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再度誤會

  何桓低聲道：「太子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自認做的不錯，兢兢業業，努力想好考題，認真監考考生們，就是為了給南朝尋找有才之士。

  然而到了太子這裡，似乎自己做的那些都不算什麼，甚至還落了埋怨，他心中那個有些不滿，但面上沒有任何異樣。

  南宮諦沉聲道：「考題是你出的，泄露的人到底是誰，你應該心中有數，這段日子誰接觸你了，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因為一葉障目反而忽略了最有嫌疑的人。」

  他這話意味深長，何桓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殿下，臣為官多年，雖然不能說是慧眼如炬，卻也是從來沒有看錯人，那李安固然是貪財，但他卻不敢做出這種事來，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殺頭的大罪。」

  南宮諦卻不以為然：「何大人，你不知道什麼叫貪婪永無止境嗎？為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個人可能會做出讓自己都意外的事情。」

  「殿下，臣還是認為李安不敢這麼做。」何桓知道，李安怕死，所以南宮諦再怎麼說，他也不相信，「臣知道，殿下看好魏元，但魏元此人尚且年輕，難保不會因為一些利益而沖昏了頭腦，他才剛進入朝廷多少年頭，若是殿下願意相信臣，臣保證，一定能查清楚此事。」

  此人實在太固執，南宮諦什麼都不想說了：「罷了，本殿說多，你也不會相信，這件事先放著吧，等你批閱考卷之後，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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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桓仍然有點不以為意，認為這只是太子殿下的藉口，他就是不相信李安，不願意懷疑魏元，便道：「殿下放心，臣會想你證明，到底是誰偷走了考題。」

  這話未免有點賭氣的意思。

  南宮諦倒也不生氣：「好，那你就去吧。」

  何桓一出殿門，臉上就生出慍怒，心中暗自嘀咕。

  覺得太子殿下真是太過分了！

  這件事分明魏元嫌疑最大，但他偏偏就因為魏元是他的心腹而包庇，還是將所有事情推給李安，這實在是不成體統，如此厚此薄彼如何管理朝政？

  他氣的不輕，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殿中的南宮諦有些無奈地抿了口茶：「真是固執。」

  殿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暗衛低聲道：「殿下，可需要屬下去看著點何桓？」

  他擔心那固執的老傢伙會動手腳。

  南宮諦搖搖頭：「不需要，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希望你去辦，你去將考題泄露一事傳播開來，學子之間，百姓之中，鬧得越大越好，本殿要好好看看這背後之人，如何應對。」

  「是。」

  暗影微微一閃，消失不見了。

  ……

  此時的蠻族，也是處於凝重之中。

  軒轅硯已經將前後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說的口乾舌燥，然而伊森聽完之後臉色沒什麼變化，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有麼有相信他。

  娜達問道：「你們的話是真的嗎？」

  軒轅硯臉色凝重：「當然，原本阿卜離開南朝，殿下是不同意的，他想要查清事情真想之後，再讓使臣們回來，然而阿卜勇士堅持要回來，殿下也沒有辦法，不過就在他們離開之後，殿下實在不放心，就讓我帶著人親自追著阿卜而來，希望能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

  「誤會？」伊森面露沉痛，「人都已經死了，你說誤會？」

  軒轅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歧義，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點下知道伊索王子乃是您唯一的兒子，對於伊索王子的事，非常愧疚，但是已經發生的事，他也沒有辦法挽回，只能盡全力研製出毒藥和解藥，以此證明伊索王子是被人謀害。」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伊森沒什麼好臉色。

  軒轅硯無奈道：「當然是真的。」

  然而伊森依然不願同意：「我不管你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這件事我不同意，伊索已經在你們南朝被仵作看過，你們還想怎麼樣？這件事我沒有跟你們追究，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伊森一想到之前看到兒子身上的傷口，得知是死後才留下的，頓時就臉色一黑，他當時沒有追究，也是因為大臣們都勸他，畢竟不想跟南朝開戰，若是因為此事鬧翻總是不好。

  然軒轅硯卻道：「您誤會了，這一次的證明不需要用到伊索王子的遺體，只需要你們給我提供一隻老鼠就好，用它就可以試驗我們手中的毒藥。」

  伊森猶豫，到是旁邊的阿卜勸道：「王，不如我們就試試吧，若是我們真能查出來，伊索王子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伊森最終還是同意了。

  下人拿來了老鼠，軒轅硯親自動手，給老鼠餵了毒藥，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

  只見老鼠沒有任何異常，還在籠子中跑動，只是跑了沒多遠，就有點困頓地停住不動了，然後慢慢閉上眼睛，躺在那裡再也沒有動過。

  伊森立刻讓人把仵作叫上來。

  仵作從來沒有給動物檢查過，但是王有令。他也不能不聽，雖然心裡不大情願，但他檢查的時候還是非常仔細，沒多一會兒就起身了。

  「王，死了。」

  伊森又讓他去看伊索。

  其實伊索就不用仔細看了，只需要看看他的死壯和老鼠是否一樣就行了，縱然是面對死屍，但眼前的人是王子，仵作面色沉重，認真檢查。

  不多時，仵作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王子的死因與其相同，都是死亡時沒有任何痛苦與徵兆，不過這毒若是放在人身上可能距離發作時間會長些。」

  伊森眼中微沉：「軒轅大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軒轅硯點點頭：「王子就是中了這種毒才死的，而這種毒藥並不是誰都有的，在我們南朝，就只有一個人有。」

  伊森咬牙：「那你就把這個人交出來，殺人償命，這要求不算過分吧？只要你答應我，把人給我，我就不追究伊索的死，我們和南邊的交好將會持續數百年。」

  軒轅硯便有些為難。

  見他沒有立刻答應，伊森心中的怒火升騰：「之前是你們說要解開誤會，現在已經查出來了，兇手是誰，你們也心知肚明。你們卻還不肯把兇手交出來，這是為何？」

  軒轅硯額頭上見了汗水：「伊森王，不是我們不肯交出來，而是我們無法交出來。」

  伊森臉色一沉：「你的意思就是你們要包庇兇手，那我倒是好奇。這個兇手的身份到底何等尊貴，才能讓你們這樣包庇。」

  他這話說的意有所指。

  軒轅硯立刻就明白過來，是有人跟他說過關於南宮諦的嫌疑，忙道：「當然不是這樣，兇手的身份並不高貴，我們也想把他交出來給你們處置，可是……」

  伊森一拍桌子，怒道：「我看這就是你們的藉口，交與不交一句話的事，何須如此磨磨唧唧，吞吞吐吐！」

  軒轅硯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若再不實話實說就來不及了：「其實早在懷疑真正的兇手之後，殿下就已經派人去尋找他了，只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你這話的意思是兇手不見了？」伊森皺眉，有些不相信事情居然這麼巧，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他們故意把兇手藏起來了。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你說這毒藥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研製？那麼你們手中這份毒藥又是從何而來？」

  此言一出，阿卜忽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道：「我記得你說這是長安郡主研製出來的？」

  「長安郡主？」伊森方才一時沒想起來，經他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之前軒轅硯的確是說過此事，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莫非她就是你們一直想隱藏的兇手！」

  「當然不是！」軒轅硯的冷汗都要下來了，當然不允許別人污衊郡主，「此事與郡主無關，只是這個人說起來和郡主有些淵源，但他們並未見過，郡主習得一身好醫術，能夠研製出毒藥十分難得，可是耗費好多日，不知用了多少藥材花費了多少心血才成功。」

  伊森仔細想想，也不覺得一國郡主會自己研製出毒藥把人害了，又研製出毒藥幫找兇手，便道：「那你就把兇手的名字告訴我，既然你們南朝找不到他，就由我們自己來找。」

  軒轅硯無奈，只好道：「那人名叫軒轅先生。」

  伊森一聽就怒了：「你怕不是在耍我們！」

  他知道在南朝同姓的人便是有血緣關係，當即就覺得豁然開朗，難怪方才無論如何逼問他都不肯說出兇手是誰，只說一直找不到。

  軒轅硯倍感無奈：「在我們南朝的確同樣的姓氏，大多數是唯有親緣關係，但也有一部分人是沒有關係的，姓氏一樣純粹是巧合。」

  伊森冷笑：「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會再信你的話。」

  「我真的沒有騙你。」

  「夠了！」伊森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信任，甚至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再聽，直接讓人把他們強硬地趕了出去，然後關在驛館，還派人看守。

  不僅如此，其他蠻族人也覺得自己是被耍了，原本對他們還算友善的態度，忽然一落千丈。