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if：大霖國（058）

  把綠枝留在古玩鋪，還有另一個原因：無論綠枝究竟是不是梁京白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她都不願意被綠枝知曉她看大夫一事。

  當然，黃清若是暗暗拜託了梁澍幫忙在古玩鋪里盯著點綠枝，倘若綠枝辜負了她的信任當真是眼線，有梁澍在，至少這段時間，綠枝是無法向梁京白傳遞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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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黃清若的行蹤仍舊被梁京白髮現了，並且她的事情還沒辦完，便被丹拓打斷——

  大夫給她把過脈之後，黃清若來不及陷落在情緒之中，大概也是因為忐忑的這幾天裡她已做好了迎接最壞結果的打算，故而黃清若當機立斷，問大夫開了一副藥。

  黃清若給了店小二一筆銀子，讓店小二帶著藥方去藥鋪替她抓藥，送回客棧給她。

  客房的門被從外面叩響時，黃清若以為是店小二抓藥回來了。

  她打開門，的確看見了抓好的一包藥，但帶著藥的人，並非店小二，而是易容了的丹拓。

  「路夫人，」丹拓向她行禮，「煩請路夫人跟我去一趟，我家先生要見你。」

  黃清若僵直著脊背，輕嘲道：「是你在親自盯著我？我何德何能，勞煩你家先生把他身邊最厲害的高手派來跟蹤我。」

  同樣的話，其實在前段時間的丹拓留在鄉野里看守她，她便講過一次。

  彼時丹拓就沒有反應，現下更是刺激不到丹拓：「路夫人，請吧。」

  黃清若稍微反抗了一下：「非去不可？」

  丹拓：「路夫人，不要為難我。」

  黃清若：「非要現在去？」

  丹拓：「路夫人，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

  黃清若最終還是跟著去了。

  丹拓將她送進了山，她再次來到梁京白的僧寮之中。

  梁京白並不在，黃清若就獨自現在僧寮中等著。

  約莫半個時辰，忙完寺中事務的梁京白方才現身。

  他回來得悄無聲息，黃清若又在發呆，故而一開始並未察覺到他的動靜。

  待嗅到來自他身上的焚香氣息時，她斂神，梁京白恰恰好也將從丹拓手中取來的那包藥丟在她的跟前。

  黃清若的視線先划過藥，繼而抬頭看向他。

  梁京白同時落座在她身旁的蒲團，強行拉過她的手，滿是涼意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黃清若面無表情地沉默著，任憑他確認她的脈象。

  她倒是希望梁京白能推翻方才她請來的那位大夫的診斷。

  但令她失望了，梁京白摸過她的手腕後開口淡淡道：「看來是真的有了。」

  黃清若便也開口：「既然六哥親自確認過了，那我可以離開了？」

  她的手從梁京白的手指脫離，伸手撿起那包藥：「六哥如果不放心方才那位大夫開的藥方，可以親自給我配一包。這件事上我和六哥的立場是一樣的，不可能留著這個孩子，所以藥我一定會喝，會讓這個孩子消失得乾乾淨淨，六哥不必有後顧之憂，我不會從中動手腳，以此來威脅六哥。」

  梁京白的手重新抓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拿藥的動作：「我哪句話說我不要你肚子裡這個孩子了？」

  「……？」黃清若愣住，以為自己產生幻聽，「六哥是何意？」

  梁京白清薄的雙眸一瞬不眨地注視她，語調無起伏但每個字都非常清晰地道：「我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可能！」黃清若怒火中燒，立時掙開他，噌地站起身，自上往下冷眸以對，「絕對不可能！」

  她渾身不自覺地發顫，既是被他的要求惹毛所致，亦是被他驚悚的話所嚇到。

  她從未想過梁京白會想留下孩子。

  如果她能自己悄悄地處理掉這個孩子自然是最好的，但被丹拓發現了，她覺得結果也沒差，孩子依舊不可能留下來，梁京白應該比她更不願意節外生枝，故而她才跟著丹拓來、還願意安分地等著梁京白。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脫離黃清若的預期。

  梁京白怎麼會要求她將孩子生下來？荒謬！荒天下之大謬！

  「為何不可能？」梁京白不疾不徐地也起身，從被她俯瞰的位置，變成俯瞰她的姿態，「生一個是生，生兩個也是生。你可以給路昂生個孩子，為何不能給我生一個孩子？」

  「你發什麼瘋？」黃清若都要懷疑面前的人是否是梁京白，「路昂是我的夫君，我和路昂是夫妻，我給路昂生孩子天經地義。你算什麼？我為何要給你生孩子？」

  梁京白面色無瀾道：「我要你生你就生，不生也得生。」

  口吻間滿是不容置否。

  眼前著他現下的態度，黃清若心中的疑團倏爾有了個突破口：「你之前給我喝的避子湯是不是有問題？」

  梁京白並未否認：「你喝的不是避子湯。」

  黃清若猛地後退一步，心中惡寒：「你算計我？」

  怪不得她這回又莫名其妙懷孕。這回她明明毫無疏漏，她方才坐在僧寮中等他的過程中猜測過，應當是上回的避子湯沒能發揮效力，才又有意外，她還想著要嘲諷梁京白的醫術該精進。哪料……原來本就是梁京白給她下的套。是梁京白故意要她懷孕的。

  梁京白雲淡風輕：「我也只是試一試，想著這次不成，下次繼續。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已經懷上了。」

  他的雲淡風輕落在黃清若的耳朵里只有厚顏無恥，甚至又帶著他慣常的顛倒黑白，分明在說怪不了他的算計，要怪只怪她太容易懷孕。

  黃清若怒不可遏，隨手便超過桌上的燈盞，狠狠地朝他砸過去：「魔鬼！」

  梁京白避開了攻擊，輕輕鬆鬆上前來桎梏她的雙手從而鉗制住她的身體：「記住你現在是個孕婦，別傷到我們的孩子。」

  「我絕、對、不、會、生！」黃清若一字一頓嚴辭拒絕。

  除非他現在就殺了她，否則孩子就在她的身上，她有的是辦法讓它流掉——思忖的同時，她一狠，當即咬舌。

  梁京白的手立馬掐開她的齒關，伸進她的嘴裡。

  黃清若咬到的不是自己的舌頭，而是他的手指，滿嘴血腥。

  梁京白仿佛一點沒感覺疼，不為所動。

  黃清若又要往桌角撞去。

  梁京白撈住她的腰：「黃清若，我們的孩子要是死了，你和路昂的兒子也休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