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if：大霖國（003）

  小路隨轉頭看著黃清若，他在等著黃清若給他確認管樂郡主的話是否屬實。

  

  黃清若便與小路隨點頭：「隨哥，是該喊舅舅。」

  小路隨很困惑地看看梁京白，有些害怕地往黃清若的腿上一縮，費解地問：「哪個舅舅？」

  雖然黃清若與路昂成婚後，跟梁家的走動非常少，但也並非完全沒有走動，小路隨此前見過黃清若在梁家的其他兄弟姐妹，已經有了三個名義上的舅舅。

  他年紀小，可分不清幾個舅舅的區別。

  「這也是娘親的一個哥哥，」黃清若帶著小路隨來到梁京白的面前，「你得喊他六舅舅。」

  小路隨還是有點怕這個和尚。

  但小路隨懂得禮數，所以鬆開黃清若的手，又是有模有樣地雙手作揖。

  這回事對著梁京白雙手作揖：「六舅舅。」

  黃清若緊跟在小路隨後面，也給梁京白恭恭敬敬地行禮，不過她對梁京白的稱呼是：「赤烏法師。」

  他已經出家好多年，除了管樂郡主還敢直呼他的俗家名諱，大多數人都是像黃清若現在這樣稱呼他的法號。

  小路隨是小孩子，所以可以諒解。而且是因為剛剛管樂郡主提出來「舅舅」這個說法的，她不好拂管樂郡主的面子。

  梁京白雙手合十回了黃清若一個禮，沒有跟她說什麼。

  管樂郡主站在他們之間，看看小路隨又看看梁京白，打趣道：「總道『外甥像舅』，我老早就瞧著這娃娃的眼睛和阿京你的眼睛特別像，今兒可算有機會比較了。」

  黃清若：「……」

  管樂郡主還問太后：「娘婆你瞧是不是？」

  黃清若頓時緊張。

  太后仔細打量兩眼：「嗯，眼睛是像的。」

  不過太后的附和就是隨管樂的話，並非認真追究，問起梁京白是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外甥。

  「可不是嘛。我記得很清楚，清若生產前阿京就去雲遊了。」管樂郡主搶話，替梁京白回答，仿佛她是梁京白的代言人。

  管樂郡主還掰著手指頭數：「整整三年呢，今兒恰好就是清若三年前生產的日子，是小路隨三歲生辰。」

  「禮物，我準備的禮物擱哪兒了？」管樂郡主說風就是雨，這會兒直接喊隨行護衛將禮物送上來，管樂郡主直接交給小路隨。

  小路隨又給管樂郡主作了個揖：「謝謝姨母。」

  「姨母」這個稱呼，是管樂郡主要求小路隨這麼喊的，早些年她單方面認了黃清若當妹妹，是以小路隨自然而然地也被管樂郡主單方面認作外甥。

  太后便也在這會兒給了小路隨賞賜，同時也顧上了努努。

  努努仍舊顯得有些落寞。

  努努的落寞並非因著小路隨有禮物而他沒有，而是管樂郡主總忽視努努，努努想親近管樂郡主也不敢親近，只能從旁看著管樂郡主回回對小路隨表達喜愛。即便每次小路隨得到了什麼東西都會跟努努分享。

  梁京白大概是覺得這種場景之下，他不送點東西過不去，所以也送了小路隨一串佛珠。

  不是梁京白日常使用的那一長串捻在他手上的念珠，而是戴在手腕間的小串佛珠。

  這串佛珠黃清若認識，梁京白正式剃度出家之前常年戴在他自己手腕上的。

  管樂郡主也認出來了，直呼梁京白這個當舅舅的大方，把如此有意義的手串送予小路隨。

  梁京白不甚在意道：「不過塵俗舊物。」

  管樂郡主眼巴巴的，在場的誰都瞧得出她想要梁京白的這份舊物。

  梁京白已然轉而繼續和太后交談。

  黃清若當即牽著小路隨退到後面、坐回桌前。

  太后讓梁京白也留在宮中用膳，梁京白聲稱皇上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他需要去辦，另外他雲遊三年剛剛回歸霖梵寺，寺中亦有眾多要務。

  太后便不做挽留。

  梁京白一走，黃清若感覺空氣也鬆弛不少。

  沒有完全鬆弛是因為，畢竟這裡是太后的寢宮。而且管樂郡主非要親自送梁京白出宮，這頓午膳變成了僅剩黃清若帶著倆孩子陪太后進食，她更是比以往謹言慎行。

  管樂郡主這一送，送到午膳結束了也未見蹤影。

  黃清若帶著小路隨和努努一道離宮，回了她的將軍府。

  兩個孩子玩了大半天，晚膳期間努努陪小路隨過了生辰。

  努努想留在將+軍府跟小路隨同寢，奈何宮中的先生是布置了作業的，努努還得完成，且明兒一大早還得進宮陪皇子們上學，努努只得由隨從接回單府。

  路昂過世之後，單家有意接黃清若和小路隨到單府共同生活，方便照顧他們孤兒寡母。最終還是作罷。

  一來黃清若本身喜歡清淨，二來單明典的父親去世之後，單府也就剩單明典，單明典在與管樂郡主和離之後至今未再娶。

  常言「寡婦門前是非多」，黃清若不合適過去單府和單明典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對於小路隨而言，並不妨礙小路隨和努努的感情。

  努努打小和路昂親近，路昂開府之後，努努也喜歡來將+軍府。

  不過開府後路昂更多時候待在邊關，和黃清若剛成婚那陣子，前後在府中生活了兩個月，又因戰事重返邊關。黃清若都只能和路昂書信來往。

  路昂過世後，努努徹底見不著路昂，便幾乎天天來將+軍府看小路隨，他是看著小路隨從襁褓中的嬰孩成長為如今能和他一道玩耍的三歲大娃娃。

  沒有和努努一道就寢的小路隨，提出夜裡想跟娘親待著。

  黃清若正好有件事與小路隨商量，商量將梁京白送他的佛珠手串，轉送給管樂郡主。

  小路隨摸著佛珠手串，費解地問她為什麼。

  他在太后那兒收到佛珠手串之後一直戴著。

  三歲的小孩手腕細，佛珠得在他的小手上繞三圈堪能纏緊。

  黃清若瞧得清清楚楚，今兒小路隨什麼都跟努努分享，獨獨這串佛珠沒有，似乎他很喜歡。

  當下亦聽出小路隨的口吻間顯然是不樂意的。

  「因為郡主姨母送過隨哥好多好多隨哥喜歡的寶貝，隨哥從來沒給她回過禮物。郡主姨母很喜歡這串佛珠，隨哥是不是該孝敬郡主姨母，把佛珠送給姨母？」黃清若溫聲同他講道理。

  小路隨聞言蹬著他的兩條小短腿，就要滑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