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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if:大霖國(030)

2024-09-03 10:40:14 作者: 根號桑

  這麼多年,他就是一點都未變,仍舊和從前一樣,即便是他的過錯,他也能將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反怪到她的頭上去。

  「我為何要怨我自己?」黃清若反唇相譏,「我本就沒打算進群芳樓,只是見一見故人,是你非要讓菡萏姑娘將我請進去。」

  「五位小倌是你們群芳樓的人,倘若是他們自作主張有那個膽子給管樂郡主下絆子,那便是你未能將你自己的手下調+教好,是你的錯,並非我之過;倘若他們並沒有那麼膽子,我有理由懷疑這種下作的手段是你要求他們做的,給我下的套,我更不該怨我自己,你才是罪魁禍首。」

  「而就算今夜並未菡萏姑娘請我進來的,是我自己主動進來的,我著了這道,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趁人之危對我肆意妄為,肆意妄為之後反咬一口是我自己作死。好比我走在大街上,我遭人調戲,調戲我的人反倒聲稱怨我自己非出門來給別人調戲我的機會。」

  「這世道之所以險惡,便因為被你們這種齷齪之人強詞奪理、掌控了話語權,無辜的人還得被你們教訓要多反思自己。」

  黃清若早對這個世道失望透頂,這個世道卻還能更壞。

  梁京白這種衣冠禽獸人面獸心之人成為國師、大權當道、蠱惑民心,大霖國是不可能好的,只會越來越爛。

  黃清若的話音落下之後,寮屋內陷入沉寂。

  然,黃清若並未在梁京白臉上看到被她惹怒的神色。

  

  梁京白完全地不為所動,表情無瀾地問:「看來你還是有力氣的。話也並非真的少。」

  這說明,他壓根不將她放在眼裡,他就是在睥睨芸芸眾生中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螻蟻永遠撼動不了大樹,更是影響不了上蒼。無論螻蟻多麼努力地掙扎、多麼群情激憤地與之對抗,之於擁有絕對優勢的上蒼而言,不過輕輕捏一下手指,便能將螻蟻碾死。

  而允許螻蟻上躥下跳地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僅僅因為上蒼無聊,偶爾閒暇需要看一看小丑的表演、戲弄逗趣小丑,以此取樂。

  黃清若認得很清,從前便認得清楚。所以她認了,今夜被他占去便宜,她只能認了。否則呢?與他拼命?她如今並非孤身一人,無法與這個惡魔同歸於盡。她還想留著性命陪伴小路隨再大一些。

  她問:「不放我走,是想等天亮,我的丫鬟等急了,家中的僕役亦發現我失蹤,讓所有人都知曉,堂堂赤烏法師偷人妻子、凌辱誥命夫人?」

  梁京白道:「還有兩個時辰,天才才會亮。」

  黃清若似乎明白了:「赤烏法師的意思,還想凌辱我兩個時辰才願罷休?」

  梁京白淡然評價:「你這張嘴,比……四年前更利了。」

  他中間頓的那一下,是因為下意識間他想講的是「從前」。但卻是並非「從前」。四年前她和他決裂之前,她雖然亦未曾多乖巧,但不如現在水火不容。

  何況從前的她時常會有「討好」他的時候,那便是獨屬於她的乖巧方式。四年間他無數次地回憶起曾經的她,曾經的她和他,曾經他們相互依偎的日子。

  「得感謝你。」黃清若亦淡然,「人總有不同面,用來應付不同的人。」

  「這是跟你學的,你教得好。」她補充一句,暗諷他的表里不一。

  梁京白將他手中的巾帕丟給她:「我從前還教過你如何伺候我。」

  黃清若道:「那麼大一個群芳樓,你竟再調+教不出第二個能伺候你的人。」

  梁京白兩條手臂分別搭上浴桶邊緣:「你只是一個背叛我的人,倒以為你能跟群芳樓里的姑娘平起平坐?」

  黃清若對他的作踐不喜不怒:「委屈你了,還得忍受一個背叛你的人伺候你。」

  梁京白亦對她的反唇相譏是不喜不怒的。她能講些難聽的話,總比她一聲不吭來得強。他討厭她的默不作聲、不給反應。

  「能不能在天亮前回去、能不能被不驚動任何人地順利回去,你自己把握機會。」梁京白的聲線是慈悲的。

  仿佛在布道。

  黃清若握緊手中的巾帕,道:「先讓我喝避子湯。」

  四年前懷上小路隨完全是個意外,她十分擔心再有此種意外。既然他現下不放她走,她等不及回府之後再喝避子湯。

  何況回府之後她不方便給自己弄避子湯,即便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丫鬟綠枝也不行。她一個寡婦被人發現喝避子湯,定然會影響小路隨。

  所以她還是得在梁京白這兒便喝。

  「你應當有準備。」從前便是如此。從前她每回在這兒與他暗度陳倉,他都會為她準備好避子湯。他是個大夫,他不用去藥鋪買,他自己能調配避子湯。

  梁京白的瞳仁深處因此又冷了兩分。

  頓一瞬,他答:「嗯,有準備。」

  「但你無需著急喝。」梁京白掰過她的身體,重新使得她背對他。

  黃清若急急扶住浴桶邊緣,趴住自己的身體。

  他想做甚顯而易見。從前他便喜如此,她無數次地配合他,後來亦沉迷於其中。

  可……黃清若閉上眼,抖如篩糠。

  她的此種異常,梁京白再熟悉不過。

  黃清若恢復意識的時候,依舊在浴桶中,坐於他的懷中。

  「你的症疾尚在?」梁京白跟審犯人一般。

  黃清若的臉仍煞白著,未能恢復血色,便顯得愈發寡冷:「我為何會有那般症疾,你一清二楚。許是剛剛你和少時那群糟踐我的惡徒一般行為,導致我復發舊症。」

  梁京白一時無法平心靜氣,手掌不由掐上她的脖頸。

  頭一回,他被她和那群惡徒相提並論。他方才評價得無誤,她的口齒便是比從前更利。

  他當真使了勁兒,黃清若慢慢喘不上氣。

  梁京白猛地一甩手放開她。

  黃清若從旁撞上浴桶的木壁。

  梁京白皺眉,又將她攬過去,攬回他的跟前。

  黃清若挑釁道:「總歸你並非第一次強我,現下沒了藥性,你也可以不用管我的反應,只顧你自己。」

  梁京白捏住她的下頜:「怎的?忘記從前用的燃香?」

  黃清若抿唇,未言語。

  梁京白的嗓音如陰颼颼的蛇輕吐著信子:「可,用燃香,便宜叛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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