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糖醋小排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詭異，大家一致保持安靜。

  罪魁禍首林耀一臉的不在乎，揚了揚眉又揚了揚下巴。

  老爺子臉色一沉：「吃飯吃飯，吃個飯話還這麼多，小心噎著。」

  楚南雪衝著林耀做了一個得意的鬼臉。

  林耀連看都不看她，注意力盯著盤子裡的糖醋小排，他記得悠悠愛吃這道菜，他有一次也試著做過，可是全燒糊了，惹得她笑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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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他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悠悠的，這個問題來想去也沒個答案。

  安靜沒一會兒，老爺子又開始說話了。

  「沒人說話感覺還是有點怪，說吧說吧，放開了說。」老爺子把頭轉向林耀，「唯獨你，閉上嘴巴吧。」

  林耀回了個白眼。

  這世界對孤獨的男人不公平，澆了盆冷水，又讓人去吹空調。

  「爺爺，來嘗嘗這個肉末茄子，您的牙齒吃起來也不費力。」

  老爺子誇讚道：「真沒看出來，小南雪的手藝不錯。」

  她又給江以寧夾菜：「以寧，來嘗嘗這個，這是你吃的花菜。」

  楚南雪看了林耀一眼，伸著筷子給他也夾了菜：「給，看你盯著這排骨看了好久了，試一下我的手藝。」

  林耀咬了一口，咽下去立刻評價道：「一般般吧。」

  楚南雪哼笑一聲：「某人心裡苦，吃啥也沒味。」

  林耀聽完後竟然沒有回嘴。

  午飯之後老爺子笑了一會兒食，等他去午休的時候江以寧就和楚南雪起身離開了。本來還有李姨在廚房洗洗刷刷，她忙也打了個呵欠對林耀說她休息一會兒。

  偌大的房子裡又剩下林耀一個閒人，他哈欠打個不停，就是不困。

  林耀頗為苦惱地坐在落地窗前，他看外面的樹葉打著旋兒飄下來落在地上連聲響都聽不見。午後的暖陽為他鑲刻上一圈金邊，可是又灑下一地的落寞。

  老爺子午休起來看到他孤零零的身影，嘆了口氣，拐杖在地上敲出噠噠聲，他走過去立在他身邊。

  「悠悠盛夏之時離開，到晚秋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林耀往旁邊側了側，把頭靠在老爺子身子：「我也很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老爺子輕輕摸著他的頭：「小時候你也常常賴在我懷裡，那個時候你的腦袋小小的，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現在的腦袋頂以前兩個，而且還全是油。」

  林耀愣了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老爺子一臉鄙夷地推開他：「你該洗頭髮了，頭髮都油膩了。」

  林耀：「……」

  本來一個悲傷淒涼的場景，硬生生讓老爺子給扼殺了。

  他起身走出去，不是很想跟他待在一起。

  老爺子在他身後自言自語：「孫子越大跟爺爺越不親，還不如當初要個孫女。」

  林耀開著車出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沒見爺爺，心下大喜，悄悄摸到廚房，果真李姨開始在忙活著做晚餐了。

  他喊了一聲：「李姨——」

  李姨正在擇菜，沒注意到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嚇了她一跳，捂著胸口臉色發白：「我的大少爺啊，您走路也沒聲，嚇死老太婆我了。」

  「這麼大年齡了，還學人家小姑娘思春嗎？」

  「呸呸呸，沒老沒少的，說吧，你找我做什麼？」

  「您可以教我做糖醋小排嗎？」

  李姨似乎沒聽清，一臉疑惑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我想學做糖醋小排。」

  李姨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地瞪大眼睛重複道：「你說你想做糖醋小排？」

  林耀臉上掛不住：「算了，當我沒說。」

  李姨攔住他：其實啊，很簡單的，小排先過水煮一下然後放油鍋加糖加老抽和醋炒，只不過家裡沒有小排了。

  「我買了。」

  他下午開車出去就是去挑排骨了。

  李姨看了一眼：「你買的這個不行，肉太多了做出來也不好吃，要挑那種肉少又緊實的排骨，這樣做出來的排骨才好吃。」

  「那怎麼辦？」

  「先湊乎用吧，等你學會了再挑好的。」

  在李姨的指導下，這次雖然還是有點糊，不過比之前好很多了。

  李姨說：「最後的時候火一定要及時關，不然收汁收過了就一定會糊。」

  林耀剛點頭說懂了，就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是老爺子回來了。

  「李姨我先走了，記得不要告訴爺爺。」

  林耀匆忙跑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背著手看著老爺子笑得不懷好意：「您幹嗎去了？」

  「遛彎去了。」

  「得是看上誰家老太太了，不見了下午。」

  老爺子走近了看到他那一臉猥瑣的笑容，想舉起拐杖打他，不料他閃開了，只能哼一聲：「胡說什麼呢，我找隔壁老頭下棋去了。」

  「哦——」林耀拖長尾音，似笑非笑看著他。

  「再給我胡說八道，你就滾回你家去。」

  一聽這話，林耀立刻變得乖巧：「好了，不和你鬧了，洗手吃飯吧。」

  「我記得中午吃過這道菜，怎麼還有？」

  李姨正要開口說，卻被林耀搶了先：「中午吃剩的。」

  「不對啊，中午比這好吃多了，這硬的咬不動。」

  林耀：「……」

  晚上等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林耀悄敲溜進廚房，開火，倒水……剛把排骨煮了一下撇去浮沫之時，李姨突然出聲：「這麼晚了，你在幹什麼？」

  林耀嚇得心都顫了一下。

  「我聽到廚房有動靜，以為家裡進小偷了，沒想到居然是你。」

  「李姨，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白天他不小心嚇了她，晚上她又嚇回來了，真是應了那句什麼有輪迴來著……

  他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

  李姨過去看了一眼，睡眼惺忪：「做不好改天再學，你這孩子怎麼跟排骨較上勁兒了？」

  她伸出手一把關上火，「睡覺去！」

  「可是……」

  李姨壓低聲音說：「你爺爺一把年紀了，睡眠淺，你要是再把他吵醒了對老人家身體不好。」

  「好吧。」林耀回頭看了一眼熱水中已經煮的發白的排骨，不情願離開了。

  韓雪琳的話一直在江以寧的腦子裡轉來轉去，直到半夜他還在想東想西，一直沒睡著。

  察覺到了身旁人的動靜，楚南雪打著哈欠問：「怎麼了？」

  「對不起啊，我吵到你了。」

  「沒有，我是睡了一覺醒來的，發現你沒睡著。」

  「我在想一件事，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根源在哪裡，我應該找林耀聊聊。」

  「和我說就行了，沒準我誤打誤撞還能給你解決了。」

  「這件事是他家的隱私，沒經過他的允許，我要是跟你說了不就成了亂嚼舌根的男人了？」

  「也對哦。」楚南雪揉了揉眼睛，伸手打開床頭燈。

  江以寧打電話給林耀，對方很快接聽了。

  「你睡了嗎？」

  「我要是睡了，你是在跟鬼說話嗎？」

  「要不要出來轉轉。」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轉的？」

  「你到底來不來？」

  林耀一下從床上坐起身：「當然來了。」

  反正也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人陪是好事。

  江以寧不想讓楚南雪開車，所以就把約定的地點選擇在了他家樓下。

  林耀一聽幾乎炸毛了，「我非常懷疑你是故意整我的。」

  「大晚上我不睡覺就為了故意整你，林總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三十分鐘後，林耀已經到了他家樓下。江以寧也早已等候多時，楚南雪坐在路燈下的長凳上，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嘴裡不停打著呵欠。

  這麼晚了，兩個大男人約見面，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