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彈劍碎琳琅

  蘇星子畢竟是初嘗勝利，心中的喜悅是壓不住的。

  以一敵二，仍能獲勝。

  徐天然欣慰的笑道：「星兒，你此番，可是替我攬月閣，爭了一口氣啊！」

  「謝謝師父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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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星子應了徐天然一句，隨後便轉頭看向葉塵：「先生！」

  徐天然笑容一僵。

  蘇星子上山已有兩月，在她眼中，自己仍是遠遠不如葉塵。

  甚至，蘇星子心目中的這份崇拜，似乎比之剛上山時，猶有過之。

  葉塵語氣平淡道：「這一戰本不該這麼拖沓的，不過你才修煉不久，又未經歷過幾次戰鬥，還未達到能得心應手、見招拆招的地步，這也怪不得你。」

  「哦！」

  蘇星子神情不悅，癟了癟嘴。

  本以為先生會誇獎自己，沒想到又是一通說教。

  徐天然打著圓場：「呵呵，你家先生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的眼光，自會高些。」

  蘇星子又有些期待的看著葉塵，道：「先生，過幾日是我上劍峰取劍的日子。」

  「我會來。」

  葉塵只是回了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也足以讓蘇星子欣喜了。

  上劍峰取劍，對於每一位青雲宗弟子來說，是這近百年內的頭等大事，蘇星子自然是希望葉塵能來的。

  得了葉塵的答覆，蘇星子立即喜笑顏開。

  葉塵又道：「外面有些冷，我就先回去了。」

  「可你剛才在我課堂上，分明說早已習慣了嚴寒的，怎麼這會兒又冷了！」

  徐天然正要追問，葉塵已經離開。

  蘇星子也毫不氣惱，只是笑著說了句：「先生慢走！」

  一到冬日，青雲宗上在外閒逛的弟子也就少了，尤其今日，那些無事的外門弟子，大多都聚集在演武場，一路上能見到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也並未有人注意，林琅一路跟著葉塵，入了雜事房。

  今日的雜事房，同樣冷清的出奇，無需上工的雜役也受不了大堂里的寒氣，回了自己屋子取暖。

  至於李三？

  乾脆今日就沒有來雜事房值守。

  見葉塵上樓進了房間，林琅立即跟上，並未敲門，而是逕自推門而入。

  葉塵端坐在桌前，頭也未抬，只是淡淡道：「本來是想和星兒多說幾句的，可你這麼盯著，她年紀又還小，不好見血。」

  林琅卻並未答話。

  拔劍！

  出劍！

  可不待劍影落下，劍光便戛然而止。

  林琅臉色蒼白，似是被凍住一般，執劍之手動彈不得，劍尖就這麼被葉塵兩根手指輕輕夾住。

  葉塵終於抬頭，帶著幾分讚許的語氣說道：「你倒是乾脆，進門也不廢話，便直接下殺手。不錯，比我那小丫頭強些。」

  「你！」

  林琅臉上，終於生出驚恐的神色：「你不是凡人！竟膽敢潛入青雲宗？」

  葉塵卻是搖頭：「我確實只是個凡人。況且，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對付你，還用不著修士的手段。」

  話音落。

  叮！

  林琅只覺自劍尖，一股巨力傳來，震的手臂發麻。

  而手中劍，已被葉塵那一指，生生彈斷了劍尖！

  葉塵又道：「青雲宗的規矩，外門弟子不得佩劍，你既已佩劍，那便不是青雲宗的人了，所以我殺你，青雲宗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語罷。

  葉塵再度屈指一彈，那手中的一截劍尖脫手，沒入林琅心口。

  林琅神情木然，低下頭。

  鮮血自心口流出。

  他不過一還未築基的修士，還遠未達到心口遭受重擊還能保命的地步，這劍尖，足以要了他的命。

  林琅身體軟軟倒下，眼見已經沒了生息。

  葉塵懶得費心去收拾，只是將他的屍首從窗戶扔了出去，又將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隨後，便若無其事的倚在床邊，繼續看書。

  雜事房這地方，極少有人來，尤其是雜事房後面，除非做什麼偷偷摸摸的事，否則平日裡更不會有人涉足。

  也正因如此，林琅的屍體直到當天夜裡才被人發現，不出意外的，又掀起了一番波瀾。

  比之先前的元一和卓航之死，鬧得還要更凶些，畢竟這一次，可沒有內門峰主出來壓下此事。

  青雲宗雖是劍道魁首，但內部其實並不太平，仇殺之事時有發生，死個弟子之類的事，雖然少見，但也絕不算稀奇。

  只是，像這麼大膽，隨手拋屍在雜事房後的，卻是頭一遭。

  再不濟，也該扔到山裡去餵妖獸才是，以免留下罪證。

  攬月閣雜事房大大小小近百個雜役，都被叫到了大堂，一一盤問。

  可惜，這些雜役要麼是蜷在自己屋子裡睡覺，再要麼就是在外面做工，即便是有個人恰巧聽到了窗外的動靜，也懶得伸頭去看，窗外冷風颳的臉生疼。

  徐天然與摘星閣長老悉數在此。

  見葉塵時，徐天然就心生懷疑，會不會又是這傢伙弄出來的么蛾子。

  若真的是他，這件事，又要讓自己頭疼一陣子了。

  「葉塵。」

  徐天然目光掃過葉塵，問道：「此事，你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知道。」

  葉塵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

  聽到這答覆，徐天然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摘星長老怒喝道：「既然知道，那就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天然則是低聲叮囑道：「葉塵，此事事關人命，萬萬不可信口胡說，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你！」

  摘星閣長老側目，話語裡有幾分怒意：「區區一介雜役，怎麼，徐長老你還要保他不成？」

  「自是不會！若此事真與他有關，任憑閣下處置。」

  徐天然看向葉塵。

  葉塵是個聰明人，總不會自己找死吧？

  「人是我殺的。」

  葉塵的語調出奇的平靜，好似在說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就好像現在趴在雪地里的屍體不是人，而是一隻雞。

  徐天然頓時氣火攻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摘星閣長老咬牙切齒道：「好啊，區區一介雜役，也敢動我摘星閣的人了，徐長老，你們攬月閣，還真是能人輩出啊！你這雜役，當如何處置？」

  徐天然連忙辯解：「此事定有蹊蹺！葉塵一個凡人，如何殺得了修士！」

  徐天然帶著幾分希冀的看向葉塵。

  今日攬月閣才受了大賞，若是此事再捅出去，莫說是今日的賞賜，只怕是就連徐天然這個攬月閣的長老，都逃不了干係！

  「葉塵，你老實交代，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塵雙手背於身後，道：「我不是說了，人是我殺的，怎麼，難道這人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