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混亂不堪

  只見那嬤嬤面色跟結了霜似的，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她迅速走到了甘氏和葉獻面前，將盒子打開，呈現於前，「回老爺子，回老太太，七花找到了，被人放在耳房雜物間角落裡，奴婢找了許久才找著！」

  甘氏默然地看了一眼那個盒子裡頭盛放的幾朵枯萎的白花，甘氏本想問一句葉獻是不是，可見他垂著眉壓根沒管這邊，只得作罷，暗想小書童看過自然是無礙的。

  「在哪找到的？」甘氏沉聲問道。

  那嬤嬤拔高了聲音回道：「回老太太，正是在四小姐的屋子裡找到的！」

  「胡說！我沒有！」

  葉嫣性子急尖叫了出來。

  賀氏身子一軟氣差點上不了，還是葉超之給扶了一把。

  「不可能，母親，父親，嫣兒絕不會做這種事！」賀氏帶著哭腔急忙辯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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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超之驚憂瞅了一眼自己父親，見他面色沉沉，立馬對著自己妻女喝道：「別鬧，有父親和母親在，還能冤枉了你們不成？」

  葉超之心裡驚慌，卻還穩得住，一把將妻子往身後一帶，對著對面的葉嫣招手，「嫣兒，你過來，來看看是不是你的東西？」

  葉嫣眼淚嘩嘩又恨又氣，沖了過來，瞄了一眼那盒子，就立馬辯駁道：「祖母，這些是孫女常日不用的頭飾，都是以前的絹花，一時忘了扔就都放在這裡頭，盒子也是我的，但是這幾朵奇形怪狀的白花不是我的，我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為什麼要白花呢？」

  葉嫣哭著跪了下來，「祖母，孫女給您發誓，這七花絕不是孫女的，孫女沒有害人，還請祖母繼續查明，給孫女一個清白！」

  甘氏為難了，葉嫣是她最寵愛的孫女，她自然不太相信是她，也不願意相信是她，可是一來證據確鑿，二來葉獻坐在一旁監督，再查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惹惱了葉獻，讓葉獻覺得自己無能，也是甘氏不希望發生的事。

  相比葉嫣，她更願意保持自己的地位和威望。

  「你常日跟葉筠關係不好，你們兩個吵得最凶，你想沒有嫌疑也是不可能的！」甘氏訕訕地說了一句。

  「祖母，祖母，真的不是孫女，一直看葉筠不順眼的，除了我還有葉芸呀，對，葉芸……」葉嫣猛然想起了什麼，扭頭驚懼地盯著葉芸。

  葉芸正用手帕絞著手指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比葉嫣還快的是，突然殺過去的賀氏。

  「你個臭蹄子，就是你和你那賤妾姨娘害了我女兒，是你們想害二嫂，居然栽贓到我們母女頭上！我打死你，你快說出真相，你快還嫣兒清白！」

  賀氏跟個脫韁的野馬似的，殺到葉芸跟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啪啪甩了幾巴掌。

  一屋子嚇懵了，以至於嚇人壓根不敢上前。

  葉嫣見鬧開了，也不管不顧，奔了過去，幫著她娘揪住葉芸的胳膊，對著她拳打腳踢。

  「就是你害我，上次也是你，這次你也想害我，沒門，宋蘭，你趕緊去我枕頭下，拿出上次葉芸害我的香囊來！」葉嫣邊打葉芸，邊吩咐著。

  外頭跪著的那個宋蘭，也就是那個長了痣的矮丫頭，手腳麻溜地朝三房奔去。

  「救命啊，姨娘……」葉芸個子嬌小柔弱，哪裡是彪悍的賀氏和葉嫣的對手。

  頓時哭罵聲尖叫聲交織一片，亂成一團。

  葉超之見自己妻子跟個悍婦似的沒臉沒皮，氣得滿臉羞愧，立馬奔過去準備攔住賀氏，哪裡知道賀氏聽到葉芸喊姨娘時，她就警醒了過來，飛快地朝門外衝去。

  葉超之只摸到了她的衣角。

  賀氏一把衝出來去找陳姨娘，而陳姨娘聽到她女兒的求救聲正起身準備進來，於是兩個人撞到了一塊。

  賀氏二話不說，對著她發酸的膝蓋就是一腳。

  將嫻靜柔弱的陳姨娘給踢到了地上。

  「臭婊子，給你點臉面，你還以為自己了不起了不是？你也不打著燈籠照照，你一個賤妾還跟三番五次算計我，我今日不打你的滿地找牙，我就不姓賀！」

  賀氏把忍了這麼久的怒火一口氣出了，幾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揉打陳姨娘，陳姨娘被她踢到在地上，毫無招架之力。

  賀氏左一巴掌又一巴掌，還扯掉了她的髮髻，拿著她的髮髻扎破了她的掌心。

  「你個毒蠍心腸的女人，你要對付甄氏就算了，為什麼每次都拉著我們娘倆墊背？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想把所有人玩弄在掌心是不是？我打死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賀氏完全瘋了似的，沒有絲毫理智。

  外頭丫頭婆子壓根不敢勸。

  裡頭呢，葉嫣跟葉芸扭打到了地上，滾來滾去，髮釵亂了一地。

  葉超之氣瘋了，喊來了幾個婆子扯架，可惜葉嫣被人冤枉，正在最惱火的時候，被祖父安上個給人下毒的罪名，她一輩子都忙了，現在還計較什麼德行舉止？

  她越打越有力氣，屋子內充滯著葉芸的尖叫聲。

  甘氏見亂套了，氣得渾身發抖直吼道：「你們都給我住手，不許打了！」

  「快，快去拉開她們！」

  甘氏下著命令。

  看了好戲的袁氏暗暗翹起唇角，方連忙揚手讓幾個強悍的嬤嬤跟著自己去扯架。

  鬧騰了好一會，方平息下來。

  陳姨娘和賀氏都被帶了進來。

  陳姨娘癱軟在地上，滿臉血污，壓根沒有絲毫往日那一步一蓮的風姿。

  而葉芸呢，跪在地上哭得沒鼻子沒眼的，十分委屈。

  葉嫣雖然頭髮散亂，心情卻好得很，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她壓根也顧不著了。

  倒是賀氏意識到自己剛剛過激了，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揪著他的衣角，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葉超之見自己妻子此刻眼巴巴的含淚楚楚，真是又氣又心疼。

  這個時候，終於慢慢止住哭聲，只見她滿臉髒污，面色蒼白如紙，小身板楚楚可憐，跟個沒人要的孩子似的。

  「祖父……您要給我們做主啊……爹爹不在，您不能不管我們……」葉芸打出了親情牌，哭得泣不成聲。

  果不其然，葉獻冰冷的眸子眯了眯。

  葉嫣見她裝可憐，忍不住又猝口罵了一句，「臭丫頭，你別裝，沒打死你是你的造化……」

  「住嘴！」葉獻沉聲喝了一句。

  葉嫣方抖了一下，驚懼地看了一眼葉獻，悻悻地不做聲了。

  葉獻抬著陰冷的眸子看向自己的三兒子，「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女兒？」

  葉超之面色火辣辣的，垂著頭心驚膽戰道：「是兒子的錯，兒子一定好好管教！」

  葉獻面色沉沉，沒有做聲，他看了一眼甘氏，眼神里都是冰冷的氣息。

  甘氏再明白不過，他這是責怪自己沒管好後宅呢。

  甘氏心裡惱怒交加，卻只得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盯著賀氏和陳姨娘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都給我說清楚！」

  賀氏這下不再猶疑，搶在陳姨娘面前趕緊開口，正從宋蘭手中接過那個放了很久的香囊，將葉芸在韓家聯合韓家庶女害韓菁菁再嫁禍葉嫣的事一五一十給說了出來。

  「母親，兒媳想著寬容她們一次，便沒有做聲，哪裡知道她們變本加厲，這一次故技重施，想要害您和二嫂，還把屎盆子扣在嫣兒身上，媳婦實在忍不可忍，就出了手，替您教訓了她，還望您恕罪，媳婦回去一定改過！」

  賀氏冷靜下來後，說法就滴水不漏，很有章法，一席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認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