑著他對葉筠的了解,葉筠是絕不會在一件衣服上沒完沒了地浪費時間的。
不過這樣也好,這反倒也說明了葉筠對他的感情又增進了一層樓,終於突破了他們原本既定的那一層師兄妹的感情關係,往著他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了。
第二天陳家壽宴,大半個雲州都跟著歡騰起來了,陳家大門口車馬鼎沸,人聲喧囂,好不熱鬧。
為了避免麻煩,葉筠按著之前的計劃,隨著程翎賀壽聖旨和賀壽禮物一起到的陳府之上。
陳家濟做為東凌國的文學泰斗,一生桃李滿天下,子弟多的數不勝數,像葉凝之這種徒弟沒有百八也有六七十,但葉凝之占了一個好便宜,他算是陳家濟的關門弟子。
也就是說陳家濟收完了葉凝之那一批學生共五人後,就不在收徒,一心賦閒在家,孝順老母,安心養老了。
做為關門弟子的女兒,還特意從雲州過來給陳老夫人拜壽,陳家還是派出了相應的女眷專門關照了葉筠。
陳老夫人是早就不管事的了,別說陳老夫人不管,就連著陳家濟的夫人也早在二十年前就把手中權利下放給自己的長媳了,一心侍候婆婆了。
家裡兩位輩份最高的女眷都不管事了,陳家大奶奶管起家事來,還算得心應手,並沒有家裡長輩制肘,二十年下來,陳家後院打理得很得人心。
知道這次賀壽的人里,皇上親封的永安縣主過府,這永安縣主又是公公關門弟子的嫡女,就把自己的長媳派去專門迎接葉筠,並在壽宴之中會程陪同了。
葉筠今日來參加壽宴,特意選了一套喜氣些的紅色石榴裙,上身絲絨鑲紅狐毛的小襖,在衣邊繡著傲骨紅梅,身後披著貂絨鶴氅,把整個人的身姿完全襯托出來,又嬌美俏麗又典雅華貴。
在來陳府賀壽的一眾女眷中,算得翹楚了。
陳大儒的嫡長孫媳婦秦氏,是一個能說會道,出口成章,就能帶出典故的女子,雖然她說的那些巧妙典故,葉筠都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也能還以更豐富的內容回去,可她沒心情應付後宅女子。
葉府的後宅以及長安城內所有的後宅,都已經讓她明白一個道理,女人堆里,話說得越多越是錯,還不如最開始就豎立出一個少言內斂的性子來,還能省去不少是非。
好在陪著她一起來的顧瑩瑩在這方面是專長,她長安城最頂尖貴族豪門出來的閨秀,哪裡還應付不來雲州這種地方的後宅形勢呢。
秦氏一句話說出,她有三句還回,句句妙語生花,誰也挑不出來一個錯處來,都得贊一聲顧家小姐好有學問、好有家教。
這後宅女眷之中,一片和諧氣氛,是在燕平的夫人登場後,就被徹底打擾了。
「燕候夫人還敢出門?我聽人說,燕候不是禁了他夫人的足嗎?」
一位夫人剛扯個頭,馬上就有另一位夫人接上話來,「可不是嗎?十天前,燕侯後門抬出去一具女屍,可是大著肚子的,哎,傷天害理噢,何苦來的,咱們都是做正室的,像這種小腥的野種生下來就生下來,還不是在咱們手裡握著,至於還沒生就鬧出人命來嗎,在男人面前也不好看啊!」
葉筠耳尖,聽到女眷群里,有幾聲低低的竊竊私語,議論得十分歡實,布滿了赤赤紅紅的各種小道消息。
「陳公母親賀壽這麼重要的事情,燕侯總不好要個妾出來應酬吧,何況啊,我覺得燕候可能都已經習慣了,誰不知道燕侯府每個月都得抬出去一具兩具死人的。」
葉筠是真沒想到,燕平這個侯爺做的,自己統領之下的事情做不好,後宅內事竟也一團糟,她更不明白明慧長公主到底是因為會看好燕平了呢?就像她想不明白葉獻為什麼要在自家的祠堂之內的密室里供奉一個外人的靈位呢?
若只是干聽著燕府的小道消息,葉筠還不太能感同身受到燕侯到底有多麼出人意料,直到她親眼見到燕夫人,那可真是……太刺激到她的眼神了。
就算在長安城的各家宴會裡,經常能看到有些位大人的夫人,長相一般,但人家至少在儀容修飾上面,都很能掌握分寸,就算修不出好的容貌,人家還能修出好的氣質來吧,最少也能夸上一句『通身貴氣』,可是眼前這位燕夫人……
就說顧瑩瑩吧,她剛見到燕夫人入場時,剛喝進嘴裡的茶水,都不小心噴了出來。
為了避免尷尬丟醜,她迅速拿著絲絹帕捂住嘴,輕輕低下頭,緩轉著偏過頭去看葉筠,那眼神里,無聲地訴說著她的驚訝。
好吧,不怪顧瑩瑩如此,葉筠何償不是。
都說紫色顯貴氣,也得看本人啊,麵皮長得黑的人,就不要穿濃紫色了吧,何況這人還又矮又胖。
一張圓餅臉都胖得看不到眼睛了,偏偏還要用艷紅的胭脂,嘴唇厚得三指寬,塗著大紅的口脂,像含了一口血。
最可笑的是焦黃又不多的頭髮,非要梳個飛天髻,可憐抓不起來,拿著假髮來湊,假髮又黑,與本身頭髮不相襯,生生弄出兩個顏色來了,連著那粗重的金珠大釵都壓不住這不般配的髮型了。
「我要是燕侯,有這樣的媳婦,寧願自戳雙目,」顧瑩瑩非常促狹地與葉筠說著,「要不然日日相對,早晚也得瞎。」
葉筠從來不對人的長相品頭論足,說誰長得不好,這次竟也難得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來,還順著顧瑩瑩的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確實難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