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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if:大霖國(031)

2024-09-03 10:40:18 作者: 根號桑

  多年不曾遭人按頭,黃清若生疏得很,嗆了好幾次。

  從浴桶里出來的時候,黃清若覺得從腳底發冷到頭頂,裹在榻上的棉被裡她仍舊瑟瑟發顫。

  今夜慘無人道的經歷,令她心寒,又如何能夠熱得起來?

  梁京白端來那碗湯藥,黃清若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方才因為安了一絲的心稍微熱乎一點。

  她本來的衣裳已無法再上身。

  梁京白給了一套他的衣裳。

  他用於戴人皮面具時所著的衣裳。

  黃清若穿著自然太大,但總勝過沒有。

  她始終提心弔膽,擔心梁京白臨時反悔,又不樂意放她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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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黃清若終是成功離開。

  戴著人皮面具的梁京白,帶著披上斗篷的她,走出柿子林。

  路她其實認得的,從前她亦無數次自柿子林後方的路悄摸下山。

  同樣戴著人皮面具的丹拓駕著馬車在等著。

  黃清若強撐著走了這段並不長的路,因為她真的被他折磨得很不適。但她咬緊牙也得自己走,當然,梁京白也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到馬車旁時,由於沒有腳墊,黃清若得自己爬上馬車。

  爬的過程中黃清若險些掉到地上去。

  梁京白的手臂冷漠地撈住她的腰,助她一臂之力。

  黃清若得以順利上了馬車。

  她並未道謝,一聲不吭地自行進入馬車。

  梁京白未跟上來,但丟了一瓶藥進車內,砸在黃清若的腳邊。

  丹拓直接驅使著馬離開。

  直至確認梁京白的確沒有要與她同乘馬車,黃清若吊著的心放回地面。

  她想了想,馬上要到霖梵寺的僧人做早課的時辰了。

  途中黃清若始終警惕,關注丹拓驅使的方向是回城。

  到城門口的時候,天雖然未亮,到已到開城門的時辰,順利進了城。

  黃清若讓丹拓找條無人的巷子放她下馬車便可,丹拓卻將她送回了群芳樓後院的巷子為止。

  原來是黃清若的馬車還在那兒等著。

  車夫、綠枝和兩個護衛全暈了過去。

  丹拓取出一瓶藥,分別在他們的鼻下晃了一會兒,他們便相繼醒來。

  他們醒來的時候,丹拓已然離開,綠枝他們見到的只有黃清若。

  綠枝和車夫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只以為他們二人是在等待黃清若的過程中不小心睡過去了。

  兩位護衛則猜到是中了迷藥,只是黃清若平平安安的,且黃清若並未想追究的樣子,催促他們趕緊回府,兩位護衛便不作多想。

  包括不多想黃清若身上的衣物為何換了一套不合身的。

  回府,又回了她自己的廂房內,她才徹底撐不住,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臉,悄無聲息地哭起來。

  沒有哭太久,黃清若強行止住了,她怕哭腫了眼睛,被人瞧見,來關心她。

  一夜幾乎沒睡,黃清若首先最該做的應當是補眠才對。

  可她如何能夠安穩睡下?

  擦了眼淚,黃清若換回自己的衣裳,並且換的是一身素縞,去了靈堂,祭拜路昂。

  她本想趕在小路隨睡起之前離開靈堂的,然而奶娘帶著小路隨過來靈堂尋她。

  「娘親。」小路隨眼睛紅紅的,用力抹了一下眼睛不願意被她瞧出他哭了,但他這會兒的確比平常脆弱些,很粘她地奔到她的面前,緊緊地抱住她。

  奶娘忙不迭與黃清若小聲解釋,小路隨夜裡睡得特別不安穩,起夜好多次,後來估計是夢魘了,他掉眼淚要找娘親。

  奶娘擔心他知曉黃清若不在府中,會鬧得更厲害,亦更不安穩,故而哄小路隨,她睡得很熟,讓小路隨不能去打擾她休息,小路隨應當自己繼續好好睡覺,天亮了再見娘親。

  奶娘以為法子奏效,小路隨重新睡著了,故而知曉黃清若終於回府了,奶娘並未去告知黃清若。

  怎料小路隨只是裝睡,天才蒙蒙亮,小路隨便睜眼爬起來,問奶娘現下可不可以去尋娘親了。

  奶娘從綠枝那兒打聽到黃清若在靈堂,這便領著小路隨過來。

  黃清若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奶娘退出靈堂,到門外候著,黃清若將注意力轉回到小路隨到身上。

  被她抱在懷中一道坐在蒲團上的小路隨趴著她的肩膀,問:「娘親,你是不是想爹爹了?」

  黃清若揉著他柔軟的頭髮,眼眶發脹:「嗯。想。很想。所以娘親一大早來看爹爹。」

  小路隨撤離她的肩膀,看著她,兩隻軟乎乎的手摸上她微微泛腫的眼睛:「娘親不哭,爹爹看到娘親哭,會問孩兒如何沒照顧好娘親。」

  「我們隨哥把娘親照顧得很好,是娘親自己愛哭鼻子。」黃清若便是不希望他小小年紀便自責,現下卻不可避免。

  小路隨重新摟緊黃清若,摟得很緊很緊。

  黃清若回抱住他,反問他:「隨哥呢?隨哥如何也哭鼻子?」

  「孩兒才沒有哭鼻子。」小路隨否認,強調道,「孩兒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流血不流淚」,是近來小路隨上騎射課,從袁浩和胡濤口中學會的。

  黃清若重新問:「那咱們隨哥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路隨用鼻音悶悶地「嗯」了聲。

  「看來很可怕。」黃清若擔心她越是擔心的口吻,給他造成的壓力越大,故而語氣略微輕鬆一些,帶上一絲打趣,「咱們隨哥天不怕地不怕,卻因為噩夢來找娘親。」

  「才不是因為孩兒害怕。」小路隨又一次強調,「孩兒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是娘親會害怕?」

  「哦?」黃清若引導著問,「你講給聽?看看娘親怕不怕?」

  小路隨悶聲悶氣的:「……其實孩兒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是娘親被欺負了。娘親被欺負的時候,孩兒如何能不在娘親身旁保護娘親?」

  黃清若不禁怔然。畢竟她夜裡的確受欺負了。

  倘若這是他們母子倆的一種感應……

  黃清若先前泛酸的眼睛,現下又發燙。

  她忍住複雜的心緒,輕輕拍他的後背,溫聲安撫:「你方才瞧見了,娘親一點兒也沒有。所以,你只是做夢,夢都是假的。」

  黃清若讓他重新抬起頭,認認真真再端詳她一遍:「娘親除了太想爹爹哭鼻子,都好好的。」

  小路隨揪起的眉毛放鬆。

  不過緊接著他道:「娘親身上有舅舅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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