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見義勇為

  「有人落水了！」

  「快來人啊！」

  聽到一旁河岸傳來的驚呼聲，王樂立刻躍下斜坡，穿過綠植。一邊跑他一邊開始把身上衣服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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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樂來到驚呼聲傳來的位置，順著路人的手指看見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在十米外的江水裡不停撲騰。兩個孩子顯然都不會水，這會順著水流離岸邊越來越遠，因為驚懼，兩個孩子雙手不停的打水，試圖能夠讓自己浮起來。

  情況緊急，王樂把身上的衣服脫掉，立刻奮力一躍，跳入江水中。

  剛跳進水裡，王樂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零度的江水仿佛拼命往他骨頭裡鑽，全身上下仿佛有無數根銀針一刻不停的刺在他身上。

  很快，王樂就游到一個孩子身邊，左手一把撈起小男孩，大喊道：「閉嘴，不准再動了！」

  小男孩顯然被嚇壞了，感覺到身邊有人，立刻手腳並用，緊緊抱住王樂，已經影響到王樂的動作。

  「手腳松一些，不要抱我這麼緊！」

  王樂把勒著他脖子的手臂扯開，深呼吸幾口，繼續朝著另一個飄遠的孩子位置游過去。他不敢把身上的男孩先帶回去。因為前面的那個男孩此時已經沒了動作，怕是已經被江水嗆暈過去，他要是先游回去再來救前面的男孩，那個孩子怕是會凶多吉少。

  奮力向前游，身上多了幾十斤重量，再加上江水一直不停的從王樂全身帶走熱量，此時王樂的呼吸開始變重，手腳也沒有最開始那樣靈活。

  .

  奮力擺動著四肢，王樂終於在第二個男孩開始下沉前，趕到了孩子身邊。

  抱住已經昏迷過去的孩子，王樂的身體猛地下沉。

  咳咳。

  剛剛突然增加的重量讓王樂整個人埋進水裡。幾口刺骨的江水一下子灌進他肺里，刺激得他不停的咳嗽。

  雙腳在水裡擺動了一陣，王樂這才從江水裡再次冒頭。

  此時，一些路過的好心人聽到呼救的聲音紛紛趕到河岸邊。看著離岸邊三十多米遠的王樂三人，一些只是學過游泳的人在岸邊躊躇了一陣，最後終於有一個對自己泳技自信的人跳入水中，朝著王樂游去。

  「兄弟，把兩個孩子交給我吧。」跳入水裡的男子很快游到王樂三人的位置。

  王樂在水裡漂了一會終於等到那個跳入江水的男人。聞言，王樂將手上和背上背著的兩個孩子交給男人，自己跟在後面，慢慢往岸邊游去。

  身上多了兩個孩子的重量，男子的呼吸也開始有些重。不過他的體力沒怎麼消耗，一直游在王樂前面。

  王樂朝著岸邊游去，忽然，他感覺到腳上突然有股力道抓住了他的腳，不管他怎麼使勁，水下的東西都牢牢纏在他腿上。他深呼吸幾口，扎了個猛子，原地鑽進水裡。

  強忍著不適感，王樂睜開眼睛，看見纏在他上的東西，原來是一叢水草。

  浮出水面，換了幾口氣，下潛到水裡，他試圖解開腿上的水草。

  但沒想到，那水草怎麼也弄不斷。王樂再一次浮出水面，此時的他因為長時間的失溫，臉色有些白。

  重重呼吸了幾次，王樂似乎聽到岸邊有人在呼喊，讓他堅持住。他感受著此時的身體，他最多還能堅持幾分鐘。

  不解決腳下的水草，再來人也沒有用。

  王樂在水面漂浮了一分鐘，再次下潛，準備再嘗試最後一次。

  僵硬的雙手扯在滑溜的水草上，要使很大的勁才能把水草稍微扯開一些。肺里的火辣感覺越來越強烈，王樂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但看著腿上再過十幾秒就能完全掙脫的水草，他打算博一次。

  因為缺氧，肺部感覺下一秒就會爆炸，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專注的王樂沒有看見，他腳下那黑暗的水底，一道目光睜了開來。看見頭頂的王樂，幾根隨著水流飄蕩的水草悄然來到王樂身後，輕輕纏繞在他的腰上。

  此時的王樂終於解開腿上的水草，心中一喜，他立刻向著頭頂游去。

  剛遊了一截，他突然察覺到腰上有東西在拽著他。意識都快要模糊的他低頭一看，幾根水草不知何時牢牢纏在了他的腰上。

  此時的王樂體力即將耗盡，嘴裡開始吐著氣，同時，冰涼的江水開始從他嘴裡流進去。

  就這樣吧。

  失去意識前，王樂突然發現，在面臨死亡的這一刻他居然很平靜。看著頭頂近在咫尺的水面離他越來越遠，最後的一段時間，他的腦海里閃過過去二十多年，他經歷的所有事情。

  也許，就這樣結束也挺好的。

  王樂的意識漸漸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陣陣呼喚在耳邊響起。聲音越來越清晰。

  王樂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房間裡，面前一個帶著工作證的男子正把他手上的搖鈴放到桌上。王樂下意識覺得，之前在夢裡聽到的呼喚就是這個鈴鐺發出的。

  「兄弟，我得救了嗎？這裡是哪裡？」王樂很驚訝自己居然還能醒過來。記憶里的最後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掛掉了。

  「這裡是地府。」韓君淡定的看著王樂。在牛頭的職位上工作了幾十年，韓君已經對這些剛來地府的新人表現免疫了，不管他們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都不會覺得驚訝。

  「地府？兄弟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王樂聽到韓君的回答，臉上扯著難看的笑。不斷在腦海里搜尋記憶，試圖找到自己得救的線索。

  「你摸摸你的身體，看看你還有沒有心跳和體溫。」

  王樂的右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左胸口，那裡一片冰涼，而且心臟位置沒有一絲跳動感傳來。原來他最後還是沒能被救下。

  不知道我死了的消息傳出去後，有多少人會為自己掉眼淚。很快王樂就接受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反而有些好奇，平時玩得好的朋友和親戚們，面對自己身故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韓君默默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見他的神色慢慢平靜下來，這才繼續開口：「我是本區的牛頭公務員，你可以叫我韓君。接下來，由我為你介紹下地府，還有你未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