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if:大霖國(032)
2024-09-03 10:40:23
作者: 根號桑
黃清若心底遽然一驚。不太可能吧?她只聞到自己身上有草藥的氣味,便是梁京白讓她在浴桶中泡的排毒的草藥的氣味。
不是很濃烈,但她聞得出來,不好清洗散味,可能得過個兩三日。
黃清若迅速鎮定下來,佯裝費解:「嗯?哪來的舅舅的氣味?」
她解釋:「娘親身上只有草藥的氣味。是娘親昨夜新找來泡澡用的草藥而已。」
小路隨如同毛茸茸的小狗,往她的頭髮和頸側蹭了蹭,深深地嗅,十分困惑:「不止草藥的氣味,還有舅舅的氣味。」
黃清若不知他如何嗅出來的,跟狗鼻子一般靈。
無論如何她自然是堅決否認:「咱們隨哥是不是風寒受涼了?有沒有鼻塞?」
黃清若關切:「昨兒出城玩,你還打過好幾個噴嚏。」
被她輕輕捏了捏鼻子的小路隨笑呵呵,嗓子因此發出鼻音:「孩兒沒事,身體很康健。」
還像小豬似的,哼哼了兩聲。
「無事便好。」黃清若微微彎唇,就此轉移了話題,心裡暗道等會兒自己得再泡個澡,重新洗一洗。
小路隨在她鬆開他的鼻子之後,也自己捏了捏,並且自己找到一種理由:「可能好多天沒見著舅舅,有點想舅舅了。」
「……」黃清若聽到這話,並不高興。
小路隨顯然並非將梁京白當作尋常的老師。
鑑於她剛經受過梁京白的欺辱,黃清若滿腹的情緒:「隨哥,娘親與你商量件事行不行?」
小路隨很喜歡「商量」這個措辭,有種他真的在被黃清若當成大人的感覺,而不似其他人,永遠只拿他當小孩。
故而聞言,小路隨不禁從黃清若懷中起身,直起腰板,很快從一個做噩夢找娘親的三歲小孩,端起小大人的姿態:「娘親要與孩兒商量何事?」
顯得十分鄭重,仿佛黃清若要與他商量的是件天大的事兒。
雖然並非天大的事兒,但黃清若確實認為是件要緊事:「娘親太想爹爹了,想回爹爹的老家住一陣。隨哥陪娘親去,行不行?」
自霖梵寺回城的路上,黃清若就在想,她必須遠離梁京白。
過去四年梁京白雲遊在外,她在京都待得安穩;如今梁京白回了京都,違背了曾經「一刀兩斷」的承諾,她惹不起,便躲。
她無法獨自躲,要帶著小路隨一塊躲。尤其近來小路隨跟梁京白接觸頻繁的情況下。
她從未相信過,梁京白僅僅是因為小路隨有慧根才給小路隨當老師的。
梁京白絕對不懷好意。
黃清若實在沒辦法了,實在沒辦法再考慮小路隨的個人意願了,她必須終止小路隨和梁京白的繼續接觸。
故而現下她跟小路隨所商量的,便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法子。
「爹爹的老家,咱們隨哥還不曾去過。那是爹爹小時生活、成長的地方。」黃清若誘惑他,「還有爺爺,咱們隨哥也還不曾祭拜過爺爺。娘親帶你去,好不好?」
小路隨很高興地答應:「好,孩兒願意去,爹爹的老家一定很好玩。」
剛期許完,小路隨露出一個「糟糕」的表情,當即收斂自己下意識間孩童貪玩的真實本性,重新端起小大人的姿態,糾正道:「孩兒剛剛的意思是,不僅要讀萬卷書,還應當行萬里路,『行萬里路,才能見天地之廣闊』。」
「也是舅舅教我的。」小路隨告知,「舅舅覺得我抱有像他一樣去雲遊的想法沒有錯,只是我年紀還小,要我長大後才能去。長大的這個過程中,要先努力讀萬卷書。」
黃清若很不喜歡他開口閉口提梁京白。
小路隨則因此剛剛記起:「爹爹的鄉下老家遠不遠?我跟著娘親去鄉下,是不是不能繼續聆聽開示?也不能上課了?」
黃清若回道:「近日赤烏法師不是在養傷?」
「那我們能在舅舅傷好的時候回來?」小路隨問。
黃清若無法撒謊給予他承諾。畢竟她的真實目的便是不願再讓他回來跟著梁京白上課。
她只能先答他:「娘親儘量。」
用早飯期間,黃清若差遣小廝過去單明典的府中,請單明典下朝之後過府一敘。她需要告訴單明典她和小路隨的行程。
倘若不是還帶著小路隨,她不僅得收拾行囊,主要得確保路途的安全和抵達路昂老家後的安頓,黃清若本人是能夠即刻上路的。
在等來單明典之前,管樂郡主先來了將+軍府。
且管樂郡主又是喬裝打扮後低調到訪的,而非以郡主之儀。
一開口管樂郡主便關心黃清若昨夜的情況。
黃清若怕的就是管樂郡主探究昨夜帶她離開的人是誰,她不得不謊稱為從前在群芳樓認識的朋友。
管樂郡主自是知曉她過去的出身,她在群芳樓里有朋友是很正常的。
管樂郡主八卦的是:「你那朋友,應該並非普通朋友吧?」
黃清若當即雙膝跪地:「是普通朋友。望請郡主勿做過多猜測,民婦四年前剛剛喪夫。」
「你怎的又……」管樂郡主惱得直跺腳,要將黃清若從地上拉起身,「我只是作為朋友好奇一嘴,又不是聽完之後給傳出去壞你的名聲。」
黃清若不願起來,仍舊跪伏在地:「民婦知郡主並非要壞我的名聲,何況我的名聲過去也沒多好,不存在壞不壞。民婦只是在回答郡主的好奇心,望請郡主勿做過多猜測。」
她不起身,管樂便也跪到地上,與黃清若平持:「你如果要一直跪下去,我就陪你跪著。」
黃清若無奈,只得和管樂一同站起。
管樂認真問她:「你這架勢,當真要給路昂守寡到老,不再婚嫁?」
黃清若反問:「郡主不也暫時沒有婚嫁的想法?」
「你也知是『暫時』,又不是永遠?倘若有一日能等來阿京還俗,我自是要嫁予阿京的。」管樂郡主毫不避諱道,「況且,我和離之後還招了無數面首陪我,又不似你守寡。你不寂寞不無趣?」
「郡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黃清若點到即止。她懷疑管樂郡主酒醒之後忘記了,昨夜勸她享樂之時,剛勸過她。
事實證明管樂郡主沒有忘記,下一句便嘀咕:「昨夜看你都接受小倌餵酒喝,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