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女友回來了

  回到家裡，我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如同虛脫了似的，明明今天沒有幹什麼體力活，但我就是感覺渾身酸痛。

  瞥了眼還披頭散髮的江雪，我臉上閃過糾結之色。

  江雪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看著我，疑惑的道：「你怎麼了，看你這副樣子是有話對我說嗎？」

  我張張嘴巴，內心掙紮了許久，還是將手中的鞋子包裝袋遞了過去。

  「咯，看你這段時間幫我不少忙，送給你了。」

  

  「這是送給我的？」

  江雪詫異的望著我，順手接過直接打開，在看到裡面的高跟鞋後，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左書，你怎麼想到送我高跟鞋了，這不像是你摳門的性格啊。」江雪擡起頭，古怪的上下打量我。

  「摳門？」

  我嘴角直抽抽，想不到我在雨朵內心的印象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我怎麼也想不通我是怎麼可以和摳門掛上邊的。

  「你愛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退了。」我作勢想要把袋子搶回來，江雪趕忙護住。

  「你都送給我了，潑出去的水還可以要回去嗎。」

  江雪笑盈盈的坐在我身旁，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鞋盒，再見到裡面的東西後，她詫異道：「好漂亮啊！」

  「當然漂亮了，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

  我得意洋洋的擡起頭，但是其實我哪裡懂這些東西，我隻是按照店員的指示買而已，那個店員說這一款女孩子都會喜歡，我就買了。

  就在這時，江雪直接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然後又輕輕的拿起鞋盒裡面的鞋子，當著我的面換了起來。

  「還挺合腳的，左書，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腳多大了。」江雪站起身，走了兩步，臉上閃過欣喜之色。

  我笑了笑，直接道：「蓉姐和你的腳差不多大，我問了她的碼數不就行了。」

  「你費心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禮物呢，左書，真的謝謝你。」

  江雪點上一支煙，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我感受到她的目光，頓時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打了個哈欠，指著江雪放在一邊的鞋盒子說：

  「其實我也不想要送給你的，隻是你那個高跟鞋的腳後跟確實不適合你，我可不想要再體驗一次被大雨淋濕的感覺，再說了你之前幫了我這麼多次，雖然隻是金錢交易，但你確實是讓我爺爺高興了，這雙鞋子就當作是你當初送我爺爺的謝禮吧。」

  「其實你不用解釋這麼多的，我又不會多想。」

  江雪白了我一眼，撇撇嘴，然後直接朝著房間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了「噠噠」聲。

  我呆呆的望著江雪離開的背影，頓感有點莫名其妙。

  江雪好像是生氣了...

  我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江雪好端端的又生氣了，明明上一秒還是樂呵呵的，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揉揉有點困意的眼睛，我也站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躺在床上，我看了眼手機，驚訝的發現竟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方城打來的。

  我趕忙回撥了過去，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對面傳來方城興沖沖的聲音。

  「左書，我聽說今天晚上有人鬧事，真的假的？」

  我笑著回覆：「沒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客人喝多而已，現在應該已經在派出所喝茶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邊有你給我看著我就放心多了。」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沒有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我直接道。

  我非常了解方城的性格，他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大晚上打電話給我。

  「……」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我也不催促，默默的看著還亮屏的手機，等待方城說話。

  幾分鐘後，終於，方城的聲音再次響起。

  「左書，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趕緊說吧。」我眉頭微皺，趕忙催促起來。

  「那個，那個，左書，林佳回來了...」

  ……

  「左書你還在聽嗎，左書？」

  我眼睛睜大，死死的盯著手機，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她真的回來了嗎，那個填滿我整個青春的女人...

  「方城，你是怎麼知道林佳回來了？」我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有點激動的問道。

  「我今天下午就見到她了，她好像是要來找你的，我跟她說你不在就走了...左書，你還好吧。」

  「沒...沒事，我知道，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我掛斷的電話，眼眶不知不覺間就紅了，腦海裏不由的浮現出記憶中那一抹已經有點模糊的臉頰。

  林佳，她真的在兩年後回來了啊。

  我再次打開手機，調出備忘錄，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內心百感交集。

  現在的我已經有點慌了，我不知道以後應該用什麼姿態，什麼身份去面對那個女人。

  林佳，一個差點就和我結婚的女人，她在我的內心有著不可磨滅的記憶，她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也是徹底改變我人生的女人，可也是給我帶來了一年的傷痛，不聲不響離開我的女人。

  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我都不敢回憶那段時光。

  那些回憶是我最幸福的記憶，也是我最為痛苦的記憶，我曾經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然後當著她的面質問為什麼她會了無音訊，為什麼她連一條信息都不給我發。

  可是現在林佳回來了，我卻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躺在床上，我閉上眼睛，腦子裡總是會想起林佳，原本還有點困意的我此時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

  下午的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我揉揉脹痛的腦袋，咳嗽幾聲，艱難的爬起身，慢悠悠的來到衛生間。

  簡單的洗漱了下，我便來到客廳，立馬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看著電視，手裡還拿著幾塊餅乾啃著的江雪。

  「你醒啦，飯已經做好了，就在廚房，我...我的天啊，左書，你昨天晚上去做賊了嗎？」江雪擡起頭看到我剛剛想要說什麼，突然話鋒一轉有點不敢置信的叫道。

  我摸摸自己的臉頰有點狐疑的道：「我怎麼了。」

  江雪快步上前，從口袋裡面掏出鏡子遞給我，「你自己看看吧，左書，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看起來就像是一晚上沒有睡覺。」

  我接過鏡子仔細的瞅了瞅，再見到鏡中的自己後，眼睛猛地睜大。

  此時我的黑圓圈重的可以，臉色很差，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左書，你昨天怎麼了，睡覺前看你還蠻正常的啊。」江雪疑惑的上下打量我。

  我愣了愣，腦海裏不由的回想起之前方城告訴我的話，苦笑一聲，直接道：「沒事的，我就是昨天晚上有點鬧枕，過段時間就好了。」

  說完，我便朝著外面走去，江雪趕忙在我背後喊道：「你不吃飯了嗎？」

  「沒有胃口。」

  「喂，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江雪又朝我喊了一句，然後「噠噠噠」的朝著房間跑去，幾秒鐘後，她帶著包包跟了上來。

  走在前往酒吧的馬路上，我止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哈氣，眼眶被擠壓的有點紅紅的。

  我下意識瞥了眼江雪，發現此時的她正低下頭，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腳，或者說是看著自己穿著的高跟鞋。

  時不時還踢一下路邊的石頭，然後臉上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來她真的對於這雙高跟鞋挺滿意的。

  之前買高跟鞋的時候沒有想這麼多，店員推薦這款我就買了，後來江雪穿上的時候我也沒有太在意，現在仔細看看，我發現這鞋子還真的蠻好看的。

  鞋子是銀白色，上面還有著不少白色的璀璨點綴，加重了美感，特別是江雪穿上後，完美的展現出來了她的腳踝，看起來非常性感。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江雪的腳本身就好看，所以她穿什麼都好看，或者說她比較適合這雙鞋子，反正在我看來她穿上後跟電視上那些模特似的。

  我突然說了句：「你似乎很喜歡這雙鞋子啊。」

  「我喜歡它的顏色，更喜歡它的意義，這還是我活了二十三年來，第一次有人送給我禮物，這對於我來說有著不同凡響的回憶。」

  江雪笑嘻嘻的看著我，看到江雪高興我也是蠻自豪的，買的東西可以被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喜歡，簡直就是奇蹟啊。

  十幾分鐘後，我們來到酒吧，遠遠的我就看到了站在大門處抽菸的蓉姐。

  蓉姐在看到我後，她揮揮手，等我們上前，她詫異的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江雪。

  「左書，你們兩個怎麼一起來的?」

  「完蛋。」

  蓉姐的話提醒到我了，剛剛光顧著想事情，都忘記和江雪岔開了，就按照蓉姐這副八卦的德行，搞不好真的會給她猜出點什麼。

  「我和左經理順路剛剛遇到，就一起過來了，有什麼問題嗎？」江雪這個時候笑了笑，反問道。

  蓉姐搖搖頭，剛剛還準備說什麼，下一秒，她的視線被江雪腳上的高跟鞋給吸引了。

  她擡起頭古怪的上下打量著我，然後又轉頭對著江雪笑道：「你這高跟鞋看起來挺好看的，不會是左書給你買的吧，我昨天就聽左書在朝我打聽高跟鞋之類的東西呢，原來是送給你啊。」

  我趕忙給江雪示意了個眼神，不料江雪直接點點頭，得意洋洋的說道：「當然了，左書給我買的，我挺喜歡的。」

  蓉姐狐疑的問道：「你們的關係很好嗎，我之前怎麼沒有看到你們之間有什麼交集啊。」

  我瞅見正一臉好奇的蓉姐，內心憋屈的很，之前怎麼沒有發現蓉姐這麼八卦呢。

  「蓉姐，你有什麼事情嗎？」我趕忙扯開話題。

  蓉姐聽到我這話，頓時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忘記了，左書，剛剛有個女人來找你，看著挺漂亮的，她看到你不在就走了。」

  「女人？」

  我心中一緊，趕忙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什麼林佳來著，長的特別漂亮，跟電視上面的大明星似的，穿著白色長裙。」

  我聽到這話，心臟砰砰直跳。

  林佳真的來找我了，這讓我有點手足無措...

  「左書，左書，你沒事吧？」

  就在我還在發呆的時候，一道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蓉姐古怪的瞥向我。

  突然，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恍然大悟道：「左書，你之前那個去國外的前女友不就是姓林嗎...」

  我咳嗽幾聲，打斷了蓉姐的話，隨後也不再說什麼，直接朝著大廳走去。

  這時我感覺到什麼，回頭看去，頓時就見到江雪正盯著我，朝我襲來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神采。

  ……

  晚上，吃完飯後，我習慣性的來到二樓，靠著欄杆呆呆的望著底下嘈雜的人群。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轉頭看去，發現是方城。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方城叼著煙，笑呵呵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沒有，我在發呆呢。」

  「你我還不了解嗎？你八成現在是在想關於林佳的事情吧。」

  方城長嘆口氣，站在我身旁，看著底下的人，懶洋洋的接著道：「林佳來找你不是好事情嗎？你幹嘛要這副樣子？」

  我苦笑一聲，也從口袋裡面摸出香菸點上，深吸一口，重重的吐出煙霧，伴隨著吐出的還有我略顯傷心的話語。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和她早就分開了，她現在突然來找我做什麼，不是讓我們兩個都不得安寧嗎？」

  「左書，其實吧分開不等於分手，我昨天和林佳聊了許多，我感覺她好像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最起碼在我看來是的，你們雖然已經快兩年沒有見過面了，但是你們並沒有分手啊，我還是感覺你們可以好好的談一下，之前的矛盾搞不好就化解了。」

  「你也知道快要兩年沒有見面了啊，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也就是兩年，這麼長時間不見面，還沒有一點音訊，不就是默認分手了嗎，現在她又出現打攪我的生活做什麼，簡直可笑。」

  「額...左書，可是我感覺林佳真的還對你有感覺，昨天我和她聊天的時候，她十句話有八句都是在問你，你和她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方城詫異的問道。

  我冷笑一聲，深吸一口煙，眼神中充滿無奈：

  「當時我不讓她去國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可是很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這段感情，可是你看看林佳是怎麼做的，她不顧我們幾個人的勸阻，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回來找我啊！」

  說到這裡我的語氣都有點激動了，方城拍了下我的肩膀，並說：

  「可是人家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勸也沒有用啊，你也知道林佳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關我什麼事情，當時我已經挽留過她了，她既然要離開我也選擇了成全，可是後來呢，她去看國外就徹底和我斷了聯繫，你是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心寒，我等了她這麼長時間早就已經夠了，難道我還要將之前的事情再次重演一遍？」

  我苦澀的笑了笑，眼眶不知不覺間就紅了。

  話是這麼說，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內心到底是多麼的複雜。

  方城見我這副樣子，最後吐出一句話：

  「你有機會還是去見見林佳吧，我感覺你們是可以糾纏一生的戀人，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左書，我了解你，有的時候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加深傷害，不要像我一樣，到了三十多歲了才後悔，人這一輩子，你真正在意同時又在意你的人就那麼幾個，我想林佳就是其中之一。」

  說完，方城便直接離開了，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我默默的抽著手中的香菸，內心百感交集，道理我都懂，可是在面對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想要選擇逃避。

  「左書！」

  突然，又一道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我看去，發現竟然是江雪。

  「江雪，你來做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

  因為我和江雪關係的特殊，所以我也是儘可能在上班期間避免和江雪見面，可是這貨竟然還來主動找我了。

  江雪笑呵呵的說了句：「沒事，我就是來散散心，剛剛好遇到你。」

  我瞅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道：「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我們的關係最好不要在酒吧碰面，不然容易引得別人誤會。」

  江雪糾結了許久，這才試探性的朝我吐出一句話：「左書，那個叫林佳的人是誰，你的女朋友嗎，你都有女朋友了幹嘛和我假結婚？」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狐疑的上下打量江雪。

  江雪笑了笑，白了我一眼，無奈道：「我這也是有點擔心嗎，畢竟你還有一萬多塊錢沒有給我呢，現在這個叫林佳的人出現，要是你到時候不需要我了，不準備給我付尾款怎麼辦？」

  我看著見錢眼開的江雪，不滿的說道：「你放心吧，我可不是你，喜歡過河拆橋，我答應了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不會改變的，再說了，林佳隻是我的前女友，我巴不得離她遠遠的呢。」

  「嘻嘻，那就好，那就好，你這一說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我那邊還有事情。」

  江雪頓時就樂了，踩著高跟鞋，哼著歌直接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江雪這副姿態，算是再一次見到了江雪見錢眼開視錢如命的性格了。

  不再理會她，我熄滅菸頭，也離開了二樓。

  ……

  晚上下班後，我穿上外套，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再經過那座之前和江雪呆過的亭子處時。

  突然，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了我的面前，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車上下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身穿白裙，面容姣好，身材完美的女人，黑色的長髮披下，腰間還繫著一條帶子，完美的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

  由於她離我比較近的緣故，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臉上特殊的香氣，我知道這是她的體香。

  她那雙在我看來魅惑十足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幾秒鐘後，她吐出了清晰的六個字。

  「左書，好久不見...」

  「林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