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白老先生

  「白老先生」

  尹瑩瑩對著白老先生的方向輕輕地鞠了一個躬。

  有禮地身子直起來與上首的白老先生對視，不卑不亢地。

  白老先生哼了一聲一隻手抬起來指著尹瑩瑩。

  「尹瑩瑩，你看看你乾的這些好事！」

  神情非常的不甘，大概是覺得尹瑩瑩非常的可恨了，

  尹瑩瑩走上前去問：「白老先生此意為何？」

  尹瑩瑩的聲音平穩得沒有起伏，她剛才才將白一銘的骨灰下葬，不想也沒有力氣和白老先生爭論些什麼。

  白老先生股起他那雙雖然枯槁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杵著拐杖一步步地想尹瑩瑩靠近。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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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尹瑩瑩一大巴掌，易溟淵上來扶她，她朝易溟淵擺了擺手。

  「你這個女人水性楊花，不知廉恥，是你一手毀了白一銘！」

  白老先生聲聲惡毒，句句指責，一切一切將白一銘這一生的遺憾都怪罪在了尹瑩瑩的身上。

  易溟淵全身都充盈起了怒氣，他將尹瑩瑩好好地護在身後。

  「白老先生這話是否有些過於誇大了？難道在白老先生的世界觀里，所有人就都應該聽您的，不聽您的就是犯錯，你那您覺得您的孫兒犯錯了嗎？」

  無論如何，已經事到如今尹瑩瑩是決不希望和白老先生起衝突的，但他不肯放過她也無可奈何。

  白老先生氣極了，指著易溟淵道：「你們看看現在這裡躺在這裡的是白一銘，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若他早點聽我……」

  易溟淵將他打斷：「聽您的，他會比現在更加慘烈，白老先生一向以老自持逼迫著您的家人任何事情都要聽您的要求，您有沒有真正地想過聽過他們的內心？」

  「哼，我給他們規劃好了所有的人生，他們還有什麼不開心的，還非覺得這女人天好地好更是為了她多次忤逆我！」

  易溟淵緊緊地牽著身後尹瑩瑩的手中，所以清楚地感覺到了尹瑩瑩手心裡的汗。

  「哦？那麼請白老先生您仔細地想想，到現在有誰還留在您的身邊了？」

  易溟淵將緊張的尹瑩瑩扶了扶，繼續說道

  「白老先生，事到如今，事實擺在您的眼前，您難道還要自詡得意地去指責別人嗎？」

  白老先生撇了撇嘴，扇動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難道不是我將他們培養得如此優秀嗎？不是我給了他們優渥的生活嗎？」

  「是，一切都是您給他們的，同時偏執的性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是您給他們的。」

  「這有什麼錯！商業場上就該舍掉天真，不然你以為他們能夠混得下去嗎？」

  「是嗎？白老先生，您的孫兒白一銘現在就在這裡，您真的是這麼想嗎？您鍛鍊他們確實沒錯，錯就錯在您太過於滿足自己的想法而一味地去壓榨他們！」

  白老先生的目光突然間滑過一瞬間的茫然，他想贊同易溟淵的說法，但理智不允許。

  他站在白一銘的墓碑前，只是筆直的站著，什麼也不說。

  易溟淵扶住尹瑩瑩地肩，將她從身後拉到身前來。

  「走吧。」

  尹瑩瑩點點頭，這個時候兩人都沒有里留下來的意義，無論白老先生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做所為，這一切她們也只能做到這裡了。

  有時候強烈的說法不是為了將罪過歸於一人，而是想用足夠的慘烈提醒他他犯下的錯有多麼地窮凶極惡。

  尹瑩瑩依舊難受，心裡的愧疚感久久揮之不去。

  她時常想著，好想就能共鳴到白一銘那個時候的痛苦是怎麼樣的，若他當初遇上的人不是尹瑩瑩，而是一個普通又愛他的女孩就好了，尹瑩瑩多次地這樣想，難免有些想要為心中的痛苦找到轉移處罷了。

  而她的難過不是因為白一銘曾經愛過她，曾經為了她的不擇手段，為了她的思想崩潰。

  是因為白一銘將她這麼一個不值得的人放在他的一生當中，最後留下諸多的遺憾，淒涼地離去。

  尹瑩瑩的傷心，不關乎於任何人，只是她自己悲傷的情緒沒有找到由頭釋放罷了。

  下了山，易溟淵看到尹瑩瑩的狀態不是很好，堅持要帶著尹瑩瑩去附近的茶樓休息待整。

  尹瑩瑩拗不過易溟淵，只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放空了一切般，一切都有易溟淵在她身前替她處理，無論是好的壞的。

  尹瑩瑩挑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下面的對面就是古樂裁縫店，與往日的風光不同，此時裁縫店的大門緊閉上了，似乎失去了再見它打開的那一日。

  尹瑩瑩始終是覺得這裡不會一直衰敗下去，總有一天它會遇到一個適合的主人，然後將它適合的開在這個難道使人沉入寧靜的這裡。

  易溟淵順著尹瑩瑩的目光看過去，看她所望，是為了感她所感，兩人在這些年間已經慢慢地形成了一種默契，不再浮躁不再輕易窯洞。

  世界總要恢復平靜，而他們也終將獲得內心真正的寧靜。

  「要是捨不得就將它買下來留給自己。」

  易溟淵將手放到尹瑩瑩的手背上，勸確的猶豫，與其看她這樣念念不舍地，不如直接大膽一點。

  尹瑩瑩微淡地笑，扶了扶易溟淵放在她手背上的手。

  「沒事，它應該等到比我更適合的主人。」

  吉元老師傅走了，白一銘也走了，尹瑩瑩她也只是想要這裡得到一個好主人，因為這裡寄託著白一銘內心的柔軟。

  但她不能成為這個人，她已經辜負了一次，現在的的她有孩子有易溟淵，若再抓著過去不放，只會將悲劇重蹈覆轍。

  雖然她對白一銘的死有諸多不甘，她也清楚地明白她還餓放手了。

  易溟淵不是心裡沒有變扭的，只是因為他真的太愛尹瑩瑩了，愛到能夠接受她的一切情緒，能夠為她快而為她哭而哭。

  他也清楚地明白白一銘在尹瑩瑩的心中占據的不是愛情，而是愧疚惋惜心疼和不甘。他允許這樣的存在，畢竟他不能將一個死人從尹瑩瑩的心裡趕走，他甚至由心地佩服尹瑩瑩，她果敢理性。

  他也好像漸漸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泥足深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