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劍酒誅人心

  「拿了我的東西，可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掉的。」

  葉塵兀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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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又從剛才那老頭兒的攤子上隨手拿起一物，這東西看來也不是俗物，不過比起之前那酒葫蘆，倒是要差了不少。

  葉塵並沒有將這東西據為己有的打算，只是將其握在手中，隨手一捏，瞬間便將此物捏了個粉碎。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道分身。」

  拂去手上灰塵。

  葉塵背手，離了這攤子，再三兩下，又出了黑市。

  那乞丐前腳才剛回破廟，後腳便見葉塵已出來，不免覺得奇怪，這人來去匆匆，這幾日正該是黑市最熱鬧的時候，他不買什麼東西也就罷了，竟連多逛一會兒都不願，那來黑市作甚？

  黑市里怪人怪事不少，乞丐也只是心裡嘀咕幾句，並不敢多言。

  葉塵前腳才離了這破廟。

  緊接著，乞丐便覺腳下地面一陣劇烈震動，再下意識回頭去看那黑市通道時，卻驚覺，那黑市通道竟已經倒塌，連帶著通道中的十幾道殺陣，一併被毀去。

  不止於此。

  千里之外。

  曲駝山與南海之間那大片荒蕪，更是整個下陷了十餘里。

  整個黑市的人都沒來得及逃離，就被掩埋在了這廢墟之中，至於有沒有性命出來，那就全憑個人造化了。

  地脈震動，引得黑市崩塌，出了這檔子事兒，潮海城那些權貴和南海水族也只能自認倒霉。畢竟這麼個事，縱然是說破了天，那也是天災而非人禍。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人禍，能隨手引來地脈震動的強悍修士，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葉塵輕嘆：「如此，至少潮海城是清淨了。」

  那黑市之中，至少藏了十幾道老頭兒的身份，葉塵可懶得一個接一個的去尋。

  雲深不知處。

  仙界一邊陲野地。

  一農人打扮的老頭兒正扛著鋤頭，整理荒蕪土地，雖然不是農忙的季節，地理更不見幾棵正兒八經的禾苗，可老頭兒依舊樂此不疲。

  忽而。

  在其腰間平白多出一隻酒葫蘆。

  老頭兒咂了咂嘴，解下酒葫蘆，狠狠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嘆道：「這魔頭，怎麼就盯上我了呢，當年的事兒，我可沒摻和，以後也不打算摻和。」

  「若說打，肯定是打不過那瘋子，不過嘛……」

  言至此。

  老頭兒又是自顧自一笑。

  打架肯定是打不過的，不過這世間的生存之道，依靠的可不僅僅只是手上的功夫。

  要想活得久，最重要的。還得是知道什麼時候該打，什麼時候不該打，且不該打的時候，得有本事保命才行。

  而這老頭，便是保命的好手，活得可比葉塵還久，甚至許多先天大神，論年紀都比他差了不少。

  否則，葉塵也不會稱他一聲老不死的了。

  又悶了一口酒，老頭兒有些可惜的一嘆：「可惜了，白費我那十幾道分身。」

  重新將酒葫蘆掛到腰間。

  老頭兒正要繼續干農活兒，可突然卻沒來由的肚腸一陣劇痛，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好像被萬劍穿身一般，劇痛難忍，就算是這活了無盡歲月，通曉萬般保命手段的老頭兒，竟也難以承受這沒由來的莫名攻擊，更是難以擺脫。

  緊接著，又一陣聲音自腦海之中想起：「既取回了葫蘆，你從那小子身上拿走的東西，也該換回來才是。」

  老頭兒當即盤膝而坐。

  運氣凝神。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方才將身上劇痛盡數驅散，算是勉強化解了葉塵的暗算。

  至此，老頭兒又是冷笑：「老夫還以為，你這魔頭雖然嗜殺，但好歹是個光明磊落之輩，沒想到竟也會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如此說來，你是不願歸還？」

  葉塵聲音再度響起，絲毫沒有被老頭兒的嘲弄勾起半點怒火。

  葉塵的目的很明確。

  老頭兒笑道：「老夫可說了，在老夫這兒，沒有這說法。」

  「既如此。就只有殺了你，剖開你的肚子，再慢慢親自取回來了，那酒葫蘆你已取走，按道理講，縱然我將那東西取回來，也不欠你什麼。」

  老頭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縷寒芒，不過更多的，則是忌憚。

  但緊接著，他卻又是露出笑容：「既如此，老夫靜等。」

  老頭兒活了無數歲月，曾親眼見過葉塵屠戮三界，那般手段，不可謂不殘忍。

  可在老頭兒看來，這葉塵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個劍仙罷了，劍仙殺人在行，但若要殺自己，根本不可能！

  但如今看，他仍然是小覷了葉塵，只花了小半日工夫，便重創了自己。

  好在，葉塵應當沒有真正找到自己才是。

  葉塵聲音自腦海之中消失，酒意消散，老頭兒也知道，葉塵的手段應當是已經用盡，那葉塵縱然有通天手段，也再威脅不到自己了。

  至此時，老頭兒方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魔頭出手當真是不給人留後路，若非老夫及時收回足足八百道分身來抵擋這一擊，恐怕這一口酒，真的能要了老夫半條命！」

  不過，哪怕是如此，老頭兒體內的劍傷也需要過上好一陣子才可完全恢復。

  藏劍於酒，這手段算不得多高深。但若要做的這般悄無聲息，連老頭兒都難以發覺，卻不是那些尋常劍仙能做得到的，甚至天底下的劍仙，沒有第二個能做得到。

  看來這一次，自己可是惹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不過，老頭兒依舊沒有表現出半點懼意，更沒有對葉塵低頭服軟的意思。

  同為上位者、世外之人，縱然是真比自己強，又能強到哪裡去呢，任是誰想殺死誰，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潮海城中。

  葉塵端著酒杯，細細品了一口，又搖頭嘆道：「這所謂南邊兒來的酒方子，看來名不副實，還不如那酒葫蘆呢，早知如此，就不給他了。」

  那老頭兒倒是的確有些本事。

  葉塵本以為，藏劍於酒，應當可輕易殺了他才是，可卻沒想到，只讓他收回了區區八百道分身便化解了。

  葉塵又是悠悠一嘆：「果真，上位仙人手段頗多，可比那些上位神明還要難纏吶！」

  「天上人自顧不暇。如今正是大好機會，若不藉機分出個勝負來，恐怕你我二人，都很難甘心吧？既然你想逃，那便試試，可否逃得出我這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