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雪被欺負

  可能是因為淋雨的緣故，這個晚上我睡的特別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我揉了揉有點脹痛的腦袋，咳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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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我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冒了。

  艱難的爬起身，我簡單的洗漱一番，便來到客廳。

  此時家裡面已經見不到江雪的人影，想來應該是離開了。

  我習慣性的來到廚房，當即就見到了和昨天一樣的場景，在櫃檯上還擺著一張紙條。

  「昨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看著這幾個秀麗的大字，我不由的笑了，順手拿起放在那裡還有點溫熱的午餐，我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江雪的廚藝確實是不錯，最起碼挺符合我的口味的。

  吃著飯，我隨意的刷著股市新聞，自從我開始炒股後，我便會時不時關注財經新聞，看看有沒有機會小賺一筆。

  就在我還在閒著沒事關注新聞的時候，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我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快遞物流消息。

  接著而來的還有我爺爺的簡訊：「兔崽子，我給你寄了一點土特產過去，你和江雪去收一下，這可是我在家裡自己做的。」

  我看到這條消息，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自己在杭州好幾年了，這爺爺寄東西過來還是第一次。

  我估摸著這八成不是寄給我，是給江雪的。

  我苦笑著回複句「收到」，然後又將物流消息截圖發給江雪，讓她順便帶回來。

  吃完午飯後，我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了家裡，慢悠悠的朝著酒吧走去。

  十幾分鐘後，我來到酒吧，眼神下意識在外面轉了轉，並沒有找到江雪的身影，也不知道這貨現在又去哪裡了。

  就在我還在暗自嘀咕的時候，我突然從街道那頭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江雪。

  她見到我後，朝我揮揮手，快步上前。

  等到她來到我面前後，她笑著說了句，「你的快遞我給你拿回去了，裡面好多吃的啊。」

  「你不會拆開了吧？」我詫異的問道。

  江雪點點頭，然後在我瞠目結舌的目光下，從口袋裡掏出了好幾塊餅乾，這種餅乾都是用五穀雜糧做的，市面上非常少見，基本上都是老一輩的人還在做，我爺爺就喜歡做這些東西。

  「我的天啊，誰叫你拆開的。」

  「我幫你這麼多忙，吃你幾塊餅乾怎麼了，你要吃嗎？」江雪笑盈盈的望著我，還拿出一片遞給我。

  我被她這副樣子給氣樂了，直接擺擺手：「不吃不吃！」

  「你不吃我吃咯。」

  江雪絲毫不在意我的感受，站在我身旁慢悠悠的啃了起來。

  突然，我瞥了一眼江雪的腳，見到她還穿著那雙高跟鞋後，我眉頭微皺。

  「你怎麼還穿著這雙高跟鞋，這鞋跟太高了，你以後還會崴到的。」

  江雪哭喪個臉，跺跺腳，無奈的看著我：「我沒有錢啊，我要是有錢早就換了，貧窮限制了我的消費。」

  「你每個月的工資應該不低吧，買雙鞋子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江雪白了我一眼：「我一個月才賺五千塊錢，大多數都是要寄回家裡面，我哪裡來的錢買東西。」

  她這話讓我愣在了原地，在我的記憶中江雪這種職業的人工資應該不至於這麼低吧。

  「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大孝女。」我頗為感慨的說了句。

  江雪啃著餅乾，也不再說什麼，默默的撥弄著手機。

  ……

  夜晚接踵而來，我站在前台，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眼中出現了凝重之色。

  剛剛我大致的看了下最近的帳戶流水，發現了不少的問題，確實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而且不止一個人，幾筆上萬元的流水對不上，而其他金額小的流水，也出現了不少筆問題。

  小數目的流水問題非常好找，基本上都是服務員之類的人中飽私囊了，這種事情我之前在當服務員的時候就遇到過了，應該是比較好處理的。

  但是那些大數目的錢就不是中飽私囊這麼簡單了，有人在偷偷挪用酒吧的錢。

  即便那人做的非常隱蔽，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之前酒吧的帳務都是我和方城共同負責的，竟然到現在我才發現這個問題，看的出來對方做的可真是小心翼翼。

  「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

  就在這時，蓉姐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奇的看向我。

  我裝作沒事的樣子，點上一支煙，隨口說道：「沒事，我站在這裡發呆呢。」

  突然我的視線被蓉姐的鞋子給吸引住了，蓉姐穿的也是高跟鞋，不過她的高跟鞋腳後跟明顯就比較江雪那雙要矮不少，也精緻不少。

  「你看什麼呢？」

  蓉姐察覺到我的視線，嬌嗔一聲，不滿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有點好奇的問道：「蓉姐現在怎麼都穿高跟鞋上班了，我之前沒有見你穿過啊。」

  蓉姐打了個哈氣，「今天剛剛買的，就在街道對面的那家店，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怎麼了，你感興趣？」

  「多少錢買的？」

  蓉姐詫異的上下打量我，臉上出現了玩味的表情，「七百多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關注起這些東西了，不會是給對象買的吧，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你有女朋友啊，不會是你喜歡的人吧。」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尷尬的笑了笑。

  可是我這話蓉姐明顯就不相信，她自顧自分析起來，「說真的，送女孩子高跟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你得要知道人家女孩子腳的碼數，不過像你這種直男應該是不會關注這些東西的吧，我可以給你個參考，我是37碼……應該正好是和江雪差不多大。」

  蓉姐話鋒一轉，提到了江雪，我聽到這話，頓時就愣住了，回過神來後，我矢口否認，「不是給江雪買，你誤會了。」

  「不是江雪還是誰，我們的左經理之前不都是向來不管閒事的嗎，更何況是管江雪這種職業的人，可是你昨天竟然還去給江雪解圍了，最起碼我在這裡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要是你對江雪真的只是像其他人一樣，打死我也不相信啊。」

  蓉姐得意洋洋的看著我，顯然是把我的內心摸得透透的。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蓉姐。

  「你這麼關注我做什麼，我只當江雪是朋友，你不要多想。」我隨口解釋一句。

  蓉姐捂嘴笑了起來：「哎呦，朋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左書會找江雪這種人當朋友，這可真的是千古奇聞了。」

  我沉默...

  我的沉默在蓉姐看來就是默認，蓉姐上下打量我，並好奇道：「不會被我猜中了，你喜歡人家江雪吧？」

  「你想多了，我和江雪的情況有點特殊，她之前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比較感激她，僅此而已，再說了，你認為我會喜歡江雪這種人嗎？」

  其實在我看來，江雪給我的感覺確實是有點特殊，我自然不能以陌生人或者是朋友來看待她，畢竟她可是和我領結婚證的女人，雖然是假結婚，但是感覺上確實是有點不一樣。

  「有的時候不能這麼絕對的，你確實是可能會喜歡上自己討厭的人，這是不可避免的，你難道聽說過那句話嗎，討厭是喜歡的開始...」

  我叼著煙，望著正同樣望著我的蓉姐，無奈道：「你這越說越離譜，江雪和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就不要瞎猜了...」

  我這話剛剛說完，就聽到二樓傳來陣陣喧囂聲，我皺著眉頭看著已經聚集不少人的二樓走廊，直接站起身，快步走去。

  ...

  待來到二樓後，我隨意對著一名員工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那名員工看到是我後，趕忙說：「經理，那邊好像有員工和客人吵起來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點點頭，朝著已經被堵住水泄不通的人群叫道：「全都讓開，堵在這裡做什麼，讓路讓路！」

  被我這一喊，不少的員工紛紛讓出一條道，我上前幾步，在看到面前的場景後，眼睛猛地睜大。

  一個中年男人竟然在對著一名女人咒罵。

  「叫你陪我是給你面子，來了這裡你還想要裝清高，呸！」

  「當婊子還想要立牌坊，敢拒絕我，我看你丫的是不想活了吧。」

  被罵的女人便是江雪...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一幕，一動不動，沒有人會當英雄，大多數人望向江雪的眼中充滿了嘲諷之色。

  我望著這一幕，特別是她臉上通紅的巴掌印，頓時就有點怒火中燒。

  當看到那名男人想要再次動手動腳，甚至是想要直接撕開江雪衣服的時候，我直接上前，大喝一聲：「幹什麼呢！」

  那中年男人被我這話給嚇到了，轉頭看向我，我頓時就瞅見這人的臉紅紅的，明顯就是喝多了。

  「你是哪根蔥，敢管我的事情。」男人上前幾步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內心的火苗蹭蹭的，看著他這副囂張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咒罵道：

  「喝了點酒就真的把自己當作天王老子了是吧，在這裡鬧事你是真不想活了，我是這裡的經理，看你剛剛的意思你是想要動手？」

  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男人，那男人被我這一嚇，立馬就慫了，支支吾吾好一會都憋不出一句話。

  我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直接朝著門框砸去，只聽見「嘩啦」一聲，酒瓶子碎了一地，我握著剩下來的酒把子，指著男人。

  「你不是想要找人陪喝酒嗎，要不要我陪你啊！」

  男人被我這動作給嚇的止不住顫抖，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烏泱泱的聲音，轉頭看去發現是好幾名保安闖了進來。

  「經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為首的保安朝我問道，我放下酒瓶子，摸出香菸點上，深吸幾口，指著男人道：「酒喝多了，來我們這邊鬧事呢，送去附近的派出所關上幾天。」

  保安聽到我這話，趕忙點點頭，壓著那名男人朝著外面走去。

  我揉揉眼睛，大馬金刀的坐在包廂的沙發上，默默的抽著煙，撇了眼還站在身旁眼眶通紅的江雪，我淡淡的說了句：「正好快要下班了，你先回去吧，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

  江雪深深的望了我一下，便直接離開了。

  我無奈苦笑一聲，也不多逗留，叫幾名服務員打掃一下後也就離開了。

  離開包廂後，我發現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摻雜著一絲畏懼。

  這還是我第一次發火，來這裡三年的時間裡，我基本上都是和和氣氣的，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害怕更多的還是沒有見過我狠的樣子罷了。

  ……

  簡單的處理了下事情，轉眼間就來到了下班時間。

  我走在街道上，看著外面已經漆黑的人群，內心百感交集。

  就在這時，我的手突然傳來一陣疼痛，仔細看了看，發現手掌處插著一個酒瓶碎屑，我趕忙拔出，擦掉流出來的鮮血。

  突然，我愣住了。

  我看著通紅的手掌，心底不由的疑惑起來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

  一個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當時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發火了，可是等冷靜下來後，我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火。

  見想不通，我也不管這些，深吸口氣，打開雨傘慢悠悠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來到街頭，我突然被一家店鋪給吸引了注意，那是一家女士鞋店，按照之前蓉姐說的，好像就是在這裡。

  猶豫了下，我瞥了眼還有點隱隱作痛的手掌，不由的笑了，內心暗暗嘀咕一句：「算了，看你之前送我爺爺的份上，我幫你一下吧。」

  幾分鐘後，我走出店面，心都在滴血。

  就這一進去一出來的時間，自己九百塊錢就沒了，我這輩子都沒有穿過這麼貴的鞋子。

  慢悠悠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要到小區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在一個角落，有個人影正蹲在那裡，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我好奇的湊上去瞅了瞅，在看清那人的樣子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江雪...

  我躲在一處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看著還在不斷抽泣的江雪，眉頭微皺。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江雪哭，在我的印象中江雪是那種樂觀開朗，見錢眼開的人，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會哭，難道是因為被客人打了，但是按照她的性格也不應該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江雪，江雪此時也依舊蹲坐在地上，默默的抹著眼淚。

  我糾結了許久，猶豫了下，還是默默的朝著江雪走去。

  「咳咳..」

  待來到江雪身旁後，我咳嗽一聲。

  她這才抬起頭，再看到是我後趕忙站起身，有點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笑了笑，指著她那還沒有擦乾淨眼淚的臉頰：「你還在哭的時候就來了。」

  話音落下，我和江雪頓時就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雪突然又自嘲的笑了笑，「呵呵，所以你現在出現就是來看我的笑話咯。」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難道在你記憶中，我是這麼壞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江雪轉過頭，死死的盯著我。

  我頓時就有點不服氣了，對著江雪不滿的說：「你可不要忘記了，今天還是我給你解圍的，不然鬼知道你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我可是你的恩人嗎？」

  不料江雪卻說出了一句讓我瞠目結舌的話。

  「你救我不是應該的，說到底我也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我被欺負了你不幫我還在旁邊看戲，那你就不是個男人，再說了，你應該慶幸你救我了，不然我被欺負後，明天就去到處宣傳我們兩個的關係，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哼...」

  「你...你威脅我，你不識好人心啊！」

  我震驚的看著江雪，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是這種想法。

  「傻瓜!」

  聽到我這話，江雪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出來，還暗戳戳的罵了我一句。

  我看到她這副樣子，剛剛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我從口袋裡面摸出香菸點上，然後又遞給江雪一根，她想也沒想就接過。

  我們兩個就這樣靠著牆默默的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香菸燒到盡頭，我踩滅菸頭，撇了眼正在抬頭望著烏雲遍布的天空的江雪，試探性的問了句：「所以你就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哭？」

  江雪白了我一眼：「你知道了還問，笨死了。」

  頓了頓，她深吸口氣，語氣苦澀的說道：「其實今天的事情已經不是常態了，基本上每隔幾天就會發生，只不過沒有像今天一樣鬧的這麼大而已，也沒有人替我出頭，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我來杭州是想要賺錢，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錢沒有賺到多少，卻還被拷上了生活的枷鎖，唉。」

  我深吸口氣，看著此時眼眶還通紅的江雪，不由的起了安慰的心思。

  「江雪，其實我感覺你不應該傷心的，你有聽說過楊絳先生的一句話嗎？她說過：在你最艱難的時候，別老想著太遠的將來，只要鼓勵自己，過好今天就可以了，有些東西根本就不配占有自己的情緒，人生就是一場體驗，請你盡興吧。」

  江雪疑惑的望著我：「楊絳先生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我笑呵呵的說道：「那是一位特別厲害的女作家，你不知道說明你書讀的比較少了，其實吧，我也挺建議你培養一個可以陶冶情操的興趣，比如看書。」

  「你還喜歡看書，看不出來啊。」江雪狐疑的望著我。

  我點點頭，隨口解釋了句：「之前是不喜歡看的，後來是因為她喜歡看書，我也就看了...」

  說的這裡，我的臉上閃過追憶之色，確實原本我是不喜歡看書的，直到她的出現，那個占據了我整個青春的女人，那個去了國外就沒有消息的女人。

  「那個她是誰？」江雪狐疑的看著我。

  我擺擺手，不想多說，直接轉身離開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