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2章盯緊她

  龍子驥一溜煙跑到營場上，翻身上了馬，心口還是堵得不行，自己這是怎麼了？當真和他一個男娼爭風吃醋了？我龍子驥幾時變成了這樣的人？小無賴是我的，他也只能是我的，那個人哪怕生得再俊美，對他再好，他也只是個男娼不是嗎？

  小無賴有了我怎麼還會在意他？

  真是的，我龍子驥堂堂丈夫，邊疆戰神，橫掃漠北無人能敵的人物，沒事兒倒與個男娼爭高低，真是無聊透頂了。

  龍子驥一邊在心裡暗暗自嘲，一邊拉著疆繩催著馬兒快跑。風聲在耳邊漸吹漸急，心裡那種恍然的不安也被強壓了下去。

  楊雨清在營帳里怔了半晌，突然感覺到有點無趣，今天早上看到他扯著蘭若的手心裡本是酸堵著的，自己還委屈著，又被他幾句話給嗆了個無語，想要解釋他還不聽了，真是的！

  楊雨清捋了捋袖子，正要找個力所及的公務來忙，突然一個小卒子跑進來大聲道：「楊大人，不好了！那個哈坎王子適才咬了舌頭要自盡！」

  楊雨清嚇了一跳，趕快站起來往獄中跑。

  到得獄中一看，只見哈坎被幾個人按著，嘴裡塞著一塊破布，還在伸著脖子嗚嗚咽咽的掙扎，衣裳的前襟上滿是血跡。

  身邊的卒子眼看他掙得緊，上去照著他的肚子上就是一腳：「我們大將軍還沒有說幾時要殺你，你就想偷著上路了？哼，想得美，告訴你，那一萬多兄弟的亡魂還沒有祭，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活著，待到吉日，我們才要把你剖腹剜心，用你的頭當了便壺才能解氣呢。」

  哈坎一味地伸著脖子掙扎著，可是他一個身嬌肉貴的人哪裡敵得住這些莽夫的拳腳，他越掙，他們下手就越狠，不消一會兒，那一張帥臉就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得跟豬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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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幾個趕快住手。」楊雨清上前一步止了這些卒子，厲聲道「大將軍此時還沒有下令要殺了他，你們怎麼就虐上了？這可不是我們中原人該有的行止。」

  招手叫幾個人退了下去，楊雨清親手把哈坎給扶起來靠在牆上，又將堵著他嘴的那塊破布取下來，輕聲勸道：「哈坎王子，你又何必這麼想不開？我們大將軍不是還沒說要殺你嗎？」

  哈坎低著頭一臉冷漠。

  楊雨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衝著外面的人一揮手：「你們先出去吧，我來和哈坎王子說。」

  眾人退了下去，又隨手把牢門給關緊。

  哈坎靠在牆上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一綹黑髮凌亂在額前，襯著那如冠玉般的皮膚，越看越眼熟。

  楊雨清想了一下，開口問道：「哈坎，你的祖上是中原人吧？」

  哈坎緊閉著眼睛根本就不理她。

  楊雨清繼續問：「我有一個朋友，他和你長得很是想像，他的祖籍是江南，他姓簫！」

  哈坎眉頭一聳，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直視著楊雨清，兩個人的目光一觸，哈坎立時又把眼眸一垂，假裝看自己的腳尖。

  楊雨清繼續開口：「我剛認識那個朋友的時侯，他還是一名官娼，我看他的相貌風骨該不是普通人物，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落入了這一行里。然而對於他的身世，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後來我們費了好大功夫，這才查清了他的身世。原來他的祖父就是當年大黎第一首富簫老爺子，而他的父親也曾經在朝中擔任要職！」

  哈坎繼續垂著頭，臉上依然波瀾不驚，可是那一雙眸子卻止不住閃爍起來。

  楊雨清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到一旁的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簫老爺子當真是一位裊雄，先祖皇帝寵信奸宦而使朝綱大亂，致使各地藩王群起而攻之。

  一夜之間百萬雄兵就圍住了京城，據說當時朝中百官已經跑得不剩幾個了，而向來沒有什麼主意的先祖皇帝也在此時軟了腳後跟，除了束手待斃沒有別的辦法，就連後來被傳為神奇的周丹青周首輔其實當時也是打算腳底下抹油早點跑路的。

  若不是簫老爺子看出其中機竅力挽狂瀾，怕是如今這個天下，早就不姓龍了。」

  哈坎這才慢慢地把頭抬起來，直視著楊雨清的眼睛，慢聲問道：「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查出來的？你的那個朋友，他真的是……是簫家的後人？」

  楊雨清看著他，默默地鬆了口氣，有一絲叫作欣慰的東西從心底浮了上來：老簫，你一直以為在這世上早已舉目無親，你看，我現在就找到你的另一位親人了……

  蘭若舉著自己被塗滿了藥膏的手皺著眉頭滿臉噁心，褐色的油亮藥膏散發著一股怪異的味道，不時地提醒著蘭若它的特殊成分。

  蘭若想要把這些東西都給洗了，但是又怕在手背上留了疤。

  強忍著噁心，找了一雙精美的紗制手套給籠上了，還是感覺那隻手噁心得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樣。想起楊雨清早上和自己說話的那副德性還是生氣，他這明明就是故意在耍自己的嘛。

  一個大男人爭起風來這手段可一點不比女人差。

  想到這裡，蘭若心裡又在發堵，細思了一會兒，蘭若衝著身後的侍兒招了招手：「思慕，你今天別的事情都不要做了，只管暗地裡盯好楊雨清，他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全都給我記下來一一回來報給我。」

  侍兒思慕是親王離開時特地留在蘭若身邊的，身上頗有些功夫，聞聽此言，思慕把嗓子一壓，問道：「公主的意思是說楊雨清他會對我西突國不利嗎？」

  蘭若冷聲道：「總之這個楊雨清他很不尋常，你照我的吩咐盯緊他就好。」

  「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