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漸

  央如還記得那天。

  那天太陽很大，投射進大大的窗戶，她一整天沒有出房間，蜷縮著腿坐在椅子上，身體還很疼。

  沈璉進來的時候，她正彎腰檢查自己，他的腳步明顯一頓。

  央如對他充滿恨意，又因為他自甘墮落而有一種變態的開心，對他笑：「怎麼，還想來麼。」

  「來給你補課。」沈璉道。

  「你惦記上了。」她篤定的說，「你肯定還想再來。」

  沈璉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微積分的求導今天得學會。」

  「你沒有否認，你心裡肯定想著下一次。」央如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還看他扯掉那層虛偽的偽裝，「你明顯還沒有夠。」

  沈璉冷淡而又疏遠的反應她，「半個小時夠什麼？心裡既然清楚，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我只有兩個小時的空閒時間，來上課。」

  

  央如的眼睛紅了，沒有再理他。

  他講他的課，她雖然沒說話，可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沈璉皺眉道：「你到底學不學？」

  「疼。」央如說。

  沈璉覺得不耐煩，出去了，但半個小時後又回來了，他說：「把衣服脫了。」

  「幹什麼？」

  「上藥。」沈璉看了她一眼。

  央如說：「不用。」

  「還有比我更適合給你上藥的人？」沈璉面無表情的說，「還是我下樓喊塗阿姨來替你？」

  他態度強硬，最後直接上手，央如被他控制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既然覺得難為情，以後就別這麼隨便。」沈璉看著她說，「昨天何必裝出一副膽子很大的模樣……算了，說你也無濟於事，以後對別的男人別這樣了。」

  央如沒吭聲。

  「你還想跟別人也這樣？」沈璉面色不善。

  「用不著你管。」

  「我不管誰管？」沈璉淡淡說，「以後有事來找我就成，能幫你一把的，我都儘量。」

  那幾天，他們相處得都還不錯。

  直到謝如蕙鬧分手，沈璉那天沒找她，而她在舞蹈室，跟男伴舞練習到大半夜，沒有接他任何電話。

  第二天，他們的關係，急轉直下。不冷不熱的相處著，更多的是他單方面冷淡。

  到謝如蕙真分手，他們徹底分開。

  ……

  「走吧，回去了。」

  央如被沈璉這一聲打斷，漸漸收回思緒。

  他牽她的動作被她避開，央如垂著眼皮，顯得疏遠，說：「之前短暫有過，不過反正現在，我不喜歡你。」

  沈璉怔了怔，隨後道：「我知道，回吧。」

  央如就也沒說話，他很有分寸，她表現出冷漠時，他絕對不纏著她，也會適當的保持距離。

  工作很忙的人，在相處上本來就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一塊，也會更容易找理由保持好適當的距離，央如的一點點排斥，並沒有影響到雙方的生活。

  沈璉去外地了，走之前告訴她，要是不想出去吃，也不想動手，就去沈家蹭飯。

  央如自然不愛去，不過沈母倒是找她了，說是有親戚來，她不好拒絕。

  來的是沈璉表舅媽，還有外婆，央如見過幾回，但是不熟，對方也不是會伏低身子的人，彼此也都是不冷不熱的打了招呼。

  央如能感覺出來，表舅媽和外婆搭理自己的意願都不強烈，換句話來說，就是不夠喜歡她。

  她就冷淡坐在，不去搭話。長輩問什麼，她才耐心回幾句。

  「央如啊，去廚房替媽把水果端出來。」沈母吩咐道。

  央如去了廚房，水果也都還沒有切，這點小事她動個手也沒什麼，她切完擺完盤才往回走，大概是她動作輕，長輩沒聽見她的腳步，還在討論她的事。

  「這孩子也太沒有禮貌了。」沈璉外婆抱怨道。

  「可不是，長輩就在邊上，一句話也沒有。這怎麼替你出去參加些名媛宴會？到時候少不了要被說沈家端架子。」

  這豪門的聚會，地位高是一回事，但得表現得和藹可親，得隨和，像央如這種就不行，話太少了，就顯得自以為是，到時候影響的自然就是沈家風評。

  娶妻娶賢，當然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央如可不是個賢妻。

  沈母嘆了口氣，道：「阿璉自己做的決定，誰能反駁他？他喜歡，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看阿璉就是被迷魂了頭。」舅媽道，「有些女的，就是有這些本事的，整個家都被搞得烏煙瘴氣，愁死人了。不是還沒有領證，我看還是有機會換一個。」

  沈母道：「好了好了，別說了，一會兒人得回來了。」

  等央如回去時，幾人談笑風生，似乎剛才談的也只是這些。

  央如放下水果，平靜的說：「慢吃，我先走了。」

  沈母愣了，道：「這都還沒有吃飯，回去什麼？」

  今天讓她過來一起陪客，當然是需要她今天都在這裡的。說白了今天長輩來，目的就是來看她這個媳婦的。

  「既然大家都不喜歡我，我就不礙各位的眼了。」央如的聲音越發平靜，也沒有半點委屈，經歷的事情多了，就連她親生母親也那樣對她，外人不喜歡她再正常不過。

  沈璉外婆跟舅媽的臉色很不好看，沈母倒是尷尬的上前拉了她一把，道：「你嫁過來了，就是自家人，外婆她們也就是抱怨你兩句。媽也從來沒有動過要換你的心思。」

  沈母是不喜歡央如，卻從來也沒有想過破壞沈璉的打算，自己兒子是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他自己選好了人，肯定就不打算換。

  「不了，我待不下去。」央如說，「我不喜歡做戲，再待下去大家只會更加尷尬，我在舅媽估計會坐不住，所以為了不讓這頓晚飯也吃不下去，我還是走。」

  舅媽這樣被點名，也坐不住了。沈母的娘家，雖然有倚仗沈璉的成分在，可也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這會兒也皺著眉道：「我也不是要阿璉換了你的意思，只是你自己看看你這樣，你覺得一個晚輩應該這樣對長輩沒句話？」

  央如開門見山的說：「不是我沒禮貌，是我先感覺出你們不喜歡我，所以才不說話。」

  她想了想，道：「要是沈家全覺得我不行，你們把沈璉喊回來，我跟他說明白分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