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口味很特別

  就如經過和縣一事後，他們確定現在的雲州一定是有奸細一樣，葉筠在蕭家出事後，她泣血往雲州趕來時，也是懷疑過蕭家軍內部出了問題，存在了奸細。

  要不然她父兄設計的那麼精密的計劃，是絕不會出現全軍覆沒那麼大的紕漏的，甚至足以讓朝中有心人，以這次戰敗為由頭，編排他們玄武君候府下轄的蕭家軍有謀逆的心思。

  哪怕她不願意相信日夜相處、共歷生死的將士們中間出現了通敵敗類，但是事實擺在這裡，容不得她不信。

  這些人里，最讓葉筠懷疑的人就是齊風鳴了。

  

  葉筠把自己了解的狀況和慕月笙一一說完後，慕月笙也贊同葉筠的分析，他也覺得齊風鳴這個人很可疑。

  「最主要的是依著齊風鳴的資歷，他是不可能做上雲州總兵的。」

  不是葉筠懷疑了齊風鳴可能是那個奸細，就對齊風鳴這個人抵制了一切。

  葉筠是很客觀地評價說起齊風鳴的本領的，別說總兵了，能做個參將，都算是他上官故意提攜他了。

  「那這麼樣的一個庸才，是怎麼能當上雲州總兵的呢？怪不得雲州都快成鮮卑人的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過雲關就像過自己家門洞子似的。」

  慕月笙的話，前後成了因果，葉筠哪能聽不出來呢。

  在蕭家出事之後，做為蕭家軍中的一員，齊風鳴不被牽涉不說，還能迅速地平步青雲，要說這裡面沒有問題，說給傻子，傻子都不信。

  「不過，我們可以不用著急動齊風鳴，我們可以順著齊風鳴這條線往上摸，保不准能摸著一條大魚，有意外收穫呢。」

  慕月笙唇角淺彎，一抹頗有些高深的笑意，就蕩漾在臉上了。

  葉筠何償不知道這個道理，她想得更多，她說道：「師兄可以與宮公公多聊聊，旁敲側擊一下齊風鳴是被誰提拔上去的，我們不就知道他的上線是誰了嗎？」

  若沒有連帶的好處，誰願意平白無故提攜不屬於自己陣營中的人呢，誰的賞識都不會是平白給予的。

  「你放心好了，有機會的時候，我一定會小心與宮公公盤話的。」

  宮公公這個人心思縝密，但凡有一點瑕疵，都會引起宮公公的懷疑的，眼下瞧著他們是屬於一個陣營的，可最後會怎麼樣，誰又能好說，宮公公畢竟是小皇帝明璨派來監視葉筠的。

  慕月笙不打算無事找話說，反正進了雲州後，要想問雲州總兵的機會還不是多得是，最好是不用他提這個話頭，有別人提起時，他順道著插上一嘴，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師兄做事，我向來放心的。」

  葉筠這句稱讚絕對是發自真心的，慕月笙雖然外表瞧起來浪浪蕩盪，行事作風散散漫漫的，給人以不靠譜的感覺。

  葉筠是一小與慕月笙相處著的，慕月笙何種性情習慣，她最了解不過了。

  眾人都瞧著宮公公做事老道，似乎滴水不漏，可在葉筠看來，比她師兄還是差上一些的。

  坐在馬車裡面，說說聊聊，與車外的道路關注並不多，禁軍隊伍是何時出了甘雲山路，進入亭郡的，葉筠都沒有太注意。

  「大家速度抓緊一些，爭取落日之前進入亭郡城內。」

  程翎傳話下來，全隊加快前進速度。

  亭郡不大，又因百姓民生狀況不太良好，還挨著甘雲山，時常受匪盜騷擾，亭郡城外是沒有設驛站的。

  禁軍隊伍要是想今天晚上不睡露天地，就得趕著天黑之前進入亭郡，而且亭郡那裡的情況也要細摸才行的。

  快到亭郡了，慕月笙就沒有辦法再與葉筠一起坐馬車了。

  他們這支隊伍里，只有慕月笙之前探過亭郡，對亭郡的狀況有些了解，眼看著這就到亭郡腳下了，有沒有什麼異狀，就等著慕月笙來看了。

  「等等。」眼看出了這片不大林子，就能看到亭郡城的大門了，慕月笙卻忽然叫停了隊伍，做為指揮使的程翎連忙問：「慕公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程翎一抬手，宮公公那邊直接反應就是想叫後面士兵做好戰鬥準備了。

  「撤兵撤得夠快的啊，這才幾天的功夫，原先這樹林前面滿滿的兵營帳蓬，如今連個影兒都沒有了啊。」

  慕月笙坐在馬上抱肩，眺望著林子外面那一大片空地。

  之前，他夜探亭郡的時候，這裡還是一個連著一個的營寨，以三州各縣郡自己的縣郡為組，分別紮營的。

  那時他粗粗數過，成片成片的帳篷營寨大約有四五十個吧，站在甘雲山高處瞧著頗為壯觀，如今那似乎昨日還存在著的壯觀場景，一眨眼間就煙消雲散了。

  真可謂是聚也匆匆散也匆匆，來去皆匆匆啊，就是不知道長安那邊知道這次三州各縣郡的大兵源集合嗎？

  調動如此多的兵，就算是統管三州軍務的玄武君候府也是不行的啊。

  「看樣子，他們這是散了啊，不知道搞了這麼一次大規模的集兵，他們抓到幾個賊匪！」

  程翎一臉的冷笑，宮公公默然無語。

  「抓著幾個賊匪也不關我們的事，我是想著程指揮使若覺得有必要，咱們大部隊可以扎住在林子裡，我等著夜深人靜時可以先去亭郡裡面探探情況，確保萬無一失了，咱們明天早上再入內，也不遲。」

  慕月笙的提議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了。

  眾多兵士的身家性命都搭在自己肩頭，程翎做事一萬個小心，幾乎慕月笙說了，程翎就同意了。

  「林子背後有一座巨大山石，是數百年前地動時由甘雲山上墜落的，咱們軍隊可以繞到那裡紮營生灶，這樣即使有火光，亭郡那邊也是看不見的。」

  那塊巨石的背後可躲人，還是騎影告訴給慕月笙的。

  這甘雲山上，騎影和莫離混了多少年了，不敢說哪個山頭有哪塊石磚都清楚，也是差不離的了。

  「就聽慕公子的。」

  程翎傳令下去後，慕月笙要與葉筠說一聲，就打算往亭郡那邊去了。

  「在下無事，願意陪著慕公子走這一趟。」

  許久不說話的宮公公，開口就是要陪慕月笙去亭郡。

  慕月笙愣了一下，他心裡是不太願意與宮公公一同的。

  他武功甚高，尤其輕功，敢說入無人之地，連他師父五行老人都誇他，單論輕功，整個江湖無人能夠蓋過他。

  先不論宮公公的武功如何，他已經從葉筠那裡知道宮公公是梟旗出身，那想來武功不會弱的，一起走這一趟，不會拖他後腿。

  他厭煩的是宮公公目的不明，主動提出與他一起夜摸亭郡，不知懷揣什麼心思，但是人家已經提出來了，他就不能拒絕了，誰叫他心裡還藏著要與宮公公盤話的想頭呢。

  慕月笙要去夜探亭郡，葉筠自不擔心慕月笙的安危，這世間能阻止慕月笙一個來回的地方，她還想不出來。

  就算是長安城內的皇宮禁院或是刑部的天牢，慕月笙說他要走一趟，那也就是走一趟的事，沒有什麼能高到危及慕月笙安全的程度，何況區區亭郡。

  慕月笙和宮公公隨便用了一口晚飯，各自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隨身要帶的行囊，一起閃出了巨石後面，往亭郡而去了。

  葉筠下了馬車，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這才轉身要再次坐回馬車裡，沒想到程翎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葉小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的，不知是否方便？」

  程翎錯身一步，從葉筠的身後站到了葉筠的身前。

  沒想到葉筠根本不給他機會，沒等他站穩呢，葉筠就要轉身離去，順便說了簡短的三個字，「不方便！」

  「葉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我也沒有什麼讓葉小姐犯難的問題，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程翎的身法很快，葉筠剛轉過身，他又到了葉筠的面前了。

  「好奇這種東西，會害死人的，程指揮使還是少點好奇心要好。」

  葉筠真是不喜歡程翎這纏人又酸人的性子，要不是一起經歷過和縣的生死，彼死知道對方是什麼品性了，葉筠早就不客氣地動手了。

  「呵呵！」程翎乾笑了兩聲，「我就想知道慕公子是因為葉小姐你崇拜他師妹才喜歡上葉小姐的嗎？畢竟誰都知道慕公子一向嚮往閒雲野鶴、梅妻鶴子的隱士生活，太原王家大小姐追了他許多年，他都沒有半點回應，這就與葉小姐在長安城一見鍾情了，怎麼想著都有點匪夷所思呢？」

  慕月笙喜歡隱士生活？程翎這是聽誰說的啊，這誤會可真是太大了。

  還有，慕月笙喜歡誰，又與誰一見鍾情，與程翎有半枚銅錢的關係嗎？程翎在她面前執著地問來問雲的，到底幾個意思？這是懷疑了什麼嗎？

  葉筠冷哼一聲，「是嗎？我怎麼覺得慕月笙與我這點事，怎麼也匪夷所思不過程指揮使先去求娶妹妹後又去求娶姐姐，姐妹都沒求娶成，差點去尚了公主呢！」

  小皇帝明璨與葉筠提過，小皇帝的姐姐寶泰長公主年歲到了實在是不太宜長久留在宮中。

  女孩子到了要嫁的年紀，無論是不是公主都要嫁的，嫁人這事也不能全由寶泰長公主的性子胡來了，她想嫁誰就嫁誰——希昀那邊要娶蕭五娘的事，天下皆知，肯定是沒戲了。

  為避免鬧出什麼不好的緋聞，小皇帝明璨準備親自給他姐姐寶泰長公主指一門婚事，據說小皇帝明璨相中的指定人選就是同樣出身四大君候府的程翎。

  重要的是程翎已經答應了。

  敢娶寶泰長公主那樣的女人，程翎的膽量和品味不是更匪夷所思嗎？怎麼還好意思質疑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