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條條大路通羅馬
2024-08-30 09:56:48
作者: 唐穎小
謝晏深的行程沒告訴任何人,他走的是VIP道,可這些記者,像是提前接到消息,早早就圍堵在附近,就等著他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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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道消息,在網上已經發酵了三天,各種各樣的消息都傳出來,甚至都開始妖魔化。
之前一直窮追不捨的姚記者已經好幾天沒有發聲,有心人士便猜測是不是慘遭毒手,緊跟著便有所謂的姚記者的朋友出來發聲,說是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她聯繫上,去家裡找也沒有人。
網友紛紛艾特當地警、察。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對茂達的影響很深,普通大眾心裡多少會有點仇富心態,加上心裡的天平本就容易傾向弱者。
茂達的股價,在謝晏深去山寺修養,把公司交給謝謹言打理時,一降再降。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改變,即便謝謹言親自登門賠禮道歉,並想要給予最好的補償,即便他發布最新利好消息,依然沒有能夠控制住網絡輿論的影響。
事情原本稍稍有些回落,結果出了這樣的小道消息,不但沒有為茂達洗白,反倒激起了民眾的憤怒。
情緒高漲,各大知名博主,紛紛站出來替弱者打抱不平。
秦卿是跟著公司記者過來的,昨天晚上她跟秦故提出要換崗位,跑去了信息部門,上崗第一天,就有人接到消息說今天謝晏深回來,部門立馬就派了記者去跟進。
總不能落後於人。
秦卿立刻抓住了機會,跟著記者大哥一起過來,說是學習。
她是空降兵,頭一天來的時候,公司上下都已經傳了個遍。她提出這樣勤懇的要求,對方一定是不會拒絕。
還拍拍她的肩膀,說她好學,是個可造之材。
這些個外派記者戰鬥力很強,秦卿費了老大力氣,還是擠不進去。
機場肯定很快會安排人過來清場,她要趕在那些人來之前,先把謝晏深帶走。
她左右看了一眼,先把公司的車開過來。
眼看著距離近了,她急促的摁下喇叭,降下車窗的大喊,「車子失控了,快讓開,快點讓開。」
眾人聽到這尖銳刺耳的喇叭聲,轉頭看到急駛而來的車,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
一瞬間,鳥獸四散。
他們躲的極快,秦卿略微鬆口氣,而謝晏深站在那邊,竟是半點沒動。
她立刻在他跟前踩下剎車,「快上車。」
謝晏深拉開門,彎身走了上去。
剛一坐穩,車子便飛速開了出去。
眾人驚魂未定,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劫走了。再看那輛車背後貼著的商標,華宇傳媒。
隨即,眾人齊齊看向了還在罵娘的宋記者,剛才慌不擇路,他摔了一跤,尿都差點嚇出來了。
突而覺得周圍十分安靜,他停下咒罵,抬眼便迎上了幾十雙眼睛。
其中一人,哼笑道:「宋記者高招啊,為了搶獨家,什麼招都使的出來。」
宋頤還沒明白,旁邊的攝像大哥把話遞到他耳邊,緊跟著瞳孔一震,再往遠處看,哪裡看能看到汽車的影子。
車子已經上了高速,這老爺子開不了太快。
但那些人反應過來之後,肯定會追上來,加上她這輛車上還掛著華宇的台標,太過明顯,很容易就會被跟上。
秦卿看了一下路牌,考慮著要在下一個路口先下高速,到時候換輛車。
謝晏深比她淡定多了,后座有點髒,座椅上還放著一袋垃圾。他略微皺了皺眉,朝前掃了眼,副座看起來乾淨一些。隨即,他便扶著座椅,一步跨到了前面。
秦卿拿眼尾掃了他一眼,沒做聲。
謝晏深坐好,繫上安全帶,瞧著這安全的速度,笑說:「開不動?」
想到那次飆車,他可是記憶猶新。
秦卿說:「我沒駕照,還是小心為上,要不然這次進了看守所,怕是沒人願意把我弄出來了。」
這是句實話,若真的進了看守所,謝晏深不會保她,秦故大概率會認為讓她待在看守所里,還能安分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幫她延長一下刑期。
說實在,她現在開車,心裡都沒什麼底。
說完這話,她便認真駕駛,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就露出一雙眼睛。
謝晏深:「入職華宇了?」
「嗯。」她懶懶的回應。
「秦故讓你當記者?」
「沒,我只是跑過來湊熱鬧而已。他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少不了要責難她。
想起來就覺得心煩。
她忍不住皺皺眉,緊抿著唇,沒再多說一個字。
謝晏深自然知道她是衝著自己來的,也沒再多問。
秦卿在就近路口下了高速,開了一段距離之後停車,「你走吧。」
就這?謝晏深解開安全帶,並沒有立刻下車。
秦卿說:「秦故看我看的很緊,估計之後也不會去你那邊診脈,我給你的藥方是正確的,你到時候讓柏潤重新去御春堂抓藥就可以。」
以退為進麼?
謝晏深默了片刻,「沒了?」
「沒了。」
車兜里的手機再次震動,是宋頤打來的,秦卿催促道:「你快走吧。」
說完,就先接起了電話,「宋哥。」
宋頤現在已經鎮定下來,「你現在在哪兒?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敢!萬一謝晏深告我們,到時候誰兜著啊?你真是要害死我!」
「我兜著唄,絕對不會連累宋哥你的。你們還在機場麼?我這就回來。」
宋頤差點要喊她祖宗,自己的職業生涯眼看著岌岌可危啊。
掛了電話,謝晏深還坐在車裡,她摘下口罩,笑了下,「姐夫?」
「給你個獨家吧。」
秦卿開著車回到機場,宋頤見著她回來,心裡又氣又急,可又礙於她的身份,不好出聲責罵。只能壓下火氣,和顏悅色,「下次可不許再做這種事了,太危險了,真的太危險了。不但對你自己不好,對公司也不利。你這樣啊,是會害了秦總的,怎麼說他也是你哥哥,你總要替他想想呀。」
秦故對外表示他兩是兄妹關係。
秦卿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從駕駛室里下來。
謝晏深所謂的獨家,是一份謝謹言背後推動山河村事件的錄音。
秦卿從他的神態中,察覺出他是故意的。
顯然是知道她跟謝謹言背後的關係,故意拿這個來試探,或者,破壞他們之間的聯盟關係。
回到公司,秦故的秘書就下來找人,叫她上去。
秦卿看了宋頤一眼,他反倒嚴肅,「事情這麼大,我自然是要提前知會的嘛。」
「宋哥做事真嚴謹。」
宋頤咳嗽兩聲,「快去吧,別讓秦總等太久了。」
秦卿跟著秘書上樓。
秦故簽完最後一個字,鋼筆正好出現故障,秦卿瞥了一眼,他垂著眼,慢慢將鋼筆拆下,很認真的檢修。
秦卿沒說話,只看著。
顯然,他自己搞不定,重新裝好後,他將筆放在一側,抬眼看她,「你還是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秦卿:「我今天只是跟著去學習的。」
「這座城市,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事,我手底下各類記者不少,每天出去跑新聞的也不少,你倒是會選。」
「偏趕上了,不行麼?你要是這樣,那你不如把我鎖家裡得了。當然,你要真鎖,我就報警,告你非法禁錮。甚至於,你現在都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秦故點頭,「說的不錯,你奈我何?」
秦卿瞪他一眼,而後視線落在他剛才放到一旁的鋼筆上,下一秒她便迅速拿過,狠狠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她看到秦故眼眸震動,眼底瞬間浮現怒火,蹭一下站起來,「秦卿!」
她揚著脖子,笑道:「幹嘛?很重要的鋼筆麼?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裡氣不順,想找點東西發泄,我以為這鋼筆你不要了,就出出氣。原來,這麼重要麼?」
秦故的情緒很快就壓下來,「給我滾回家去。」
秦卿哼了聲,原本還想對剛,但想了一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便笑了一下,說:「正好,我今天也累了,那我先回家休息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拉開門時,她餘光瞥了眼,只見秦故彎身,將砸壞的鋼筆撿了起來。
他眉頭緊緊擰著,原來真那麼重要。
秦卿出去,到樓下,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不過她手裡還拿著個燙手山芋,若是明天什麼消息都沒出去,謝晏深會怎麼樣呢?
車子一路行駛,她閉著眼,讓腦子慢慢平靜下來,然後一點一點的仔細想,仔細的分析,最後斷定,也許自己太執拗了,又或者說,她的私心太大,導致她不會變通。
明明有一條最近的道路可以走,偏偏要去選擇最難的。
事情到了今天,處處掣肘,一個兩個的絆腳石跑出來,她的計劃一毀再毀。儼然已經進了一條死胡同,若是再不變通,她便只能在這條死胡同裡頭破血流。
但她不可以這樣。
她拿出手機,給謝謹言打了電話。
讓他安排地方,兩人見一面。
幸好,秦故沒有真的找各種人看著她,回到家以後,收到謝謹言給的地址,換了身衣服,找了個機會跑了出去。
離開玫瑰園,她就關了手機。
謝謹言約她在文洪區見面,約在了街角一家密室逃脫。
謝謹言來時,戴著漁夫帽和口罩,衣著簡便,十分低調。
秦卿已經付了錢,兩人蒙著眼睛在老闆的帶領下進去,感覺到上了電梯。
等進了房間,老闆出去後,在對講機里交代他們可以摘下眼罩。
眼前的場景是一間凌亂的房間,布置還挺真。
謝謹言掃了一圈,開始找線索。
秦卿也跟著一塊。
「謝晏深給了我一個獨家消息。」她開口。
謝謹言的帽子和口罩沒脫,因此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她坐到床上,開始翻床頭櫃,「是你做的麼?」
謝謹言沒回答,只說:「我知道他想把我趕出茂達。」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
其實沒有辦法,就算秦卿不拿出來,也會有另一個爆出來,到時候他便會被趕出茂達。如今茂達,已經沒有他們的人了,他能苟延殘喘到今天,實屬不易。
山河村的事兒,他們籌劃了很久,算是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
謝謹言找到了一張關鍵信息,喚她到身邊,「把東西交給秦茗。」
來的路上,秦卿也有這個想法,「你上次對我姐做什麼了?」
「沒做什麼。」
「別說謊。你知不知道,原本可以挽回的感情,因為你的騷操作而斷送。」
謝謹言聞言,側目淡淡瞥她一眼,眸色很深,看不到底。
秦卿回視他一眼,隨即從他身側走過,去嘗試輸入密碼。
謝謹言想到秦茗的那幅畫,冷笑一聲,說:「確實無法挽回。」
「那不如,我跟你在一起吧。」
她說的隨意,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謝謹言愣了數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秦卿把自己現在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我跟你在一起,可以打消秦故的顧慮。不然,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接近謝晏深。」
啪嗒一聲,門打開,秦卿回過頭看他,「今天,當做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好了。一會,你送我回家,要正大光明的。如此,這份獨家,我也有理由不曝光。」
「稍後,我再想辦法讓謝晏深不要追究你的責任,讓你留在公司,屆時你再把我弄進公司。」
換一條路,果然一切便豁然開朗起來。
秦卿說完,進了那扇門。
謝謹言摘下口罩,跟了進去。
這家密室逃脫做的很細緻,場子也大,這邊一整棟樓全是他們的副本,接下去,秦卿投入其中,她洞察力很強,過關很快,也很快就推理出副本核心內容。
成功過關,花了一小時。
年輕老闆還給他們小禮物,因為他們是最快完成的玩家。
禮物是一對密室逃脫的手辦,是個鑰匙扣,做的挺可愛,還是情侶款的。謝謹言都拿給了她,秦卿拿了一個給他,說:「定情信物。」
隨後,兩人一起吃了東西,謝謹言送她回家。
恰好在門口遇上秦故,謝謹言下車與之打了個招呼,等人走後,秦故沉聲問:「又在玩什麼花樣?」
秦卿笑了下,「是人家約我吃飯,玩什麼花樣你應該去問謝謹言。」
她說完,便上樓。
第二天一早,秦卿便打開了手機瀏覽新聞,沒有消息。
吃完早餐,「我今天不去公司,我要去找姐姐。」
秦故沒抬眼,「你以為公司是你開的,想不去就不去?」
「我本來就不想在你公司做事,大不了你開了我。」
秦故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你要不讓我去,我就給姐姐打電話,叫她親自跟你講。」
「讓崔琦跟你去。」
「可以。」她喝完牛奶,起身邊走。
秦故揉了揉眉心,秦卿的任性,十五歲時他就領教過了。
性子是一點沒變。
……
秦卿到畫室,秦茗正在會客室跟人談事。
她百無聊賴,坐了一會,就進了畫室,入眼的便是謝晏深。
秦茗畫筆下的謝晏深。
她微微愣了愣,手隱隱發癢,有毀掉它的衝動。
最後,她退出來,坐在沙發上喝茶。
快中午,秦茗才談完,親自送人下樓。
回來時,一臉的愉悅,畫廊談下來了。
「請你吃大餐。」她目光灼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秦茗帶著她去了上次去過的私房菜館,讓她點菜。
秦卿不客氣的點了自己想吃的,秦茗開心的說著她畫廊的事兒,那些個藝術家的名字,秦卿一個都不認識,她對藝術不怎麼感冒,對畫更沒有什麼欣賞,就知道個梵谷。
說了半天,秦茗才及時剎住車,喝了口水,說:「你看著有心事啊。」
秦卿拖著下巴,回過神來,「哦,確實有點事兒。」
「你在小叔那邊怎麼樣?」
「還行。」他捏著茶杯,手指在杯沿上打轉。
「有什麼你就說嘛。」
秦卿想了下,拿出手機,把謝晏深給她的那段音頻放給她聽。
秦茗面上的笑容一點點落下,慢慢的皺緊了眉頭,「這是?」
「姐夫給我的。他回來那天,我跟著公司記者一塊去採訪,他給我的獨家,但我沒拿出來。我想來想去,便想來問問你,要怎麼辦。」
這音頻若是捅出去,謝謹言不但事業全毀,更重要的是,可能還要坐牢。
秦卿猶豫一秒,「姐,之前我一直不肯告訴你,我男朋友是誰,是因為我怕你不高興。」
秦茗一瞬間福至心靈,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毛叔說他不會說話的,謝謹言會說話啊。」
秦卿笑了下,說:「我給他弄啞的。」
她那笑容含了幾分嬌羞,秦茗簡直不敢相信,「你……」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說:你有沒有想過,謝謹言是把你當成替身?
可看著她眼裡流露出來的喜歡,竟是無法開口。
秦卿低下頭,「姐,我想讓你跟姐夫求求情。謝謹言只是一時氣憤,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之前的事兒,他說沒背叛過你,是謝晏深陷害的。」
秦茗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她忍了又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根本就不是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
「姐姐是想說,我是你的替身?」
秦茗:「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過去的事情,我不認為,他現在的狀態,可以進入下一段感情。」
「你們兩個,怎麼會扯到一起呢?我有理由懷疑,他是為了報復我,故意跟你沾上關係,他就是想讓我膈應難受。」
秦卿斂了笑,「你都可以跟謝晏深在一起,沒道理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說實話,我也挺懷疑,你跟謝晏深在一起,是為了膈應他。」
秦茗臉色驟變,「你,你怎麼能這樣說。」
「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而已,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還有,他其實並不是針對你,他接受你跟任何人在一起,不能接受的是,他被人陷害。當初你以為捉姦在床,可你不知道的是,他是被下了藥,不受控制的情況,跟人發生了關係。」
「至於這個從中作梗的人是誰,不用我說,你應該想得到。」秦卿聳聳肩,「其實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我今天主要來,是想讓你跟姐夫說說。給他一個機會,或者你幫我把姐夫約出來,我親自求他也行。」
秦茗沒什麼反應,臉色鐵青,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只餘下滿腔鬱結,甚至還有些反胃。
良久以後,秦茗語氣低沉,「我不同意這件事,你立刻跟他分手。」
「秦卿,我是為了你好,你也不要摻和進謝家的事兒。這段錄音,你發給我,我自會跟晏深說。至於謝謹言,他用這種手段,造成了人命,就應該交給法律。」
秦卿倒是沒成想,秦茗這一次的態度這麼強硬,很明顯她和謝謹言一起,令她生氣了。
「姐,難道你還喜歡謝謹言?」
「沒有。但我覺得他就是居心不良,他上次……」
「上次想對你圖謀不軌,對吧?」
秦茗臉色蒼白,微微張嘴,秦卿有些不耐煩,「我覺得可能是你自己想多了,最後不是什麼也沒做麼?我不是小孩,我既然選擇了要跟他在一起,必然是想清楚了才做的決定。」
「秦卿……」
「好了,你要是不肯幫忙就算了。」秦卿打斷了她,不想跟她在這件事上繼續拉扯下去。
之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這頓飯吃的沉悶。
結束後,秦卿就先走了。
秦茗坐在包間裡,等著謝晏深來接她。
此時,她心裡像是膈著一塊石頭,怎麼樣都覺得難受,一口氣順不下去。
她叫了酒,謝晏深來的時候,她灌下了一瓶紅酒。
趴在桌上,默默無聲的流淚。
桌上的菜已經撤走,老闆娘給上了一些點心和小吃,不過她一點也沒動。
謝晏深拿了紙巾,在她身側坐下,手掌覆在她的背上,「怎麼了?」
秦茗聞聲,抬起頭,眼眶通紅,「秦卿告訴我,她的男朋友是謝謹言。」
謝晏深眼眸微動,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秦茗喝多了,有些情緒便藏不住,「他就是故意的,他是在報復我!他知道我現在在意秦卿,他們在一起,他就是膈應我,噁心我!」
謝晏深:「她還說了什麼?」
秦茗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問題,嘴裡反反覆覆提到的只有謝謹言。
謝晏深沒再開口,只安靜的坐在她身邊,等她情緒冷靜下來。
秦茗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酒,「讓他坐牢吧,讓他去坐牢!他就能安分了!我絕不能讓他禍害秦卿。」
「我送你回家,你喝醉了。」
秦茗砸了手裡的酒杯,「我沒有喝醉,我很清醒。我還記得,秦卿找我想給謝謹言求情,想找你放他一馬。」
「我記得,我都記得!她怎麼糊塗,她怎麼不懂,謝謹言就是把她當把柄,把她當成是替身。她怎麼那麼傻呢?」她笑起來,自言自語道:「不,她不是傻,她是恨我,所以也要膈應我。讓我心裡難受。」
秦茗眼淚汪汪的看向謝晏深,「你會怎麼做?你會把謝謹言送進監獄麼?」
謝晏深幾乎猜到她的心思,「你想我怎麼做呢?」
兩人對視許久,秦茗低下頭,緩慢的蠕動嘴巴,低低的,毫無底氣的說:「放過他吧。」
謝晏深:「是為了秦卿?」
「是。」她低著頭回答這個字,「終究是因為我,他原本不是這樣,也許是我誤會了他,他心裡難受。我找了你,他才針對你,做這些事。給他一次機會吧,最後一次。」
謝晏深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我可以給他這次機會,但我希望,從此以後,你可以真正的讓這個人從你心裡出來。」
說著,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去。
淡淡的酒味。
秦茗閉著眼,並未看到他無動於衷的臉。
點到即止,謝晏深很快就放開了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唇,「走吧,我送你回家。」
秦茗點點頭,酒勁上頭,她有些暈,也再沒有力氣說話。
謝晏深扶著她出去,弄上車後,讓柏潤送回去,自己沒跟著。柏潤把話咽下去,驅車送秦茗回家。
……
秦卿洗完澡,看到手機上謝晏深發來的信息,十分鐘前發過來的,【滾出來。】
她唇角一勾,頓時渾身舒暢,看來秦茗已經跟他說了。
她想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回過去,等吹完頭髮,擦完臉,才慢吞吞的拿起手機,先是發了個哭的表情。
直接發了語音:【出不來,秦故鎖著我呢。要不,姐夫替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