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if:大霖國(059)
2024-09-03 10:41:46
作者: 根號桑
冰冷的威脅,效果不僅僅立竿見影,而且相當致命。黃清若幾乎是立刻不再動彈,停止了一系列自殘行為。
她的牙齒鬆了。
但梁京白並不著急將自己的手從她的嘴裡收回來,他冰涼的魔音繼續響在她的耳邊:「別想著逃,更別想著流掉我們的這個孩子。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如果我想你和路昂的兒子死,他絕對活不過今晚。你要是願意拿你和路昂的兒子冒險,你儘管試試看。」
本以為,她人生最絕望的時刻,早已過去了。今日黃清若才知曉,只要有梁京白在,她永遠沒有最絕望,只有更絕望。
她這輩子的幾個至暗時刻,全是梁京白帶來的。卻還沒有結束。
梁京白就是一條她無論如何都甩不掉的陰冷的毒蛇,要麼她死,要麼他死,否則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她……
黃清若並不想在他面前哭,哭等於向他示弱,況且本身她也並非容易在人前掉眼淚的人。尤其從前。生完小路隨之後,她的內心柔軟許多,掉眼淚的次數的確比從前多,但面對梁京白,絕對還是從前的她,甚至比從前的她更硬更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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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她的的確確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為自己的無能,為自己無法保護小路隨的無能,為自己只能被梁京白威脅、只能向梁京白妥協的無能,而落淚。
「為何……」黃清若主動吐掉他的手指,偏開臉,無力地問,「為何非要留下這個孩子?對你對我,都不該留。我落在你手裡的軟肋還不夠?一個小路隨還不夠?你還想更多地掌控我?」
她深吸一口氣:「梁京白,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現在這個孩子不可能再威脅到我,它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它就算生下來,我非但不會愛它,我反而會恨它,就像我恨你一樣。你別指望它能發揮你想要的作用。」
四年前,懷上小路隨的時候,她本也沒想留著。最後為了報答路昂,她才改變主意,讓他成為了路昂的兒子。
如今的這個孩子,她更加沒有理由留著。她不可能給梁京白生孩子的,不可能。
「它只會成為你的軟肋。」黃清若轉頭,死死地盯著他,「梁京白,你是想在我的手裡,多留一個你的把柄?你一個普濟天下梵行高潔受百姓擁戴的佛子,卻和一個寡婦有了個孩子,你的身份還保得住?不是只有你能要挾我,我也能要挾你。你敢動小路隨一根毫毛,我屆時不僅要將你的身世公之於眾,還要親手將你的孩子送給當今聖上作為人質。」
梁京白八風不動,淡定自若:「你要如何證明,你懷的這個是我的孩子?」
黃清若的嘴裡依舊滿是血腥味,朝他的臉啐了一口。
也許是梁京白懶得躲,也許是梁京白沒能反應過來,總歸黃清若的這一口啐中了他,他如白瓷上了釉般的皮膚上沾染了一抹帶著血的她的口水。
梁京白抬袖,輕輕擦了擦。他身上的袈裟尚未脫掉,使得此刻的畫面看起來更為荒誕。
黃清若順著他的話道:「是,證明不了我懷的這個孩子是你的。你倒如此篤定將它視作你和我的孩子。我實話告訴你,去鄉下那陣子,我在路上偷漢子了。你想給其他男人養孩子?」
梁京白仿佛沒聽見她的這番嘲諷,袖子放下來的時候,開口:「這個孩子對我有何作用,你不用關心,你只管生下來。」
「你要我如何生?」黃清若咬牙咬得太用力,齒關控制不知地打顫,「世人皆知我喪夫多年,你要我如何自處?我懷孕的反應很快會瞞不住我身邊伺候的丫鬟,日後我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更是瞞不了外人。我一個寡婦究竟要如何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之後呢?」
梁京白顯然早有準備:「你這幾天收拾行囊,將府中事宜也交代了,去我給你準備的住所里養胎,對外宣稱養病。這不是你擅長的?前陣子你不是才悄悄帶著你兒子離京?你一個寡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正常的,去養病了更加不會有人追究你的去向。」
「你說得倒輕巧。」黃清若指出,「單明典能那麼容易被我騙過去?你還妄想我丟下我兒子,孕期連他的面我都見不到?」
「那你是不想要你和路昂的兒子好好活著了?」
梁京白又一次使得黃清若啞口無言,使得黃清若記起來她是落下風的那一方、她沒資格和他談條件。
黃清若低垂頭顱,閉上眼睛,要很用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
她是想直接癱坐在地上的,但梁京白沒有允許,抱起她、將她帶去床榻,他去擰了從熱水中泡過的巾帕,強迫她抬起她的臉,他細緻地給她擦拭她嘴上的血。
她還在長久的啞口無言中。梁京白在她的啞口無言中一邊擦拭血液一邊平平道:「你這麼會騙人,要騙過單明典,相信你自會有你的法子解決。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你打點好你那裡的一切,我會讓丹拓接你去養胎。」
話至此,他用巾帕乾淨的一角壓上她的眼尾,似要繼續給她擦拭先前的眼淚。
黃清若偏開臉,冷漠道:「倘若應允你,生下這個孩子,日後你能否不再糾纏我?」
梁京白充耳不聞一般,並不回答她。
這種不回答,無疑是一種回答。黃清若掐住了他的手,指尖用力摳入他腕間的皮肉之中:「梁京白,你這樣逼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的孩子現下在我的身子裡,你對我造成的壓力和傷害,全部都會轉變為對它的壓力和傷害,它不可能在我的身子裡待得如意,我奉勸你,接受我的條件,我的情緒還能好點,它也能跟著我好過點。否則即便我不動它,它也不一定能順利生下來。」
不用懷疑,她就是換了一種要挾方式。很悲哀,她突破不了他的要挾,只能在他要挾她的框架在中做出她的退讓,在她的退讓中爭取最大的利益。
梁京白比她更冷漠:「該是我奉勸你,自己調節好情緒和心情,它的命和你兒子的命是綁在一起的,即便你不主動流掉它,它還是因為你沒了,你兒子同樣要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